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疾在卿: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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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去,只能在宫道上徘徊。

    路过议政殿时,他怔怔望着殿后檐上,疑心檐上有刺客,命侍卫高举火把,将其照亮。

    殿檐巍峨,乌金瓦,琉璃脊兽,檐上唯悬一轮皎洁明月。

    月光普照万里江山,若有另一人在此刻抬头,定会和他看见同一轮月。

    檐上根本没有人。

    谢临渊忽然很愤怒,若要杀他,为何不现在就跳下屋檐,给他一刀,他决不会还手。

    他进了议政殿,满殿连枝灯摇曳。此处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印象中,议政殿只有一架天子案牍,笔墨纸砚,玉玺剑台。

    如今却有两张案,案后有博古架,上头摆着各式书卷,都是些初初读书之人看的开蒙典籍。有些书下面还藏着剪子针线碎布条,甚至还有只缝了一半的布偶,一根朱钗,一朵在书中夹扁的花。一张纸,纸上画着个头戴冕旒的狗。一堆纸,墨迹歪斜。几颗不明所以的粉红碎石子,剥成花状的风干橘皮……将他议政殿当柴房吗?

    若要杀他,为何不现在从博古架后出来!

    他不敢多看,扭头出了议政殿。

    晨星已经升起,再过不多时,早朝的钟声就会鸣响。他来到太元殿,坐在龙椅上,朝会还有一群人不知死活地问他刺客是谁。

    谢临渊坐在屏风后,渐渐失神,不自觉地望向帘后。

    那纱帘后影影绰绰,仿佛坐着一道身影,依靠在柱子上打瞌睡。

    他胸口外伤一阵剧痛,猛地起身,大步走去,一把扯开纱帘。

    帘后,两位起居舍人惊落了笔墨,赶忙告罪。

    朝会因此打断,金銮殿满堂寂静,群臣怔怔望向站在帘前的天子。

    裴左丞惊惧未定,终于看清天子消瘦憔悴,甚至有些脱相的模样,心中焦急,决心下朝后找裴皇后细问。

    谢临渊头痛欲裂,放下纱帘,走回龙椅上,道:“继续。”

    殿前,博山炉一缕青烟直上,渐渐在曦光中化为虚无。

    下朝后,谢临渊直接留在太元殿听政,至于为何不再去议政殿,也无人知晓。

    他待到午后,已经无政可听,无事好论。

    柳承德劝他用膳,谢临渊道不必。柳承德又劝就寝,谢临渊只得颔首。

    他从太元殿出来,走去寝宫。太元殿离甘露殿不过一炷香的路。

    他好似走了一瞬,抬头一望,殿牌上书三字,承香殿。

    柳承德亦觉无奈,方才他要引陛下去甘露殿,可陛下正陷入沉思,脚步在每一个宫道岔路口,都跟随本能拐去另一个方向。

    雪英诚惶诚恐地跪在前殿,谢临渊挥退众人,独自站在殿中。

    承香殿太小了,以至于他一人都会倍感窒息。

    自那日后,殿中陈设丝毫未动,桌上素瓶,案上针线,架上一串人偶,每个都穿着不同的衣衫。

    还有一条狗,穿着绣金龙的圆领袍,那绣工简直看不出龙的痕迹。

    谢临渊与它对视,怔怔凝望它半响,将它取走了。

    他掀起床幔躺下,这帐中依稀有淡淡的暖香气息。

    还有一些柔软触感,哭泣声,骂他的声音,咬在他肩上的痛觉,绸缎般的光泽,茶色的湖水。

    他忽然感觉那迷药的后劲依然没过去,让他五内俱裂,肝肠寸断,心口外伤痒痛难忍,如遭百蚁啃噬。

    他抑制不住去撕扯,拽开纱布,指尖叩进血肉,钻进肋骨,拔开跳动的心脏,想从里面拽出那些横冲直撞的异物,可总也挖不到。

    他忍着剧痛去拽,愤怒地低下头,亲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才愕然发现——

    伤口已经愈合。

    痂已脱落。

    除了方才刮破的一层皮,只剩一道异常狰狞的疤痕,从胸口贯穿到最后一条肋骨。

    好似他曾被剖胸挖心过。

    谢临渊双目赤红,望着床顶,不断喘息。

    终于,他还是哑声道:“……你掌控我了。”

    可是为何。

    既掌控了他,又抛弃他-

    裴皇后总觉得不对劲。

    大婚后,郁夫人就消失了。她向宫人打听郁夫人住在哪个殿,众人皆道宫中并无此人。

    若非亲眼见过郁夫人对陛下拳打脚踢,她都险些以为宫中闹鬼了。

    她与太公说起这些事,裴左丞亦察觉出不对。近日陛下召见了薛廷逸。薛郎回去后神思恍惚,连办案都出了两次错。

    裴左丞找人去薛郎家登门拜访,只见他院中有宫中禁卫轮番换值。问其夫人身体可安,薛郎怔愣了半响,忽然道:“夫人回家省亲了。”

    从这些细小的线索中,裴左丞推测出一个惊天结论。

    郁夫人行刺了陛下。

    裴以菱说:“不可能!她身无依仗,唯有陛下宠爱,怎敢行刺陛下?”

    裴左丞亦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她身怀巫蛊之术,亦或是狐狸精变的。但无论如何,绝不能放任此人为非作歹。

    谋害天子,危及江山社稷,还令陛下听之任之,甚至连行刺都要护住风声,怕是还想将她再找回身边!

    这些事都太过诡异……简直闻所未闻!假以时日,陛下与那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的幽王有何异?天下必将大乱!

    他令裴家势力去暗中巡访,若能寻到此人,先尝试笼络之。若能为裴氏所用最好,若不成,便隐秘处死。

    第54章 第 54 章 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从京畿道出去, 渡重关千山,过洛水、定河、沿黄河而上,又过汾水, 途经太原府,至朔州时, 天地风光已大不相同。

    敕勒金灿灿的土地在烈阳下散发草籽熟透的香气。

    终究不似少年时,逃亡的仓皇生涩劲儿, 在足够的金银铜板下, 消失得一干二净。

    郁卿一路改换装扮,隐姓埋名。除非翻山渡河, 鲜少与他人同行。

    过代山时, 给她引路的猎户娘子瞧她一人独行千里寻亲,只感叹她生而逢时,没遇过山匪。

    “我小时候遇着过。”郁卿笑道。

    猎户娘子收了她的铜板,自然乐意与她攀谈几句:“那得好几年前了吧!陛下刚登基时,极力扫清天下山匪。官兵来了代山好几趟, 将那寇匪全抓出来, 在镇头削肉砍头, 我前儿个郎君就死在这群畜生手里, 我还拿五个铜板,换了匪头一条胳膊喂狗吃。”

    她拍拍脚边摇尾巴的黄狗,笑道:“好吃么?”

    北地民风剽悍, 郁卿一时无言。

    早年随州城旁边不少山道里,都有寇匪。那个冬天,郁卿偷偷钻进一户人家的驴棚草堆里,准备过夜。山匪忽然来劫村,砍了能种地的男人脑袋, 掳走小孩。留了年轻娘子们,让老人们生火造饭后,就将那些娘子拉去门外,惨叫声从村头响到村尾。郁卿躲在草堆里不敢出声,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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