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 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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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晚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虚弱的拢着身上的被子,脸上却带着隐隐地笑意,淡淡地说着仿佛毫不相干的故事,陈文西却听的不能再懂了。

    “…所…所以。”

    陈文西此时接不出话来。

    在道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也不笨。

    如果他拿着这个假配方去旭日药厂的话…

    “你……你他么放狗屁!旭日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夏夜晚好像是累了,窝在沙发里,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可怜人。

    陈文西又明白了。

    因为旭日是和陈志泽本来就是串通好的!什么派他去洽谈,什么派他去签合同!就是在顺理成章地除掉他!

    见陈文西的神情从困惑变成愤怒,夏夜晚垂下眼眸,藏在毯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攥了攥。

    不过须臾,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你还是要感谢季先生。”夏夜晚开口,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如果不是他,你现在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

    陈文西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一直以来依附的大树已经开始将根须缠绕上他的脖子,随时准备要了他的命。他慌了,眼神无助地望向面前的二人,

    “那……那我该怎么办?”

    有病乱投医,他如今竟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最厌恶的人身上。

    “确实有办法。”夏夜晚说。

    “什么?”

    “不如你告诉志泽,就说……我被绑架了。”

    夏夜晚向陈文西建议着,眼睛却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季方儒。

    “你就和他说,绑匪想要…‘胶囊’的配方,他亲自送。”

    “你以为你是谁?!”陈文西眼里的鄙夷丝毫未加掩饰地表现出来。

    “你说,就能活。”夏夜晚懒得再多说一句话,索性闭上眼言简意赅。

    陈文西不是不懂夏夜晚的意思,只是有些不相信,这小白脸竟有这么好心?!

    日暮西沉,季公馆在黑暗中隐匿了它高大的身形。

    有一个人,雄赳赳地来了,又满腹心事地离开。

    陈文西最终接受了夏夜晚的提议。

    偌大的会客厅随着某人的离去而恢复安静。

    夏夜晚很是疲累,窝在单人沙发里懒懒地垂眼。

    季方儒端坐在长沙发的另一端,小口地品着茶。

    二人相隔甚远,却像是有默契一般,视线在某个瞬间突然在空气中相撞。

    季方儒微微一笑:“谢谢。”

    夏夜晚:“先生客气,交易而已。”

    季先生既然主动给他了想要的资料,那他也理应回馈给人家一个珍贵的机会,很是公平。

    “你的同伴……是打算趁着我们去见那人时把你救走吗?”

    夏夜晚呼吸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先生说笑了。”

    事实上,这个本以为一箭双雕的计划也是他在看见陈文西的那一刻才想到的,如此既能成全季方儒,又能趁机离开铜墙铁壁一般的季公馆。

    却被被眼前的人一语道破。

    夏夜晚悄悄瞥向一旁,会客厅内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穆晴刚捣完乱的样子。

    原来,那时季先生突然离开根本不是因为穆晴在捣乱,而是察觉到了阿莫的存在,故意在给他们制造的独处空间。

    季方儒喝完茶,又悠闲地吃起了蛋糕,似乎并不担心人质会逃跑,因为鱼儿能游多远,都取决于手中的线。

    只有夏夜晚自己知道,他此时就像只弓起背警惕敌人的猫,半瞌的眸子清楚地映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嗯,是说笑的。”季方儒笑容温暖,却依旧没有打消掉他的紧张。

    这时,贝岩端着托盘进来,将一碗黑漆漆的液体放在夏夜晚面前,还正冒着热气,散发着很是难闻的中药的味道。

    “喝药吧。”

    若换成是昨天,夏夜晚或许会乖乖听话喝下去,但季方儒刚刚才戳破他的逃跑计划,这碗药在他心中就变成了毒。

    季方儒见他没有动。

    “你余下的光阴不过两月。”

    夏夜晚并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个答案宣之于口,这句话就像凭空出现的冷箭,从头到脚地穿过他的身体。

    三年来,他为了解毒无所不用其极,看过有名望的老中医,去过三甲医院,道家隐山,佛门圣地,甚至进过戒毒所。

    他不断问询着如何恢复如常,尝试任何摆脱“山河水”的可能。

    但是始终不曾问出那句,

    我还能活多久?

    正因为不知道答案,他才能在此路不通时有条不紊地寻找下一条路,全心全意地投入。

    可季方儒的一句话将他这些年来精心编织的梦硬生生地打破了。

    如果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活两个月,那就意味着他根本挺不过这月末的“山河水”。

    “想过……如何死去吗?”

    似乎是在惩罚人质先前的忤逆之意,季方儒温柔地将刀不断插进他的心。

    但他真的想过。

    “大概……会在痛苦中死去吧。”

    “既然结局已定,为何不提前结束?”

    夏夜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总是想搏一搏的。忍得住,就能挺过去。”

    “不。”季方儒看着茶杯上缓缓升起的水汽,似乎有那么一瞬沉浸在回忆中,“你忍不了的。”

    “先是痛或是痒,从皮肤的表面蔓延到骨髓,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然后渐渐地,你连这些感觉都没有了,世界变得贫瘠,荒芜,寂静,你什么也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是活是死,也忘了曾经无比坚定的意志,如此麻木,直至终了一生。”

    “或许坚韧如你,尚可忍住身体上的痛苦,但蚕食无声,又如何忍得住肆意生长的绝望?”

    夏夜晚听闻思考了片刻,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纤瘦的手臂,手指指着手肘中间的位置问季方儒:“您知道这是哪里吗?”

    “曲池穴。”

    “原来是曲池穴。”夏夜晚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名字,“我每次按这里都很疼……钻心得疼。”

    “所以若是哪天不清醒了,就按一按疼一疼,希冀就会重新被燃起。”

    “先生,”

    “您不知道我都为了活着付出过什么,”

    “我永远不可能放弃求生。”

    季方儒:“哪怕活下去痛苦更甚?”

    “哪怕不止痛苦。”夏夜晚斩钉截铁地说,“无论献出的是身还是心,我都要活下去。”

    季先生听闻莞尔一笑:“那便喝药吧。”

    显然糖衣炮弹也不能融化夏夜晚:“那您呢?”

    季方儒微微侧头,明知故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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