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美人自荐枕席后: 15、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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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静谧无声,针落可闻,呼吸和心跳也变得尤为清晰。

    叶川遥问得直接,让沈翾有些反应不及,握笔的指尖倏地一顿。

    他微怔一瞬,转而想起什么,敛了敛目光,淡淡道:“坊间那些无稽之谈,世子还是少听为好。”

    “哦。”叶川遥低头应了声,眸色轻垂。

    果然,沈翾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是谣传罢了。

    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叶川遥用力呼出一口气,不再过多纠结,笑着道:“我原本也没信,就是闲着没事随口一问。”

    “那将军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将军忙完早些歇息!”

    沈翾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嗯了声,笔锋重落纸上。

    叶川遥慢吞吞地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又返回来,站在桌案前弯着眉眼道:“将军,其实吧……”

    “你若想在外人面前装样子,可以直接同我说的,我一定配合。”

    “将军应该知道我演得有多好吧!”

    “……”

    既知是演还好意思说出来。

    沈翾抬头冷冷看向那双清澈的眸子,沉着嗓音道:“好,下次若有需要,我定直接同世子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川遥总觉得他这话里带着些寒意,好似不大高兴。

    那声“世子”也喊得极为生硬。

    难道是因为那些谣言所以才恼怒的?

    他看着沈翾,心里突然泛起苦涩,声音也多了一丝落寞:“将军,以后别叫我世子了,我担不起。你还是叫我阿遥吧。”

    方才还一脸俏皮的人这会儿却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纤白的手指在桌案上划来划去,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变脸变得可真快。

    沈翾深深地看他一眼,应了声:“好。”

    见他答应,叶川遥重新咧嘴笑起来:“那我走啦,将军早些歇息,明早见!”

    轻快的身影从院子里渐渐消失。

    沈翾缓缓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公务。

    夜已深,叶川遥回到云水阁,平躺在松软的床榻上,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盯着房顶,头脑清明,毫无睡意。

    一则心里惦记着孟括那头的进展,二则……

    没来由地想起些往事。

    两年前,父亲曾为他挑了一门亲事。

    沐北王家的小郡主,端庄娴静,才情卓越。

    所有人都道他们才子佳人,天造地设。

    只有叶川遥拒绝得干脆,连相看一面都不肯。

    父亲问他为何不愿,他那时说……

    纵使相思意,不得语,亦唯君不负。

    如今想来,当真是少年意气,庸人自扰。

    ……

    孟括被审了一夜,种种酷刑逐一尝遍,到底还是全招了。

    那个账本的确出自他手,不过现下却并不在他手上,而在吏部尚书杜明轩的手里。

    除了账本,还有一封“卫国公”写给大将军的亲笔密信。

    按信中所写,卫国公所行贪墨之事皆为大将军沈翾指使,为的自是以备日后起事之需。

    他们本打算三日后将账本呈交大理寺,到时证据确凿,便可直接定二人的罪。

    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便是郑贵妃的兄长,六皇子季寒的亲舅舅,大理寺卿郑元。

    沈翾拿到供词后直接交给叶川遥,竟未有丝毫隐瞒。

    叶川遥双手颤抖着将供词看完,一时愤恨难消,手背生生砸破了皮。

    天子脚下,堂堂户部、吏部,大理寺,竟互相勾结,企图诬陷朝廷重臣。

    如此猖狂,背后主使权势之大可见一斑。

    他气得眼尾泛红,像炸了毛的兔子,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

    反观沈翾却一脸淡定,似乎对他们的阴谋并不意外,甚至没有一丝随时会被杀头的危机感。

    叶川遥一时心里五味陈杂。

    他虽涉世不深,但并不愚笨。

    事到如今,他自然看得懂,此事怕是一开始就是冲着沈翾来的,父亲不过是遭了无妄之灾,成了一枚倒霉的棋子。

    心中难免有所怨恨,却也替沈翾不平。

    十五岁便出入沙场,这些年更是刀尖舔血,九死一生才守住这四海清平,护得百姓安康。

    如此为国为民之栋梁,如今却要遭小人忌惮,遭恶人构陷。

    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这些人兵行险招,无非是在赌当今皇帝的心思。

    赌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有一丝可能和借口,皇帝便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身为臣子,功高盖主便是最大的罪责。

    可父亲与沈翾虽为忘年之交,于政事上却鲜有交集,幕后之人为何偏偏选了父亲作为诱饵?

    叶川遥越想越气,抬手将供词狠狠地砸向桌案,呼吸起伏不定。

    心中愤恨无处宣泄,便抿唇瞪向对面一脸从容的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儿沈翾身上怕是不知已经被戳出多少个窟窿。

    到底是久经风波的大将军,沈翾像是没瞧见对面那缕充满怨念的目光,淡定地起身去柜子里拿了金创药,又重新坐回去。

    慢条斯理道:“把手给我。”

    “哼,不劳将军费心。”叶川遥板着脸侧过身,像个赌气的孩子。

    下一瞬,手腕便被宽大的手掌牢牢扣住。

    他用力挣了挣,禁锢却纹丝未动,手背上的伤口反被牵扯出一丝明显的痛意。

    “嘶……”叶川遥眉头一蹙,轻呻出声。

    算了,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既然大将军亲自上药,他就暂且先忍下这口气。

    反正来日方长,何必白白受罪。

    见对面吃痛,沈翾放松力道,将纤细的手臂缓缓拉至身前,倒出金创药轻洒在伤口,漫不经心地问:“恨我?”

    叶川遥眨眨眼,低下头不看他,红着眼角嘀咕:“怎么,我不能恨吗?”

    “难不成还要夸你?”

    位高权重惹人起杀心也就罢了,还连累无辜之人,害他没了家,他不该恨吗?

    叶川遥这话说得有几分负气,便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本性。

    好似又变回从前那个娇纵任性、不肯受一点委屈的矜贵世子。

    沈翾轻声淡笑,手上的动作又放轻几分,随即颇为痛快地认下:“嗯,怪我。”

    叶川遥抬头微怔,有些不敢相信。

    怎的突然如此温柔,难不成心中有愧?

    既如此……

    他顿了顿,桃花眼忽地一眨,试探着问:“那……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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