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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还君春衫》 30-40(第10/21页)
”
但他后面这句说得分外没有底气。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在章绶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心中只有荀远微一人。
他也不想想起,那日卢峤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戚照砚,同为男子,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殿下的觊觎之心么?”
章绶倒也不与他纠结这个话题,只是扶着膝盖,长叹了声。
戚照砚这才回过神来,便问道章绶缘何叹息。
章绶轻轻摇了摇头,说:“忽然有些想你师娘了。”
戚照砚一时有些怔愣。
章绶将腰间悬挂的一只看起来有些年岁的荷包解下来,捏在双手中,一边摩挲一边道:“年轻的时候,旁人都说她泼辣,不够温柔小意,我却不觉得,我只觉得她率真明媚,我那时候全然是个闷嘴葫芦,不会学着别人说那些故意讨她开心的话,时不时便惹她生气了,许多时候,她给我台阶我都不会下,我知道要和她道歉,但她脸一冷下来,我便全然不知晓该怎么说了,打了许久的腹稿,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戚照砚从旁听着章绶追忆往昔,总觉得自己同章绶年轻那时候很像。
只是他认识章绶的时候是三四年前,他已经垂垂老矣了,虽然许多次都听见章绶提及自己早已故去的妻子,但他终究是没有见过的,到底也难以探究两人年轻时的事情,他知道的,只有章绶这几年里,给师娘写了不知道多少首悼亡诗。
章绶精通于书道,年轻的时候也写一些骈赋,戚照砚也拜读过,但终究是有些落于窠臼,他写得最哀切、最令人动容的,其实是给师娘的悼亡诗。
章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有一回,我又因为不会说话惹她生气了,同僚便给我出了个主意,我便去集市上给她买了鲜花,那可是长安的秋天,鲜花是稀缺的东西,她知道后,提着菜刀追着我满院子跑,说我瞎浪费钱,但这招还真是奏效,虽然她嘴上嫌弃,晚上的时候将好几个瓶子摆在了我面前,问我,哪个好看,我挑了半天,指了一个,她才将根茎剪得整齐的花枝挪放到瓶子里,时不时便坐在桌子旁,对着那瓶花笑。”
章绶闭上了眼睛,继续道:“但那买来的花毕竟就是个样子,长安的秋天又冷,那些花即使被她再小心经营,没过多久,也枯萎掉了,最后一朵花枯萎的时候,她还失落了许久,最终将那些花瓣都收拢了起来,装进了这个小荷包里。”
戚照砚留意到章绶此时已经有些老泪纵横,他忙从自己袖子里找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章绶。
章绶没有接,似乎也不在意自己会在晚辈学生面前露出这副模样。
他纵使眸眶泛红,还是同戚照砚道:“我老了,能教你的并不多,却也还是要和你说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也不要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戚照砚朝着章绶一揖。
从章绶跟前回去的路上,戚照砚便一直在想,师娘当年喜欢的是章绶送给她的花,那荀远微真正想要的又该是什么呢?
荀远微在自己府中将沈知渺安顿好后,便传了褚兆兴和李衡入宫,毕竟贡举的案子到现在并未查完。
戚照砚将计就计、以身入局后倒是将自己从这件案子中摘了出去,于皋留下来的血书遗言,更是作为铁证,将整件事情直接指向了崔延祚和杨承昭。
大理寺卿杨绩到底出身于弘农杨氏,三司推事的时候,也不能让杨绩直接参与,索性将这件事交给了大理寺少卿窦嵩去做。
李衡站在底下,道:“末将奉命去查贡举那几日在尚书省值守的小吏,贡举前一晚有个小吏,应当是偷题陷害于皋和戚郎中的那个,已经告假好几日了,末将追查到他家里,说是人吃坏了肚子,昨天晚上已经死了。”
荀远微蹙了蹙眉,但出了于皋的事情后,她竟然觉得,这件事甚至在意料之中。
毕竟那个小吏完全忠于崔延祚,做完他该做的事情后,自然难逃一死。
如今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里,死了两个,失踪了一个,只是单凭于皋留下来的东西,还是难以将整件事都落在崔延祚头上,为今之计,是要先找到那个失踪的考生王贺。
荀远微抬了抬手,和褚兆兴吩咐道:“你在长安的时日毕竟比李衡长上一些,找王贺的事情,我便放手交给你去做了,只一点,找到后,把人看好,先不要声张。”
她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到了沈知渺托自己交还给李衡的披风,随手一指,道:“李衡,知渺让我还给你。”
李衡明显愣了下,似乎是在想谁是沈知渺。
“就是我今日从客栈带回我府中的那个女娘,她唤作沈知渺。”
李衡这才点了点头,口中念了一遍沈知渺的名字。
荀远微鲜少见到他这副模样,便轻轻叩了叩桌面,提了个醒:“不过往后你见到后,怕是要唤她一声‘沈待诏’了,我将她收到我身边做翰林待诏了。”
李衡笑了笑,连着叫了两声“沈待诏”。
他不知道沈知渺的身世,关于她,只知晓她是给韩胜替考的,但想到那会儿在客栈中,荀远微提到韩胜的时候,沈知渺一副惊恐的样子,也大约猜出了她或许是被逼无奈。
于是朝着荀远微叉手,主动请缨:“殿下,那叫做韩胜的那个人,还要查吗?”
看着荀远微一时没有应声,李衡怕值此关头,她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道:“殿下,虽说大燕律中也没有明法规定替考一事,但末将觉得沈待诏的事情毕竟是和查过所一事一起显露出来的,若是就这么抛过去,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荀远微沉吟了声,她想起沈知渺说自己是被拐卖的,便顺嘴问了句:“这韩胜,是哪里人?”
李衡毫不犹豫地回答:“回殿下,是定州人。”
“定州,又是定州。”荀远微思索了一番,还是和李衡道:“那这件事便交给你去查,只是我从客栈带走知渺一事?”
李衡闻言,立刻朝荀远微拱手:“殿下放心,客栈里那些学子出不去,末将手底下的兵,末将也强调过了,不许声张此事。”
荀远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呢,以你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应当不太乐意插手这件事,原来是早都打好算盘在这儿等我了。”
李衡低下头去,并没有否定荀远微的话。
“那这件事我可就放心交给你去查了。”
李衡直起腰身,眼睛一亮:“是,殿下!”
和褚兆兴与李衡安排好这两件事情后,荀远微一抬眼,却看见自己的桌案上放着几颗桂圆。
当时在大兴善寺被那个萍水相逢的娘子塞到手心里的,她回来后,随手便放在桌案上了,平日里没有留意到,竟没有想到,春和也没有跟着收拾了,就让那几颗桂圆在她桌子上放了这么久。
“春和。”
久无人应。
直到一个小宫女进来说:“殿下,春和姐姐并未随您进宫。”
她才想起来,春和是被自己留在府中照顾沈知渺了。
想到沈知渺,再看到那颗被她放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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