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小狗: 19、若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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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变故突发、心神不宁,也许是久违地回忆起过去,宁祐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他没有做梦,或许做了,只是梦里只有一片黑,他在不断往前走。

    他在梦里是一个草扎的人,走着走着,被淋湿、腐烂,走着走着,稻草掉落,走着走着,支撑的木架断掉,他摔下去——

    “饶了我……我不敢了。”

    “什么?”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人来了,“做噩梦了么?明明点了凝魂安神香。”

    来人握住他的手,温暖而充沛的灵力顺着两人相贴的手心往上,带着奇异语调:“右右……收心、凝神、定魂。”

    每落下一个词,宁祐便觉得心神一震,如此三震之后,他茫然懵懂地睁开了眼睛,急促地喘着气。

    接着宁祐下意识低下头,他身上还是缠绕着铁锁,身上的伤口淌着血,他拿手去捂,血就透过手指往下滴落,真实而尖锐的痛疼席卷了他。

    身边人轻而坚定掰过了他的脸:“……宁祐!”

    那是濯尔清,但对方的脸色很难看。

    “不要再看了,那都是假的。”濯尔清逼他看向自己,“都是假的。”

    如果宁祐自己能看见,大概会发现自己已经变得透明溃散,也会看见自己的神色如何扭曲。

    濯尔清强行制住了他,手上灵力飞转。

    “假的……”

    宁祐怔怔重复,手在发抖,牙齿咬得咔嚓作响,他神志不清地挣扎,要去看伤口,被阻拦就咬上了濯尔清的手,直到头顶传来闷哼,齿间尽是鲜血。

    他不再用力,咬着含着那块肉,颠来倒去、含混糊涂地喃喃,濯尔清在混乱中分辨着,才听出他反反复复在讲:

    “但是我疼……濯尔清,我疼。”

    向来如常、风雨不动的仙首顿时下颚紧绷,齿关咬得作响,神色状如冷面恶鬼,看上去是快疯了。

    他闭目又睁开,暴动的灵力终于平静,也终于得以腾出另一只手来,一下一下顺着怀中少年枯黄干燥的头发:“……马上就不痛了。”

    宁祐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本就是死后神魂之体,靠着一股气粘合,一朝崩溃……濯尔清想过他醒来会如何,却没想过能糟糕到如此地步。

    最早捡到宁祐时,对方的神魂虽也是虚弱浑噩之状,甚至难辨其形,却尚未分崩离析,因此只要稳固后温养便可——

    玄枵赶在他找到更合适的办法前,一颗双元定灵丹简单粗暴地解决了问题。

    双元定灵丹如其名,最初便是为了“定灵”而出现的,服下后可巩固神魂,双方神魂建立联系,便可供养对方神魂。

    世人说这种邪丹的用途是控制他人,其实算是误传,至少它原本的设计并非如此。

    但在此刻,单纯服用双元定灵丹已经不足以唤醒对方。

    宁祐神魂散得厉害,便极容易陷入梦魇,陷入梦魇后又会进一步心神动摇,如此循环往复,恐怕……

    濯尔清站了一会,将人轻轻放到床上,身后阴影凝聚,轻柔而不容抗拒地将少年缠绕其中,一面强行钻入少年口中,避免对方挣扎中再伤到自己。

    他抽出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看也没看,捧着宁祐伤痕累累的、细瘦的手指,放在自己脸侧:“对不起。”

    无论如何,他无法看着对方神魂消散。黄泉碧落,天上地下,哪怕是回溯时间,濯尔清也有把握起死回生。

    但唯独,唯独神魂消散不行。

    神魂在五行三界之外,若是消散,便跳脱因果律法,如同从未存在,从此过去现在未来,都不能再寻回。

    但他又凭什么替宁祐做决定。

    凭他曾经为对方取了一个从未带来任何幸运的名字吗?凭他几次三番错过对方吗?还是凭他多年重逢,却对信任自己的宁祐生亵渎之心?

    那只脸侧汗湿的手,忽然攀附抓住他的手腕,濯尔清怔怔去看,发现宁祐在看自己,对方似乎清醒了一些,又似乎没有,否则怎么会喊他的名字说:“救救我……”

    濯尔清似叹似笑,反手握住对方的手,垂下头颅,俯身长吻,他的长发如瀑散下。

    “不要恨我。”他说。

    ……

    宁祐原本困陷在生煎火熬的痛苦中,慢慢的,那些痛苦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潮湿阴雨时的隐胀。

    另一种更为尖锐的感知正在漫延。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困在濯尔清怀里,黑色的阴影在他肌肤上四处游走,他还有些回不过神,轻轻喘着气:“嗯……这、这是什么……”

    濯尔清见他醒来,松了一口气,又见他呆呆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慢慢反应。

    宁祐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才发现濯尔清一只手整按在他凹陷的小腹,五指分开,灵力四散,叫那一块皮肉滚烫如火。

    再往下……

    他又笨拙又惊惧地发出气音,想挣扎却被黑影按回去,被生生钉在烧红发烫的恐怖烙铁之上,一时间差点吓得三魂七魄俱散,发出可怜而沙哑的哀鸣。

    “别怕。”濯尔清説,“只是稳固神魂之法,并不算什么。”

    “等到此事了却,你就不必再痛了。”

    什么叫并不算什么?他、他们、这并不算什么?

    宁祐脑子转得很慢,还没捋清楚就听到对方哄骗引诱的声音——

    “右右,跟着我念好么?”

    “神宁心安,意守本真。”

    就像是濯尔清每一次教他心经道法一样,他识字不多,对方总是教得很耐心。

    他最初还惴惴于自己这样笨拙,会不会惹濯尔清不快和厌烦,后来就慢慢意识到,不会的,濯尔清不会对他生气。

    一字一句,对方念一句,他鹦鹉学舌般不知其意地念一句,就这样还能得一句真心实意的夸奖……想被夸奖。

    宁祐断断续续地重复,濯尔清亲了亲他的侧脸:“对,做得很好。”

    虽然不合时宜,但宁祐有点想笑,濯尔清若真开宗立派,这样怎么行,都可以去评选天下最好说话、最善解人意、最溺爱无度的师尊了。

    濯尔清念了第二句,宁祐也乖乖跟着念了第二句。

    于是濯尔清又念了第三句:“双元定灵,以彼之身。”

    “双元……”

    宁祐张开口,浑身宛如被凉水浇头,从头凉到脚,又好像被人打了一个又重又痛的巴掌,他骤然从情|热中清醒过来。

    他又惊又怒地盯着濯尔清,声音嘶哑:“双元定灵丹的催发咒……你想做什么?”

    濯尔清一愣,意外地看着对方。

    宁祐生前并未入道,怎会知道这句咒语是什么?谁在他面前,或者说,谁对他做了什么……濯尔清心中仿佛高高压了块巨石,悬而未落。

    “滚、滚……!”

    宁祐正想要往外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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