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春衫: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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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许久的郑载言冷不丁地问了句:“你舅爷?”

    于皋两行浊泪就这么淌了下来,“学生是陕州人士,舅爷是当今秘书省少监章绶。”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话一出,更在无意间将戚照砚的罪名坐实了几分。

    戚照砚三年前入秘书省后,一直和章绶以师生相称,章绶是陕州人不错,如今他的外甥孙入春闱,戚照砚承他的人情在考试上略作通融,倒也符合情理。

    章绶前不久才被卷进定州一案中,后来是长公主拿出郑惜文和朱成旭的往来通信才为他洗脱罪名,而戚照砚此次任贡举主考官又是长公主荀远微力排众议定下的人选,于皋恰恰在此时和两人都扯上了关系,最终又都牵上了廷英殿那位。

    周遭一时一片死寂。

    被集中到院子里的考生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出一言以复。

    值守在尚书省内外的禁卫军都是从四府十二卫中随意抽调的人,而这件事甫一事发,礼部尚书萧邃就找到了萧放川放进来的亲卫,将自己的令牌交给他,嘱咐他速速进宫将南省的事情通报长公主和太后。

    亲卫不敢耽搁,拿了令牌便进了宫。

    好在天刚刚擦黑,宫门还没有落锁,禁卫穿着豹骑卫的甲胄又拿着萧邃的令牌,一路倒也畅通无阻,到了廷英殿。

    荀远微亦将将用过晚膳,正在批阅劄子,心中却隐隐生出不安来。

    春和推开殿门,匆匆走到她案前,“殿下,尚书省出事了。”

    荀远微手中的湖笔一顿,她将笔搭在砚台上,“是贡举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春和点了点头,表情凝重:“考场出了考生携带夹带作弊,萧尚书派来的人只知道这些,但情况确实刻不容缓,还请殿下和太后娘娘做决断。”

    荀远微闻言,立刻起身,春和立即将裘衣递给她。

    远微一边走一边吩咐春和:“你找个信得过的,嘴严实的,将此事通报嫂嫂,除此之外,消息切切不可走漏。”

    春和明白荀远微的意思,踅身便朝廷英殿内走去,找宫女去蓬莱殿通报萧琬琰。

    好在廷英殿离南省并不算太远,荀远微疾步大约一刻钟便抵达了。

    南省附近已完全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

    看到长公主驾临,把守的兵士皆行军礼以相迎,而后主动为荀远微让开门口的位置,为她打开了尚书省的大门。

    荀远微提起裙角走上台阶,跨过门槛绕过回廊后便到了尚书省的院子里。

    才只是远远地看见挤在一起的人群,便听到了杨承昭的声音。

    “戚照砚,殿下不以你罪身将国家选才之要职委任于你,你怎可做出此等徇私枉法之事!”

    荀远微心下一惊。

    戚照砚行舞弊之事?

    她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

    她实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戚照砚去做出这样的事。

    徇私?怎么徇私的?贡举出事,今日不过是第一场帖经,先前来通报的人只说了是有考生携带夹带。

    难道是题目被透露了?

    无数的猜测从荀远微心中闪过。

    杨承昭的声音不算小,远微隔着一条长廊都听得见,更何况就在面前站着的诸位学子。

    她加快了步伐。

    “我等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贡举如此重要之事竟叫一个有叛国之嫌的伪君子把持!”

    “本以为他有才华是真,却没想到会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

    荀远微赶到的时候,被带离考场中断考试的考生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于皋被押在阶下,戚照砚只着一身单薄的的深绿色的官袍,脊背挺直,一言不发。

    “尚书省内,喧哗造次什么!”荀远微赶到,厉声制止,说话间顺手从一边的禁卫军腰间的剑鞘里抽出一把剑,直直插进砖缝。

    议论声戛然而止。

    荀远微这才看向几位考官,也没有让他们行礼,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

    崔延祚和郑载言自然不说话。

    杨承昭看了萧邃一眼,似乎也在斟酌。

    萧邃便朝远微叉手,将方才的事情客观地描述了一遍。

    其中有位考生大声道:“殿下,还望您为我们做主!勿让天下学子寒心!”

    荀远微的目光停留在戚照砚身上,问道:“是你吗?”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戚照砚点头了。

    “是。”

    第28章 负深恩 “戚照砚,你真令我失望。”……

    在得到戚照砚回答的那一瞬, 荀远微忽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本来坚定地握在她手中的剑险些倒坠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戚照砚,深吸了口气, 说:“我方才没有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荀远微只觉得, 只要戚照砚说一句不是他做的, 自己都可以在群臣学子之间尽力周旋, 然后彻查此事。

    但戚照砚偏偏不如她所愿。

    戚照砚朝她拱了拱手,平声道:“是臣做的。”

    穿廊而过的冷风把她的衣裙吹得猎猎作响,像是在她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一样。

    荀远微攥紧了剑柄, 她看着戚照砚却是一派从容,不由得朝前走了一步,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攥住他的衣襟,朝自己的方向重重一扯, 她压低了声音, 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主考官泄题, 是死罪。

    你就这么认了,你叫我如何保你!

    戚照砚没有躲,任凭着荀远微将自己往她的方向拽。

    荀远微分明看见他的眸子中有一丝的哀戚,但他说出的话却不带半分感情,“臣很清楚,于皋的确如萧尚书所言, 给臣递过行卷,臣也的确回过他的行卷。”

    荀远微仍然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是所有考生中唯一一个对臣投递过行卷的,也是唯一一个在入尚书省应考时给臣行过礼的。”

    戚照砚毫不犹豫地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似确实能解释得通。他是分明是本场贡举的主考官,在场的这些士子无论出身贵贱, 无论年岁几何,只要是过了本场贡举,通过了关试,便都要拜他为座主。

    本朝最盛行行卷之事,这些学子从去岁十月集京开始,便要着手和京中的高官显贵、饱学之士投递行卷,以获得他们的只言举荐,若说去岁的时候还未公布主考官为谁,无人向戚照砚投递行卷倒也不为过,但开年后他的主考官身份便公布了,可所有的学子,没有人和他投递行卷,除了于皋。

    荀远微此时却只觉得眼前人的面容分外的陌生。

    她一直以为戚照砚是为昆山片玉,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她拽着戚照砚衣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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