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人巧善: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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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雷了,干打雷,雨还没来,但身子逮着这个时机,很不讲义气地退缩了,弹起来奔向院中,连衣带竿举回来。

    屋檐下吊着绳子,她走出来,帮忙把竹竿两头串上去。

    竹竿挂在半空,随着突如其来的大风开始晃。

    她就在身边,他抬手,像在县衙时那样,搭上她的肩,将人往这边带。

    她顺从地靠过来,贴在他胳膊上,善解人意地抢着说了:“有风有雨,我们都一起。”

    他大喜,附和道:“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话!”

    风越刮越大,吹得衣衫鼓鼓的,暑天的燥热被吹得没了影。他松手前,轻拍了一下,“回屋歇着吧,关上门,不要操心别的。”

    “好。”

    她进去了,他停在原地没动,借风冷静冷静。

    这滋味比醉酒痛快千倍,哈哈!

    去恪州弄死赵昽,让她也痛快痛快,而后掉头到岵州,请赵西辞做媒人,正正经经办婚事。商定好了买卖,再迁去溯州安家,在那没人知道他们做过奴才的地方,体体面面过日子。

    他迎着风,闭上眼,慢慢畅想。

    “家禾,你也进屋去,别着凉了。”

    他咧嘴大乐,伴着响雷,大声应道:“好!”

    这雷轰起来吓人,别家也有动静,起来收衣裳,收畚箕,查看柴房、牲口棚,右边这户还在催着小的去拿盆桶,预备接破屋顶会漏的雨水。

    他没急着去睡,就在她窗下坐着,时刻留意四周,一发现有动静,立刻跳起来,翻上房梁,取到了藏在这的剑。

    来的是个女人,身形瘦削,掩不住的香气被风带着往他鼻孔里钻。

    他凭那步法认了出来,未免叫邻人听见,等到离得只有一丈了才开口:“廖宝镜,半夜来这做什么?”

    “你……曹少观,你还认得出我?”

    “不想叫人看出来,就别学廖天钧走路。”

    “你知道我会来?”

    赵家禾提剑相抵,廖宝镜停住脚,扔了手里的竹枝,两手交叠在身前,撇头看着水井处,凄道:“你知道他们叫我来做什么?”

    赵家禾不忍心提,只说:“你就说我已经逃了,不见踪影。这不是假话,本来早该走了,有事耽误了而已。”

    廖宝镜幽叹:“他们要拿捏你,去替一个人卖命,吞下生丝买卖,筹措……我问这事是谁主使,他们不肯说,只拿话哄我。”

    “这世道,人人想造反,不算什么稀奇事,也不与我相干。他们吃准你恨皇帝,拿灭家之恨激你,这些我都知道。方才我说了,你来过,可以回去交差了。”

    廖宝镜沉默一阵后,迎着刀尖又走了一步,抬眼看着他,泪眼朦胧问:“你能不能帮我?你知道我心里没这些事,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会死在那的。”

    赵家禾挽了个剑花,收回它,背在身后,冷声说:“你已经死了!”

    “这是鬼步,唱戏的……”

    “我知道,我是要告诉你:廖宝镜死了,廖天钧死了,廖家死了,从前种种,都死了。不管你如今叫什么,想活,就记着这句。”

    “我……你知道我和她……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不然我不会这么客气。老的少的都死了,谁还在意那些偷龙转凤的小事,想怎么活,全看你怎么想。”

    廖宝镜急道:“我就知道你比他们更厉害。少观,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熬不住了,你不知道那些人……”

    赵家禾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摇头道:“世道乱起来,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我只是个奴才,帮不了你。”

    廖宝镜掩面哭泣,赵家禾耐心等了一会,才说:“说起来,你倒是可以帮我。”

    她转头看过来,赵家禾没急着开口,先留意她的裙幅,大致数了数,垂眸问:“廖秉钧那个藏在西北的舅舅,究竟是何方神圣?”

    廖宝镜摇头,缓缓说:“他母亲姓金,只有一个兄弟,已经死了。外家祖上是胡人,因此他生得比别的男人更高大。这些人前朝就归顺了,隔着许多代,扯不上关系,这个舅舅名号,应当是个幌子,至少我从来没听说过。你知道的,二房一直不安分,这才沾上了祸事。”

    “行,我知道了。你缺不缺银子?”

    廖宝镜摇头,转身要走。赵家禾帮她找到竹枝,递了回去。

    她抓着它探路,照来时的方向攀上墙,翻了出去,再没回过头。

    第83章 莫作妇人身

    人走了,雨还没下下来,他一回头,惊出一身汗。

    窗子里,她歪着小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回到窗下,蹲着,还是不妥,再次坐地,比她矮一截了才解释:“她就是廖天钧,她父母不愿意输给另两房,把她当儿子养,正好那时人在西北,身边全是自己人,不怕露馅。听那老妈子说,她落地晚,脸更大更黑,所以挑了她做男孩,谁知后来长着长着就反了,越来越秀气。”

    她听得傻了眼,隔了一会才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有一回在学堂……”他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这是大事,我想法子从别人那挖出了这个秘密。”

    她猜到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含糊说:“不说这个了,那你们说的那位掌上明珠呢?”

    “跟廖秉钧一样,一出事就逃了,廖家人就拿她顶替。发卖我那天,女眷也被拽出来游街,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不是心高气傲的那个。”

    她听懂了,但醋不起来,很是难过地说:“她真可怜!”

    “你……是怎么想的?”

    “从来身不由己,总是被拿来牺牲的那一个,怪不得这样忧愁。”

    还有更惨的呢,沦落风尘了。

    就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听到张麻拐提起廖宝镜时带有不屑,不过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了:“我在那院里当差多年,统共没说上几句,跟她不熟。上学那会,我也就是个拎东西,代写文章的杂役,远远地跟在后边,谈不上有交情。”

    清清白白的!

    她坐下来,趴伏在窗上,手指在窗缝里来回划,幽幽地说:“生在富贵人家,也不见得就快活。”

    “是这么个理。”

    “但愿小英能投生到一个和睦友爱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顺遂平安。阿弥陀佛,等下,还有,福生无量天尊。”

    她双手合十念完了,又趴回去,接着划窗框。

    他抬手,用三根手指捏起她腕子,把她的手送到里边去,只占这点便宜就收了手,冠冕堂皇说:“小心这上边的木刺,扎起来疼。”

    她转头,又看向了廖宝镜离开那方向,小声问:“她的眼睛怎么了?”

    “不太好,远的看不见,近的看不清。”

    “她不是不愿意念书,是看不清字?”

    “对头!大的行,密的不行,也射不了箭,别的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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