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而婚: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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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问,“灵验吗?”

    “还可以。”路青槐介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没有宗教信仰,但偶尔也会陷入憧憬中,“心诚则灵。”

    谢妄檐目光清柔:“看样子你应该许过很多次?”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路青槐笑,“按照现在许愿的人数,神明天天加班都忙不过来。”

    她只许过两个愿望。

    那年孤儿院院长化疗遭了不少罪,那头被她精心呵护数年的头发悉数剃净,人也一瞬桑老了许多岁。路青槐第一次向神明祈愿,奇迹真的发生了,如今院长已熬过了省医院预估的四个年头。

    第二次许愿,则是期望能见到她的亲生父母。

    这个愿望她至今不知该算实现了还是没有实现。

    谢妄檐耐心听着她说话,语调放得很轻,“看来你所在的地方信徒居多。”

    消化好自己的情绪,路青槐从落寞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不是信徒。如今南城靠着旅游业发展,开发了不少雪山,吸引了很多徒步爱好者攀登。比较出名的那座,攀登上主峰,就可以获得登顶证书,有的俱乐部还颁发奖牌。”

    “出现意外怎么规避风险?”谢妄檐说完才发现自己站的是开发者角度,倒先失笑:“抱歉,我的问题似乎过于尖锐了。”

    饭局上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人,私底下却因一桩纸面婚姻牵扯。

    若不是命运相连,她与他应当属于全然不同的阶级。

    “登山前会签‘生死状’,即登山风险承与权利放弃协议书。”路青槐说,“攀登本来就是一项危险运动。”

    “的确。”谢妄檐缓缓道,“购买更有针对性的保险或许会比较有保障。”

    “按照天数来购买的商业险太昂贵了,大部分游客都是没有徒步经验的普通人……”路青槐换了种说法,“很多特种兵大学生参与,南城是许多人心中最接近自由的浪漫地界。”

    谢妄檐的青春枯燥而乏味,在相差无几的年纪,他从未靠近过空气稀薄的地方。

    不过听路青槐这么说,他似乎理解了谢亦宵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荒芜。

    “亦宵大二的时候,去南城采了很多次风。”谢妄檐颇为遗憾,“但我每次都拒绝了。”

    落入他清澹的目光中时,微妙的松弛感化作一根细细的丝线,拉扯着另一端。

    路青槐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像是溺水浮生时短暂出现的吊桥效应。

    “你有体会过缺氧的感受吗?”

    “高海拔的雪山没有任何遮挡,紫外线也很强,白天的寒风虽然凛冽,却也热得让人心头焦躁,呼吸不得不放慢,在一步步攀升的时刻,视觉、听觉都会被自然所震撼,困扰许久的烦恼和压力荡然无存。耳边只剩下一个声音——”

    “一定、一定要爬上去。”

    勇敢这个词对于她而言屈指可数,尽管如此,还是填满了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罅隙。

    她的形容词和语调都很平静,描绘的场景却有着极为强烈的代入感,以至于谢妄檐不禁浮现出她第一次攀登雪山时满目通红的神情。或许同世俗意义上的美相距甚远,但一定很生动。

    “昭昭,南城文旅不请你做宣传真是可惜。”

    谢妄檐无奈道,“现在我也开始向往南城的雪山了。”

    今夜明明滴酒未沾,在他的注视下,路青槐隐约生出几分微醺的醉意。

    她抿了抿唇角,为自己的多话感到一丝腼腆,换了个换题问他:“见手青的味道你觉得怎么样?”

    “很鲜美。”谢妄檐说,“我不是冒险的人,河豚、野生菌,以及生食的肉类都不会去尝试。”

    言下之意是,她的出现打破了他固有的习惯,如同一粒坠入淡水域中的海盐,掀起阵阵涟漪。

    路青槐想起自己被路家认领回去后,见识到的纸醉金迷,许多高级餐厅都会以食材的新鲜度和稀有度作为招牌,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竟然没有尝试过,确实让她惊讶。

    “我以为你不会排斥这些。”

    谢妄檐眉峰小幅度地挑起一边,“我也以为你骨子里不会有这样的探险精神。”

    “本来是没有的。但每个人心底都有愿意为之付诸努力的人。”她说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内心默念的却是和他结婚。

    “有故事?”谢妄檐一定是个非常懂心理学的人,引导着她逐步畅谈,减缓思乡的低落。

    “嗯。”

    路青槐言简意赅地讲了她和自小从孤儿院长大的另一位朋友,一同攀登雪山为院长祈愿的事。谢妄檐没想到背后牵扯这样一段感人的故事,为她与朋友的失联感到遗憾,“也许某一天你们还会重逢。”

    相散于人潮,想要再见何其渺茫。

    路青槐没抱希望,只说了句但愿吧。如同童话里的灰姑娘终究还是要坐着南瓜车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和谢妄檐聊了这么多,她还是得回到包厢,同公司几位高层道别。

    先前发生了那样的事,谢妄檐自是不会再给青川面子,逆着光线站定,只将她送至门口。

    “妄檐……”哪怕约定好了不再生疏地唤他谢先生,路青槐喊他名字时,还是有些不习惯,“你不进去吗?”

    “该聊的已经聊完了。”谢妄檐视角落定,“要是怕我们的关系对你的职场位置造成影响,待会找个理由支开他们。我在楼下等你。”

    主宾要走了,剩下的局自然得散。不用应付赵维明,路青槐当然开心。

    似是预判了她下一句将要说的话,谢妄檐先发制人地开口,“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她只好妥协,“我会尽快下来的。你的车停在哪个区?”

    “B1,345。”

    在她转身欲走之际,谢妄檐道:“等一下。”

    不明所以的路青槐站定,眼见着修长的指尖轻抬,替她拂去肩侧的一片落叶。是她刚才在餐厅的绿植墙侧路过时,不慎蹭到的。他单手掌住她的臂膀,声线裹着一层薄磁的哑,“刚看见了一根很显眼的白发。”

    “要帮你藏起来吗?”

    她哪来的白头发?路青槐最近确实忙,两眼一睁就是踩点洗漱,的确没怎么仔细看镜中的自己。不疑有它,她用手机屏幕兀自照了照,奈何看不清楚,只好拜托他。

    见得到路青槐首肯,谢妄檐抬手,在她压低的发顶轻轻掠过,“好了。”

    路青槐囫囵说了句谢谢,悄红了脸颊,没在意这根白发究竟有没有藏好,又是否存在。

    包厢内几位领导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样子应该是谢妄檐的离开让他们备受困扰,她进去的显然不是时机。

    赵维明此刻正烦着,

    挥手放她先走了,紧急商讨接下来的动作。

    毕竟启创如今势头正盛,谢氏由他大哥掌权的产业更是涉猎广泛,谢家的人一个都开罪不得。

    经过在谢宅那段日子的磨合,路青槐轻车熟路地找到谢妄檐的车,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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