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男同: 22、我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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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像是哽塞,但严自得并没有看见少爷的眼泪,他觉得这和往常一样,少爷的心疼也不过是自己夸大的臆想。

    “没必要。”严自得再次重复道,当下比起疼痛来说他相反更多感觉的是疲倦,他毫无力气,只想躲在某个地方卷过被窝将自己全部藏住。

    “我的事情真的跟你多大的关系,你能不能别管了?”

    许向良将自己的机车开了过来,他看着这两人气氛不对,还有些犹豫。

    严自得才没管那么多,他撑着一口气将自己丢上后座。

    “走吧。”

    许向良:“那少爷…?”

    严自得说:“别管他。”

    话是这么说着,但许向良还是自告奋勇充当了一回传话筒。

    “少爷,我就先带自得回去了啊,保证先去找医生,明天就让你看见完好……哎严自得你不要打我。”

    严自得又朝他头盔上梆梆几下,他声音冷冷:“再说下去我就要死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磨磨唧唧。

    “严自得!”安有打断他,又落下一个咒。

    他表情是罕见的认真,不再是以往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他看向严自得。

    “你回去后记得好好消毒,如果很痛就去看医生,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活动,不要再走神,不要伤害自己——”

    叽叽歪歪,唠叨个不停。

    严自得不去看他,他拍拍许向良:“走吧。”

    许向良发动机车,风鼓起来,在最后一秒,严自得听见安有道。

    “你再这么继续的话,我也会有一点痛。”

    -

    严自得没有去诊所,他回到孟老板那儿,许向良手舞足蹈着形容刚刚场景。

    孟老板刷着酒杯:“听起来很带劲。”

    这能不带劲吗?人都给摔成这样。

    严自得闷下一口果酒,这还是孟老板看他情绪实在太差才递给他的。

    孟一二此刻化成小医生,耳朵里不知道从哪里别了个听诊器,正拿着听头往严自得身上戳。

    严自得呲一声,他握住他爪子:“哥,我是摔伤不是心脏出问题。”

    “嗷。”孟一二不好意思笑笑,他收起听诊器,又装模作样叫他卷起袖子。

    “那你卷起袖子让我看看。”

    严自得不想动:“不。”

    孟一二撇嘴,他又做出安有教他的那一招,但奇怪的是,这次却失了效。

    严自得淡淡看他一眼,说出来的话更加坚定:“不。”

    最后还是孟岱拿着碘酒和绷带过来才松了口。

    严自得先撩开衣袖,手臂外侧几乎全都通红,沁出血丝,伤得最严重的是他手肘处,破了大块皮,血沫此时早已凝固。

    孟岱果断:“孟一二闭眼。”

    许向良手动帮他遮住眼睛。

    下一句孟岱才说:“臭小子你是疯了吗?这么恨自己?”

    许向良在旁边添油加醋:“对啊哥,你当时怎么没抓紧把手?怎么摔成这样。”

    孟一二只瞅见一眼,也跟着发出嘶的声音。

    严自得抿了抿嘴:“走神了。”

    只不过走神时想的是如果放手会怎样呢?严自得听从引诱,于是他放手。

    “上药了,你忍着点。”孟岱小心翼翼拿起棉签消毒。

    严自得倒觉得还好,疼痛于他而言并非难以忍受的东西,一切痛苦,无论生理亦或是心理,全都无关紧要,严自得将其层层团起,紧接着,他将此抛弃。

    视线里不再存有,他也不再疼痛。

    但孟一二却在为他幻想疼痛。

    他在旁边不断嘶嘶嘶,许向良捏住他嘴:“你属蛇的吗小孩。”

    孟一二:“我属猫!”

    “你自己开创了十三生肖是吧。”

    孟一二人小鬼大摇头:“自得哥哥不叫痛,那痛怎么消失呢?所以我帮他来说。”

    话语轻快,如此天真,但落在严自得心间却重了又重,像恨不能将他的心砸作软泥。

    他开口,但字块全都堆叠在嗓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相反更多的字眼涌上,像要进行一场暴力的反刍。

    好奇怪。

    孟一二拥有的是一张和安有类似的脸,带着同样的天真烂漫,他说着童言童语,但安有他不是。

    严自得想自己其实完全知道,安有从始至终吐露的是真心,哪怕吐露半点也是真。

    莫名的,严自得好想呕吐,呕出心呕出肝呕出肺呕出组成自己身体的所有,像是要把自己吐尽了,身体才会彻底轻盈。

    他咬紧牙关,后知后觉疼痛以前额为轴,从上至下,从左到右,滚潮那样四散开来。

    而他无法躲避。

    孟岱叫他:“小子,放轻松点,手不要握那么紧,不好上药了。”

    严自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自己全身紧绷。

    但他此刻却似乎身体的主动权,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放松身体,反而呼吸越发沉重,肉/体变作泥沙,血液浸没,将他沉了个彻底。

    孟岱看了他一眼,他先收了手。

    “许向良,你带一二旁边玩去。”

    孟一二不服:“爸爸为什么?”

    孟岱:“小孩子见什么血,你去帮爸爸打扫一下餐桌。”

    孟一二这才不情不愿离开,走前还特地捧起严自得的手吹了吹。

    孟岱为他注解:“这叫痛痛飞飞。”

    小孩最常信的善良谎言之一,好比跌倒就打地,撞角就锤桌子那样,地面、桌角、疼痛在他们眼里全是实质化的存在,仿若只要回应了,疼痛便会消弭。

    严自得低着头笑了下,他接受他的好意。

    “飞走了,谢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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