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变: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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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往的分寸,所以没什么朋友。”

    安姚目光复杂,她轻轻点头,温和地扔出一个炸弹——

    “确实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别的什么朋友,是车祸以后全都忘了? ”

    李闻雯心脏重重一跳,倏地抬头望向安姚。

    第26章 好得不彻底,坏得不尽兴 好得不彻底……

    好得不彻底, 坏得不尽兴

    1.

    冬日午后的医院中庭,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两颗心脏裹在两幅胸腔里一个比一个跳得激烈。

    李闻雯用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注视着安姚。

    安姚平静与之对望, 片刻,眼眶又湿了, 她抬手捂住眼睛,“生理期,控制不住,不好意思。我刚刚去了病房你不在,是邱迩说的。”

    安姚恍恍惚惚到了病房门外时, 李闻雯其实还在, 她正坐在床尾跟邱迩一起吃全家桶。安姚正要敲门,听到她跟邱迩交待说等会儿要去补办入院手续。安姚站在原地默不作声掐了会儿指关节, 转头离开了。十五分钟后再回来,病房里果然就只剩下邱迩了。

    安姚大学还没毕业就开始筹划自己的工作室,有丰富的与人打交道套话的经验, 攻略邱迩这个小学生可以说信手拈来——喜欢读哲学的小学生也是小学生。

    而在邱迩这里,“程松悦”先前只叮嘱了不要在赵大良夫妇那里说漏嘴,“以免他们不好意思麻烦她”, 并没有提安姚。

    因此, 当安姚给他剥了个山竹递过来, 笑眯眯问他, “你妈感觉有点功夫在身上啊, 什么时候学的?”他便没什么戒心地回了她, “听她说上过几节课,去年或前年吧。”

    “程松悦”反肘提膝的娴熟利落和瞬间爆发力显然不可能是几节课的训练结果,安姚不露声色, “嘿”一声,微讽道:“那你爸挺勇敢的,松悦有这个功夫他都敢跟她动手。”

    邱迩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说:“……以前她不还手的。”

    安姚极力稳住自己的血压、心跳和脉搏,故作自然地起身给邱迩拧开一瓶矿泉水交给他,状似随意地问:“嗯?以前?多久以前? ”

    邱迩默了默,“几个月以前。”

    安姚仍旧是很随意的态度,“那怎么突然就想开了打回去了? ”

    邱迩:“是因为发生了车祸,她忘了很多人,也包括他,就不害怕他了敢还手了。”

    ——这是邱迩有一回从门缝里听到的“程松悦”的大致说辞。

    安姚的手指头在大衣兜里止不住颤抖,但面上却一点也不显露,她扬眉笑道:“这不是古早电视剧里的经典情节吗?忘了很多人?也包括你? ”

    邱迩面孔突然涨红,不回应了。

    安姚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她嘴唇微动,有心要安慰邱迩两句,但大脑一片空白。她怕邱迩瞧出她情绪激越,压着嗓子说了句“那你继续玩游戏”,然而压制不住心里的鼓噪,又道“我去瞧瞧她办完手续没”,抬腿急匆匆离开病房。

    ……

    李闻雯紧绷的肩膀一塌,精气神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她张口正要承认,却叫安姚突兀地截住了,安姚扬声叫她“程松悦”的名字,横臂一抹眼泪,嘴角勾起,道:“邱迩在等你着呢,我没留神给他喝了不少水,可能正憋着要上厕所。”

    李闻雯瞧着眉开眼笑的安姚,做了个没有意识的吞咽动作。她有点跟不上安姚的思路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临门一脚突然退缩了。

    安姚转身领头往回走,声音里毫无异常,仿佛真的在跟拥有一个即将上初中的儿子的人说话,“不过邱迩也不小了,你领着上厕所是不是不大合适? ”

    李闻雯不得不跟上,她摸不透安姚的路数,只好她问到哪儿她回到哪儿,“我就扶进厕所,他自己可以穿脱——松紧带的裤子。”

    安姚点点头,又问:“得住几天院吧,出来也得俩月恢复,我给大外甥买个轮椅吧。”

    李闻雯默了默,“这个年纪的小孩自尊心奇奇怪怪的,我先问问他愿不愿意坐吧,不愿意就算了,别买回来浪费。”

    安姚回头撇了李闻雯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你跟你前男友到底什么情况啊, ”李闻雯又憋不住追问,“我知道结果是这么个结果,但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咋发现的?发现时吃没吃亏? ”

    安姚伸指轻轻挠了挠眼泪干涸以后略有些发痒的眼尾,却差点又把眼泪给挠出来。这个人不论何时何地都总是惦记着她吃没吃亏这件事儿,可能是自己小时候被人嫌弃地用玩闹的方式锁在门外的模样给她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了。

    安姚低头沉淀了下情绪,缓缓叙述:“去年七月底的一天,他从她那里回来,路上出了个车祸,脑震荡,人当下就没有意识了…… ”

    医院按照程序首先联系“紧急联系人”安姚,然而安姚因洗澡未接电话。医院遂在谢武泉的通讯录中查找亲属信息,但谢武泉为防诈骗,通讯录中仅存姓名未加称呼,医院未能搜索到有用结果,无奈之下,只得在最近通话记录里联系十分钟前刚与谢武泉通过电话、备注名为“高扬”的人。

    总之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最后安姚和这位“高扬”在医院里碰面了。

    高扬是谢武泉的同事,安姚见过,是个不太注重个人形象的胖大姐,谢武泉说她是个眼高手低的事儿逼。谢武泉的厌恶表现得那样明显,因此这位“高扬”的来电安姚从未怀疑过。

    原来“高扬”皮下是个叫“熊鑫”的。

    一照面安姚就瞧出了熊鑫不无辜,她在回答自己到底叫不叫“高扬”时畏缩的神态简直昭然若揭。安姚问她和谢武泉是什么关系,她面红耳赤把“朋友”两个字压在舌下迟迟不肯吐出。

    熊鑫以为自己高低得挨两个耳刮子,结果安姚迟迟不下手,她便判定这是个没脾气的,索性把心一横意有所指地挺了挺当时还不太显怀的孕肚。

    ——这后半截安姚就没提了,没必要。

    李闻雯听得频频皱眉,这种劈腿败露的方式真是令人无言以对。

    “俩人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是前年盛夏谢武泉在街上派公司传单,结果中暑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好几个人从他旁边走过,怕沾惹上事儿,袖手旁观,只有熊鑫赶紧上前,把刚喝了两口的蜂蜜柠檬水喂进他嘴里。你说要不是前头有个多余的我,这是故事多好的开头。至于俩人这种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问,也不想知道。”

    “多是这样的人,好得不彻底,坏得不尽兴。”李闻雯说,

    “听说你们交往了很多年,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容易吧?”李闻雯面露不忍。

    “听雯雯说?”安姚转头瞧她一眼,轻轻一挑眉,“是很难过,毕竟感情一开始也特别鲜美,最后却以这种方式结束。但又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过。那段时间雯雯身体状况不太好,动不动就高烧不退,我总是害怕下回再去她人就没了,所以并没有那么多难过分给失恋这种小事。”

    安姚说到这里,又想起她和谢武泉之后在租房里争吵的内容——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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