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望山上有座庙: 10、生人祭魂陷广元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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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纪怀生的眉眼俊秀,是有些刻薄的漂亮,面上的小痣更显得人凭空多了风情,但可惜位置不太吉利。

    此外,这人修为不高内力不强,没有趁手兵器法器,看着一副谁也打不过的文弱样子,可偏偏身法很好。

    这个“很好”不是精湛的意思,而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融了近十家门派功法的残篇而来,不成体系,但实用性极强。

    打架打不赢,逃命第一名。

    纪怀生自己似乎也很了解自己的情况,深谙以逃命的轻功身法牵制敌人之道,没有什么威胁,但就是难缠。

    真的是一个让人很难没有印象的人啊……

    宋时瑾看着纪怀生的动作,一边又觉得头疼。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啊!

    这头纪怀生喘着粗气站定抬头,就看见宋时瑾老神在在坐在树上看着自己笑。

    本来想说些什么的。

    但纪怀生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看见那个人,坐在那,还冲着自己笑的时候,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他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

    是能把骨头缝儿都照彻的暖意。

    四周万籁俱寂,是沉默而单调的黑白两色,可抬眼一梢头,却见绚烂夏花。

    想抬手接住,下一刻便深觉不自量力,旋即垂下手。

    “……下来吧。”纪怀生的喉头滚了滚,有些艰难道。

    宋时瑾可不知道这几息之间纪怀生心中复杂的心绪,摸摸鼻子跃下树梢。

    “那人逃去广元府了。”宋时瑾说着,看纪怀生有些心不在焉,伸出手去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哦。”纪怀生猛的回神,应道。

    “这么累啊?”宋时瑾揶揄道。

    “不是说逃去了广元府么。”纪怀生把头偏向另一边,轻声道:“赶快追罢。”

    “好。”宋时瑾应道,只是脚上却没动作,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三、二、一。

    宋时瑾在心中默念道。

    数到最后一声,不远处一白一紫两道身影跃过林梢,冲着广元观来。

    “来了。”宋时瑾向纪怀生道。

    从广元城方向来的,便是方才被丢下的陆空霜和夏麒安二人。

    陆空霜同夏麒安直直掠过宋时瑾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停留。

    只在两次提气之间,陆空霜与宋时瑾的眸光短暂的相接、停顿、而后移开。

    似蜻蜓点水般去后无痕,又像是达成了什么隐秘的共识。

    “没问题了。”宋时瑾心下定了定,拉着纪怀生轻轻跃起:“我稍后同你解释。”

    说着,飞身向广元府掠去。

    “……不必。”

    最后还是被宋时瑾拎着下山,纪怀生有些变扭地偏过头去:“你有分寸,不必同我解释……”

    虽然耳边主要是破空声夹带着风声作响,纪怀生的声音有些飘开散了,但宋时瑾还是听出了那并不明显的委屈意味。

    有些为难地想了想,宋时瑾将之归类为——小孩子闹脾气。

    想起从前千机道里,时南经常给年纪小些的师弟师妹买饴糖吃,师姐时瑜从前也常给自己塞些甜丝丝的吃食。据说很管用。

    想了想,宋时瑾腾出手来在半空中拍了拍纪怀生。

    “待回去给你糖吃,莫置气。”

    纪怀生有些茫然地抬头,不知道宋时瑾又想到了什么,一副十拿九稳的笃信模样。

    三两句话的功夫,宋时瑾再次带着纪怀生落在广元府内。

    可只是离开了一会儿,眼前的广元府就大变了模样。

    宋时瑾上次来时,虽然冷清了些,可倒也算得上是画栋雕梁的规整庭院,此番再次造访,这院里却似早已过去了千百年一样,换了天地。

    屋檐回廊结满了蛛网,重重院落山石被笼罩在透着暗红色的迷雾里,瞧不真切。

    站稳的一瞬间,宋时瑾觉得指尖一痛,皱着眉伸出手看,却见方才上过药本要好了的细小伤口再次裂开,伤口处血珠源源不断涌出。

    那血珠落在地上,却并没有在一瞬间隐去,而是激起了一阵暗红色的幽暗光芒。

    宝相花明灭,在眼前这座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广元府中肆意盛开。

    见此情形,宋时瑾方才还算得上是轻松的神色,霎时间凝重起来,也没有心情和纪怀生说笑了。

    从前一直以为这广元之中,至多是个危害大些的寻常杀阵,可眼前这个……

    不只是杀阵这么简单。

    “果然。”宋时瑾咬牙道:“那道人是来催阵的。”

    “玉令在那道长身上?”纪怀生问道。

    “玉令会受到布阵者或阵眼的感召,可我入城时去追的时候,却并不见玉令踪迹犹疑,反而是直直朝广元观去了。”宋时瑾凝眉。

    “如此,那道长就是布阵人了,或是阵眼在广元观。”纪怀生道。

    宋时瑾不置可否,只凝神道:“杀阵要开了。”

    闻言,纪怀生盯着宋时瑾的指尖一直看的眸光转移至面前的院落。

    “杀阵开,会如何?”

    “你知道……城中为何会死那么多人么?”

    宋时瑾并不答话,反而问了一个听起来并不相关的问题。

    纪怀生闻言,抬眸看向宋时瑾。

    “如果我没记错,今日进城的时候,城内办白事的人家排列不一,有的一户设一人路祭,有的有两三人的份,有的地方则是三四户人家中也没有白事的。”

    回忆着城内的情形,确实如宋时瑾所言,纪怀生点点头。

    “我方才只觉得,城中缟素是广元观为了贪取委任费用而罔顾人命,可夏麒安也提醒了我,没必要那么实在,只需要在官报上做手脚就好。眼下看来,那些性命神魂的确另有他用。”

    “很严重么。”纪怀生不着痕迹地悄悄拉住了宋时瑾的衣摆,思索着脱身的可能。

    “噬魂。”宋时瑾道。

    “什么?”

    “暗红色法阵,千机道宝相花,广元三百六十四条人命……这是千机道禁术,一种以活人神魂做祭设成的杀阵——噬魂,如若是真的,那整个广元城就是杀阵本身。一旦开阵……”

    宋时瑾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暗红色迷雾,又转过头看了看院外的广元城,涩声道:“如那白衣人所言,广元……难逃血祸。”

    “那快离开罢。”纪怀生想也不想,手上用力,扯住宋时瑾的衣摆抬脚就要退出去,却发现自己扯不动面前的人。

    怕这人犯轴,纪怀生当下便有些急了,扬声问:“你有把握在开阵前破阵么?”

    “有。”

    宋时瑾答得干脆,含笑拍了拍纪怀生,语气坦然:“放轻松,别忘了,我可是论道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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