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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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有谁敢得罪得起魏国公啊?”

    又是他

    魏国公,谢循

    姜时愿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安排的。

    夕阳如血,穿过铁窗,扑洒入狱,将她的身影照得孤寂而清冷。

    倏然,有人打开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落地,寒蝉不止。

    姜时愿看一行官吏走入牢中,看着韦江倨傲地站在她的面前,命人给她双手戴枷锁。

    “有人要亲自审问姜司使,特命本官带你去见他。”

    *

    “谁?”姜时愿的字字从紧抿的唇缝之间吐出,

    话音带着清晰的愠意。

    韦江嘲她自不量力,笑她何必多想,去了一切都知道了。

    姜时愿被韦江手下的酷吏强行带出牢狱,逼她赤脚走在阴寒潮湿的长廊上,粗鲁地撰着手中的铁链令她走向眼前愈发灯火明亮的房间。

    她听着韦江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大好,音调徐徐,说着她即将要去的地方乃是刑房。

    虽然里面的施以酷刑的刑具不比典狱种类繁多,但皆设计残忍,能通过极度**折磨来惩罚犯人。

    韦江阴森的笑声震彻整个长廊,他站在刑房的石门前,拿出姜时愿始终不肯签字画押的认罪。

    “姜司使,下官劝你,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下官待你还算和善,生怕你有个闪失万一,但这刑房之内的人可就不一样了,他对待像姜司使之类的美人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莫要白白受一顿皮肉之苦。”韦江命人取来印泥,又将认罪书高举在姜时愿的面前,“画押、签字,我会在那位大人的面前替你开口求情。”

    一纸薄薄的纸书遮住女子的五官,薄纸之上的簪花小体甚至完美地模仿出她的笔迹。

    就差着她认罪画押。

    狭长的冷发,拂过长廊,薄薄纸张飘飘。

    韦江也看清了纸书之后的姜时愿,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不惧不畏,藏着若有似无的凌厉。

    “我当还是韦大人苦思冥想出了什么好手段,原来尽是一些意料之中的。”

    怕?威胁、刑狱,她也经历过数次了

    姜时愿不夹丝毫犹豫,迈入刑房,临了,还美眸斜睨轻佻,嘴角弯出一丝极淡的弧度,“威胁我?韦大人当且自量,都不足以列于前。”

    韦江自知被小看,气得咬牙切齿。

    火盆中熊熊烈火照亮刑房四周斑驳的影子,这面墙像是禁锢了无数冤魂,壁上坑洼不平,血迹斑驳干涸,就连她的影子投上去也变得扭曲诡谲。

    她环顾四周看见陈列在四周的刑具,洛铁、皮鞭、钉椅、绞刑架、刀锯、竹夹,听着隔壁刑房传来的遍野哀嚎声。

    囚犯凄惨的叫声让姜时愿不禁想至三七,不知三七是否也遭受过如此非人的折磨,她的死亡漫长而又充斥着血肉被绞的痛苦……

    姜时愿闻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感同身受的痛苦,难言的痛楚在她的心上反复碾压。

    姜时愿泪意翻涌,却不肯溢出明眸。

    她也会像三七一样,至死不会屈服于酷刑之上。

    此时,她冷然回身,看见刑房之内竟然竖立一座以紫檀木为框木的山水屏风,高约千尺,宽逾万丈。

    屏面以丝绸为底,金线挑针绘制,勾勒出宛若笔墨般的浓淡,画出若隐若现的山峦和欲图飞出高山之中的青鸟。

    姜时愿正欲临近观摩,韦江一拉手中的铁链,铁链绷紧桎梏得姜时愿腕子生疼,因此也止住了步子。

    只见韦江朝着屏风上影影绰绰的影子鞠了一礼,就匆匆遣散四周之人,退出刑房。

    姜时愿看着映在屏风之上的身影愈发清晰,那人身姿俊朗挺拔,坐在大师椅之上,好似也在透过屏风睥睨着她。

    想来,他就是韦江口口声声尊称的大人物。

    姜时愿微扬下颌,话音讥讽,“既然都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故弄玄虚?”

    屏风后传来的声音,如寒泉击石,低沉而清冽,不辨温度。

    “姜娘子,好久不见,不知饭食否,安寝否?”

    饭食否?安寝否?

    极像兄长口中一道稀松平常的关切,唯有至亲之人才会关心你的衣食起居、身怕你受寒挨冻。

    倘若不是这声音寒凉到不藏一丝人情味,姜时愿甚至都以为屏风之后的人当真是在关心自己。

    但

    她已然知道此人绝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他是魏国公,谢循。

    仇人就是有种难以磨灭的相引之意,因为他何尝不算是你日思夜想之人,又何尝不是你深深刻入骨血至死都不敢忘记之人。

    哪怕仅是屏风上一道残缺不堪的影子,哪怕是许久未听见的声音

    你都能认出他。

    他问你饭是否、安寝否,不过是想以你的困难为乐,他巴不得你痛苦凄惨地活着,看你吃着臭糜烂粥卑躬屈膝地活着,看你夜夜不得安睡,深陷恨意、愤怒、不甘的苦海苦苦挣扎。

    身为宿敌。

    他就是想看着你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却又始终无能为力,而渐渐被仇恨焚烧、疯魔不活的样子。

    “魏国公,好久不见。”

    姜时愿直言不讳点出他的身份,“不知您饭食否,安寝否?”

    声音清婉,却是口蜜腹剑,内淬剧毒。

    丝绸绣面相隔,隔绝出心思截然不同的二人。

    屏风之后的人好似也没想到姜时愿仅凭一句话就认出了自己,蹉跎犹豫几息,终是缓缓从太师椅起身。

    姜时愿眸光死死盯着那道绰约的影子,看看他的影子一点点由虚化实,看着玄色锦袍飘出屏框之外,摆动之间,繁复生辉的暗纹划过几丝凌厉的寒光。

    她听着他腰间悬挂着的玉佩也在他的走动发出清脆的碰撞。

    她看着,他的狭长寒凉的影子徐徐靠近自己,直至与自己的身影交错,如同古树枝干分出两束两不相见、各自纵身的枝芽。

    “承蒙姜娘子的关切,谢某难以安寝、也对口腹之欲毫无兴趣。”

    “是吗?”姜时愿冷笑,“那下官接着祝魏国公日日茶饭不思,夜夜不得安睡”

    还没等姜时愿说完,忽然修长的五指扣住她的双腮,力道不重不轻,足以令她无法逃脱谢循的桎梏。

    姜时愿被迫感受指腹如寒玉般的冷意,被迫仰起头凝视着那具令人心悸的罗刹面具。

    罗刹面具,面目狰狞,身形阴翳犹如鬼魅般庞大无形覆盖下来,笼罩住身下女子淡薄清瘦的身形。

    这份庞然、可怕的威压和阴暗,完美掩藏住了面具之后的谢循难掩的酸涩心痛。

    谢循的动作看似桎梏,实则处处充满翻涌又克制的爱意。

    他指尖看似漫不经心地划过她冷白的脸庞,他的声音故作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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