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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庶兄》 6、第 6 章(第2/3页)
不是生在江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但凡是个寻常人家,都是养不大,早早夭折的命。至于日后,也只有名贵药材滋补着,仔细养着,慢慢调理,并无别的法子。
江老夫人面色微缓,吩咐卫嬷嬷送老大夫。伸手去摸了摸宜嘉的小脸,吩咐了丫鬟在屋里守着,才站起身,朝余氏和高氏道,“随我来。”
两人心下不安,跟在江老夫人身后,进了中庭的次间。不多时,卫嬷嬷就把江宜珠等人都带了进来了。
余氏和高氏赶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去瞧女儿,就去老夫人跟前请罪了。此时见被带进来的女孩儿们,双目红肿,面上红痕,瞧着狼狈凄惨,两人都心疼坏了。尤其高氏,当下就忍不住开口求情:“母亲——”
“住嘴。”江老夫人没给高氏说话的机会,冷冷打断了她。卫嬷嬷便将江宜乐和江宜珠的丫鬟带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一一问她们的话。秋蝉和采薇跪在地上,不敢有所隐瞒,很快将事情始末一一说了出来。又有学堂小厮的话佐证,事情很快就明晰了。
江老夫人又将视线投向一侧立着的江家郎君,“刚才下人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几人拱手回话,“是。”
江老夫人点头,继续问,“那这几人的话,可有疏漏,可有编造?”说着,顿了顿,先点了江明霁的名,“二郎,你先说。”
江明霁语气平淡,“并无。”
江老夫人又相继点了江明恒和江明松的名字。二人虽极想替妹妹遮掩,但在祖母凌厉的目光下,只能缓缓摇头。
事情到这里,便是余氏这样能言善辩的,也说不出什么了。府里的事,老夫人不管,她自有手段遮掩过去。可老夫人都这样亲自过问了,便是不会轻易揭过了。果不其然,江老夫人听完,就点点头,“既然你们几个都没异议,那便没冤枉了哪个去。”
说罢,又看向两个孙女,沉着声道,“宜珠、宜乐,你们不敬师长,因一时意气,在学堂起口舌之争,大打出手。连累无辜的妹妹,险些害了她一条性命。从今日起,每日下学后去祠堂跪抄《弟子规》一个时辰,抄够十篇为止。”
听到这里,余氏和高氏脸色大变。高氏甚至急得出了声,“母亲,孩子尚小,只怕跪坏了膝盖啊……”
江明松和江明恒也跪下来替妹妹求情。
江老夫人却是心意已决,任几人如何说情,也没有改口。这时,丫鬟从门外进来传话,道罗夫子有事求见。江老夫人命众人下去。
江明霁走在最后。迈过门槛时,与被下人请进屋的罗夫子擦肩而过。他回头看了眼罗夫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
江家靠诗书传家,对读书人最是敬重。
江老夫人方才动了怒,现在对着罗夫子,脸色却温和,没有责怪的意思,还主动地道,“今日是府里女孩儿们不懂事,叫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宠得没了规矩。方才我已狠狠训斥过她们了。日后倘若再犯,先生也不必顾忌什么,严惩便是。”
罗夫子沉默片刻,站起来,拱了拱手道,“老夫人,我今日过来,是跟您请辞的。”
江老夫人听得一愣。
罗夫子接着道,“女孩娇弱,我一惯是严厉的性子,有时也自觉待她们严苛了些。只又有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般性情,也实在不适合教导府上小姐。待过了年,便正式请辞归乡了。还请府上另聘名师,教导几位小姐吧。”
江老太爷最重儿孙学业,因此,江家族学的夫子,都是他亲自定下的。皆是有真才实学的,一教便是许多年,轻易不换人。现下罗夫子突然要请辞,即便是江老夫人,也不能把这看做一件小事。
但罗夫子态度十分坚决。
江老夫人劝他无果,最终也只是叹了声,“先生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强留。只是事情仓促,容我写信告知老太爷一声。这几日,也请先生再考虑一二。”
罗夫子拱手,“此事是我做得不妥。请老夫人放心,府上觅得良师前,我会尽师长之责,继续教导贵府小姐。”
江老夫人见他如此坚决,便知道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终是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想到江老太爷得知此事后的反应,便又觉得头疼起来。
另一边,罗夫子说过正事,便起身出了次间。中庭四下无人,罗夫子心里压着事,顺着庑廊行了一段,便看见廊下的江明霁。少年一身竹青长袍,面容清冷。他微微一愣,少年已走上前来,朝他行了礼,“罗夫子……”
罗夫子只教授府中女孩儿,不曾与江明霁打过交道。但今日宜嘉发病时,少年表现出的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和聪慧,倒是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二少爷找我有事?”
江明霁站定。
他一向不是多爱管闲事的人。与他无关,何必去插手。只是……想到宜嘉那时惶惶不安待在角落里,稚嫩孱弱的模样,便又觉得她有几分可怜。
江明霁沉默片刻,总归唤他一声二哥的,就当还她那盒子糕点了。他抬起眼,淡声地道,“学生只是有一事不明,来请先生解惑。”
罗夫子闻言皱眉,道,“我并非你的先生。”顿了顿,又接着道,“罢了,你问吧。我若答得上来,便为你解。”
“先生若答不上,这世间便无人可答了。”江明霁目光直视罗夫子,声音平稳道,“学生只是好奇,先生今日责罚五妹妹,是先生觉得,长幼有序,五妹妹没有劝诫长姐,便该先罚她,还是……”
罗夫子猛地抬眼,面色微微一变。
江明霁只继续往下说,“还是,事情棘手,三妹妹和四妹妹都不肯认错。先生觉得麻烦,想平息事端,这才选了其中最听话的那个先罚。有人带了头,剩下的两个,也就顺理成章了。”
罗夫子有些狼狈,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所言,的的确确就是他当时的想法。
那时两姐妹争论不休,哭闹不止,他并不想掺和这等小事,便想着各罚几戒尺便罢了。但先罚谁,谁都不服,必定又是一番争执。三个学生中,宜珠傲气,宜乐捣蛋,唯有宜嘉,平日是最乖的。因此,他选了宜嘉。哪怕在他看来,宜嘉犯的错最轻。谁料到,就是他的一念之差,险些害了宜嘉的性命。
所以,即便江家无人怪他,他也没法厚颜无耻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做宜嘉她们的夫子。
只是,罗夫子没想到。看破这事的,不是阅历丰富的江老夫人,而是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诧异之余,又有几分解脱。他闭了闭眼,坦诚道,“是。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错的并非宜嘉,是我。方才我已向老夫人正式请辞。”
江明霁早已猜到罗夫子是去同祖母请辞的。此时听他这样坦言,心下毫不意外。只面色平静地道,“先生要走,是因为五妹妹?”
罗夫子闻言微微蹙眉,总觉得少年问得古怪。自己向江老夫人请辞,固然是因为宜嘉,可这般答了,倒像是将他要走的责任全然推到了宜嘉身上一般,总觉得哪里不对。
“与宜嘉无关。要去要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旁人无关。”
江明霁倒没有反驳,只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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