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与未尽雨: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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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带你坐她的车。”

    “庆功宴在哪里?”

    陈曦报出一家清吧的名字。

    在海城本地很有名,闻染听过,但没去过。

    陈曦解释:“窦姐认识老板,我们今天包场。”

    她带闻染去坐许汐言的保姆车。

    开到清吧门口,司机去停车,她带闻染进去。

    一屋子时尚人士,坐在淡淡灰绿的射灯下,闻染就一件蓝色T恤配牛仔裤,罩一件轻薄的条纹开衫,觉得自己被衬得相形见绌。

    现场乐队演奏着蓝调,陈曦凑近闻染耳边:“别不自在啊,这一屋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随便玩。”

    想了想又说:“不自在也行,我过了这么久,也还挺不自在的。”

    闻染一笑,反而放松了些。

    她挑了个角落位置,陈曦问她:“喝什么?”

    “有什么无酒精的吗?”

    “我去帮你问问。无酒精的都行是吗?”

    “嗯,谢谢。”

    不一会儿,陈曦去而复返,递给她一只玻璃杯:“西瓜汁。”

    闻染笑着接过。

    陈曦叹一口气:“我多少还是要帮着去应酬下,你自己慢慢坐哦。”

    “好,你忙你的。”

    大概有陈曦这么个“明明很内向却不得不去社交”的更惨存在,闻染反而觉得自己相对没那么煎熬。

    “煎熬”?

    或许有一点。

    因为她坐在光怪陆离的灯光照不到的角落,端着杯西瓜汁慢慢吸着,打量着这清吧里的所有人,新潮得像是要去拍杂志封面。

    她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自己换洗的一套床单被罩还晾在阳台没有收,白底淡蓝碎花的花纹,朴素到有点……土。

    这时一个棕发女郎靠近,说了句英文。

    闻染没听清:“Sorry?”

    女郎重复一遍,原来是问她端的是不是西瓜汁,哪里来的。

    闻染的英文成绩还算可以,只是口语不大行,毕竟外教课上得不算多,总觉得多少带点口音,此时面对外国女郎有些不好开口,于是指指吧台。

    女郎道声谢,往吧台那边去了。

    她指腹在冰凉的玻璃杯壁上摩了下。

    是有些煎熬的。

    那又来做什么呢?

    她放眼在清吧里环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许汐言。

    她不是那种会主动与人搭讪热聊的性格,一个人坐了会儿,打算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瞳孔被点亮。

    也许灯光太昏暗,她先前没瞧见许汐言是什么时候走进这清吧里来的,所以此时舞池里的许汐言,像是倏然出现。

    像月虹,像秋星昼见,像什么从天而降的奇迹。

    除了舞台上总穿暗红丝绒礼服,许汐言生活中还是更爱穿黑。不过不是十八岁时闻染常见她穿的黑T恤,今天大抵为着庆功,更正式些,她穿一件黑衬衫。

    是那种软而垂的料子,贴着她姣好曲线,微微泛光,胸前是深深V领,露出一线雪肌。在她身上一点不见浮夸,配一条墨色牛仔裤。

    浓郁的舞台妆已经卸了,可她的五官本就浓醇似酒,此时她周身上下唯一的红,便是抹在双唇那哑光正红的口红,一如闻染初见十八岁的她一样。

    似灼灼燃烧的火,荡涤日常生活的一切庸碌。

    她在跳舞。

    不是多正儿八经的跳,而是一手捏着只方口玻璃杯,那琥珀色液体应该是烈酒,她却喝得漫不经心,随着舒缓的音乐些微摆荡。

    足以见她身体极强的协调性和韵律感,美得分外舒展。

    好像就没有许汐言做不好的事。

    闻染回想起高三,许汐言好像连做手工蜡烛都做得比别人好。

    她拎起包,准备走了。工具箱带过来不方便,陈曦说明天找人送回她们工作室。

    在酒吧里不觉得憋闷,一出来,呼吸到春日的空气,才觉得从水面下透出一口气般。

    她的确不适应那样的场合。

    这样看许汐言一眼,就够了。

    来这清吧的大约都有司机接送,丝毫不考虑她们这样需要坐公共交通的。不得已打了辆网约车,一看时间,居然还有七分钟才能开过来。

    她站在门口的一棵香樟树下,给自己点了支烟。

    抬头扫了眼树冠,夜风拂动碎叶的声响总让人疑心有天使在歌唱。这里怎么会种香樟?总让人想起高中校园。

    而这时,她眼神不经意往清吧门口一扫,那里走出来一个人。

    闻染心里一跳。

    许汐言是出来找谁的?

    但是许汐言环视一圈,直直冲她这边走来。

    闻染夹烟的手指都绷紧。

    许汐言还是维持着高中时的习惯,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便站定,好似怕她过分紧张,好似什么回忆都记得。

    于是她们就隔着半个香樟树冠的距离说话。

    许汐言笼在酒吧投射出的光晕中,闻染藏在树冠打出的阴影下,头顶风拂树叶的声音,像落雨。

    像十八岁那年黄昏时分的太阳雨,一路淅沥沥下到现在还未尽。

    许汐言打量着她:“刚才喝酒没?”

    “什么?”闻染反应了下:“没有。”

    “嗯,你闻起来很干净。”

    闻染心想,离这么远,许汐言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

    “喝的什么?”

    闻染照实说:“西瓜汁。”

    许汐言笑了。

    “那么乖啊。”暗哑如黑胶老唱片的声音这样说道。

    就这么四个字,闻染本就稀薄的呼吸被牵成了一线,随着她语调不断拉扯。

    她又问:“那现在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闻染心想:你看不出来么?

    嘴里答:“抽烟。”

    “哦。”许汐言说:“所以乖女孩的坏,都是要偷偷藏起来坏。”

    闻染心里又是一跳。

    那时候她还并不知道,在不久之后,许汐言会在她四十平的小小出租屋里,和她一同蜷在那张单人小床上,手里那滋滋的玩具,是闻染提出要用的。

    许汐言的一把嗓音那时更暗,也是用拖长一点尾音的意味深长的语调,故意叫她:“乖女孩。”

    闻染先是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点点指间烟灰,扭回头,看着许汐言很平静的说:“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很乖。”

    许汐言望着她。

    她的确记得闻染。

    闻染好像比她记忆中更纤窈了些,一件淡蓝T恤配牛仔裤很衬安然的气质,个子在女生里面算高,春夜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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