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梦: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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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意外,见她开门,还没放心几秒,却又被她可怕的外形提起了心。

    他焦急地关切地询问,然而罗颂无法说出实情。

    “没事的”“只是最近生病了”“很快会好的”“看过医生了”“* 有开药”“有吃药”

    她简短地回话,终于将老人劝了回去。

    望着他拄拐颤颤巍巍下楼的背影,罗颂脑海中的一片芜杂里忽地冒出多年前的景象。

    她在那一天,在同一个拐角处,稳住了独自搬桌又差点摔倒的他,然后他将这间房子租给了她,这间房子自此成了她们的家。

    然而只一年不到,这房子便不再是家。

    罗颂想着,又难得地对他和她感到些抱歉。

    ——对不起啊,你们描绘的美好未来并没能如期而至。

    ——对不起啊,我可能很难好起来了。

    第226章 小秦提刀

    房东爷爷上门关心本是好事, 但当他离开后没多久,手机屏幕上跳跃起“妈妈”二字时,罗颂还是在一片混乱中蓦地想起“祸不单行”这个词。

    心脏的血液变成流动的泥浆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罗颂望着屏幕上倔强跳动的字眼,抗拒化为实质的反胃作呕。

    可尽管她本人万般不愿, 但身体的控制权早已不归她, 她的手指不受大脑控制, 颤抖着挪过去,并按下了接听键。

    她不知道爸妈打来电话是为了什么, 也在眨眼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或许那天看到杨梦一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但其实她多虑了, 罗志远和宋文丽绝不会主动提起这个人,一如先前七年那样,恨不得将这三个字从家庭记忆中抹除。

    夫妻俩明白,只有不摊到台面上, 回寰的余地才能更大,因而只旁敲侧击地苦口婆心一番。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恳切, 似乎没有生气, 没有呵责与抱怨,仿佛罗颂并没有一连消失两个月。

    但罗颂依旧听得艰辛,每个字都像作怪的小鬼,往往她还没来得及降服一个词,数不清的字字句句便化作魑魅魍魉,肆意侵扰、嘲笑再啃噬她的神经。

    她头痛欲裂, 咬着牙撑到了电话结束。

    好在, 这通三分十六秒的通话里,所有罗颂艰难捕捉理解的话语里, 都没有出现杨梦一的名字。

    但她并没有感到一丝丝松快,她听不进许多话,却又听清了许多话。

    一句句“你要如何如何”与“你不要如何如何”,说得恳切无比,仿佛任谁听了都该为父母的爱子心切而动容,即使这祈使句背后藏着的全是他们未明说的责备与亲缘霸权。

    然而罗颂不动容不心软,也不委屈不生气。

    她只觉得恍惚,又再次升起些如气泡一样细密却很快了无踪影的抱歉。

    她知道她终会让爸妈失望,不,不止他们,还有秦珍羽、房东夫妇、律所的同事和那个姓甚名谁她都不知的客户,以及其他受限于糟糕的记忆而无法一一道出的人。

    但罗颂又何尝不对自己失望呢。

    她分分秒秒都会在愧疚的地火里受尽煎熬,她知道,她不抵抗,她全然接受。

    一个礼拜不过七天,不长不短。

    时间流逝在罗颂这里失去了应有的意义,须臾与永恒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

    秒针的滴答声像被随口吐在地上的口香糖尸体,纯白胶基混了沙砾,变得灰黄污浊,渐渐僵硬,成为一块彻头彻尾的黑色顽垢。

    罗颂每日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却还是在秦珍羽上门提醒她该复诊时皱了皱眉,像是不明白时间为什么又快又慢。

    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复诊,不想面对诊室里千篇一律的对话,不想做无用功。

    但秦珍羽将她的不想通通扔进垃圾桶,稍显蛮横地将罗颂从床上刨出,再找出合适的衣服,最后带着人坐上了去往口岸的计程车。

    从始至终,她的眉头就没有松动过,凝重仿佛是她的一面妆,恒久地挂在她地脸上。

    然而这次复诊并不只是单纯地了解用药情况,罗颂被推进了诊疗室,和卢霄进行单独的咨询与疏导。

    这是秦珍羽提前跟医生沟通过的,因此除了罗颂,另外两人都早有准备。

    秦珍羽甚至准备了满腹的游说说辞,软的硬的直接的委婉的全都有,但罗颂没给她发挥的机会,只没脾气一样坐在明亮室内的暖色沙发上,由着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卢医生关门时,秦珍羽望着,能看到罗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渐窄的细长狭缝里。

    她皱着眉,心中不安随之渐大。

    秦珍羽坐在初诊时她坐过的那张沙发上。

    沙发是米白色真皮的,角落摆着盆蔚然青葱的绿叶植物,面前的小茶几上有护士姑娘倒来的温水,这些至少该让她放松些许的,但全都无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坐立不安,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不是黏在白墙的时钟里,就是扒在那扇紧阖的门上。

    度日如年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焦躁,仿佛有蚂蝗趴在她的心上。

    诊疗室一有动静,秦珍羽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并奔了过去,可这回卢医生并没有邀请她进去,反而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出来,随后关上门。

    医生表情严肃,抿了抿嘴,似乎在斟酌措辞,但无论再华丽漂亮的辞藻,也无法让送罗颂去住院这个建议听起来温和多少。

    秦珍羽皱眉瞪眼,在他话说出口的下一秒拉远了二人间的距离。

    卢医生只以为她是在抗拒,毕竟在很多人眼里,进精神病院是羞耻难言的,是人生中极不光彩的一笔污痕。

    他正欲开口继续劝说,但秦珍羽的眼泪却在下一秒奔涌而出。

    这个建议让她意识到罗颂的状况究竟有多糟糕,她的精神世界已成不毛之地,连带着肉身也近油尽灯枯。

    她的泪水让医生刹住话,只轻叹一声,然而事态严重,他还是残忍地落下最后通牒:如果病人下一次来状况依旧没有好转,那么就一定一定要入院治疗了。

    医生这回又开了新药,叮嘱清晨吃半片即可,大概是为了留出充沛的起效时间,他又将复诊定在了半个月后。

    他尽职地将药物详细介绍一番,但罗颂神色恍然,并不留心,只有秦珍羽顶着一双被泪水洗红的眼,严肃地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

    这回她没有故作轻松地与罗颂插科打诨,拿好药,将人送到家,再整理一次药盒后就离开了。

    罗颂由始至终不言不语,仿佛累极了,就连听力也罢工,连两道门开合的喀嗒声也全然没有注意到。

    直到外卖员大力叩门,送来秦珍羽给她订的饭,她才意识到秦珍羽早就走了。

    从沙发起来很艰难,她觉得自己的血肉仿佛渗透层层布料织物,与沙发融为一体。

    急促而吵闹的敲门声让她头皮发紧又发麻,像锤子狠狠捣进舀子里,搅得她脑子一片破碎。

    待终于接过餐品后,她没有道谢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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