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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神女与青狮》 260-270(第3/18页)
?”
他这话说得直白,实际上,他与她相识这样久了,这样直白的话难得说过几回而已。她眼睫颤了颤,心也跟着颤了颤,道:“我没有想要要挟你,我只是做了选择而已。”
她撇开头,道:“我的处境还没有自如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步,如果非要在你我之间二择其一,我一定先选我自己。”
步孚尹望着她绝情的脸色,再一次发问道:“你被关禁的时候,她到底与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彼时她失去了灵囊,若不是因为先前吞噬了雪秩的力量,根本无法活着回到遗灵窟本源灵脉。她归于本体之形,被平襄投入蕴灵池中,就如同当年孕育她一般,重新将本源灵气引入她体内,这才保住性命。
平襄没有为难她任何,回到内宫,也只说她是在外遇刺,捉了个替死鬼了断此事,甚至将陵游与步孚尹都放了出来。
遗灵窟是中枢禁地,轻易不可擅入,有结界防备,自然是个消息断绝的无音之地。可彤华身在其中,仍然知道外面的事,没有被平襄用虚假的谎言隐瞒分毫。
她救她的命,养她的伤,却也并不肯放她回去静养,而是要在她最脆弱而无依无靠的档口,好好地磨一磨她的性子,莫让她以后再敢这般无法无天地行事。
于是覃黎每一次到来,就只是问一句话——
“你知错了吗?”
彤华一直觉得自己没错。她为了活命而设计屠杀大荒没有错,她为了情意和赎罪而用灵囊挽救步孚尹和陵游也没有错,她在做每一个决定的当下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她又有什么错?
步孚尹在外面坚持,她就一直在里面坚持。唯一一次想要放弃,是因为她在遗灵窟中看见步孚尹有次遇难,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看一看他,于是答覃黎道:“尊主一直如此问我,是觉得我此事做的鲁莽吗?可我既然如此做,心中自然是有所考虑,知道不会丧命。她见到我的时候,我不是也还活着吗?”
雪秩在她的身体里面呢,她不会死去,即便是濒死了,平襄也不会轻易地放弃她。但这话根本用不着说破,只要有一句“有所考虑”,有一句“知道不会丧命”,平襄就该知道她心中是有所计算的。
可是这依旧不是平襄想要得到的回答。
但平襄听到了她与众不同的回答,她终于知道她的心意还是松动了。在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之中,谁先忍不住,谁就注定落了下乘。
于是那一次覃黎再来,问的话是:“彤华主既然这般关心步使君,这样久了,还不肯认错吗?”
她不是不知错,只是不肯认错。彤华那回沉默了整整一日,看见步孚尹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在覃黎觉得她依旧不会认错的时候,她却向平襄低了头,说她知错了。
覃黎一时惊讶,回去向平襄复命,平襄彼时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意,满意道:“瞧,我知道她是最聪明的,怎么会不知错呢?”
她的错不在如今,而在从前,又或者说,错在她醒悟太晚。
在平襄眼中,她设计屠杀了大荒,这并不算错,她用谎言来留下步孚尹,这也不算错,但她错就错在,她当真因爱意而蒙蔽了双眼,抹杀了记忆,忘记了他们之间,是先有血仇,才有爱情。
所以自然也是要解决了血仇,才能来拥抱爱情。
若是都活着,自然什么都有,可他非要寻求你死我活的那一天,那么谁生谁死,总该有个决断才好。
为了权力和活命而屠杀无辜的无情神女,当真会爱上一个早晚要杀掉自己的仇敌吗?
她一错再错,早就知错,却不认错,到步孚尹如今势力磅礴的这一刻,她终究是要自食恶果。
彤华站起身来,伸手与他指了指东方的天际,道:“你瞧那边的天色,分明都被太阳的光芒照白了,可偏偏等来等去,它就是不出来,你可知为何呢?”
步孚尹道:“自然是时机未到。”
彤华扯了扯唇角道:“是。月亮还未从西方落下,太阳自然也就不到出来的时机。”
她望着他道:“日月二神本是爱侣,反目之后立下重誓,非至末日之终,绝不再见一面,此后日月再不同悬。”
步孚尹沉声道:“你我自然不是日月。”
彤华反问道:“如何不是?”
她在他隐怒而不解的目光里平静地望向他,道:“我不会阻拦你对长晔的寻仇,但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定世洲的彤华一定会站在天界的那一边。”
“彤、华。”
他近乎于是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字,不甘地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逼问道:“你我相识相知一场走到如今,她逼迫百年我们也未曾低头。此刻分明是自由了,你却与我说,你要先做彤华?”
她的姓名有四个字,希灵只是一个姓氏,兰是她们姐妹共有,就只有一个暄字,是独属于她的名,只代表了她这一个个体。她当然万分喜欢暄暄这个名字,可彤华这个封号比暄暄更早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说来好笑。彤华这个封号,是早就有了的,无论第二位少君是不是她,她都会封作彤华,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并不独属于谁的封号,因过早存在而提前圈住了她。
这世间的所有神魔都会唤她彤华,能唤她暄暄的那寥寥无几的几个,没有谁能将她从彤华二字的囚笼之中带离。
她只有做彤华,彤华才能拥有足够的权力,权力才能拥有足够的自由。
到那个时候,她才能做自己,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彤华即为权力,权力即为一切。她非常坚定地回答他道:“对,我要先做彤华。”
就是因为她要做彤华,事情才会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她做了彤华,所以她绝不允许自己回头。
错了吗?哪怕她用一千个一万个错误来弥补,哪怕只能徒劳地亡羊补牢,她也不能认错。就像平襄这一百年来一直教给她的那样,她需要知错,但她不需要认错。
恂奇很好,步孚尹很好,她很想要得到他,但在此之前,她先要拥有彤华所能拥有的一切。
更关键的原因是,她的神体破坏了。
她原本拥有一具即便在天生神中也可称之为无极优越的神体,但这一次致命的损伤带来的后果始终无可估量,也许将来,即便她再如何努力,即便她再如何天赋卓绝,也永远无法到达至臻之境。
哪怕只缺一分,哪怕就一分,也足以让平襄将她舍弃。若是到那一日他们仍旧同乘一舟,那么结局也就只剩共死。
共死只是个太过美丽、却实在无用的谎言而已。
彤华望着他,手指向上指了指磅礴广阔的天空,道:“你我终究不可同道,早晚如同日月昼夜不见。与其到那时撕破脸皮,不如此时好言好语,便各自而去罢。”
步孚尹就那般望着她。他身侧是即将到来的光明的日出,面前是即将失去的虚幻的她,同样美丽,同样遥不可及。
话已说尽了,相对也无益。她用不容他拒绝的姿态,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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