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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丞相大人是女郎》 100-110(第13/15页)
“自然是。”薛尉拍手笑道,“那独女叫谢容华,说是长得花容月貌,被她权欲熏心的爹卖给了临安知府。可着谢容华竟是个不知检点的,定下亲事没多久,就逃婚了,走前,还一把火烧净了宅院,她母亲也在火中惨死了。你说她可恨不可恨。”
这故事不知在薛尉心里过了多少遍,他笑得畅快极了:“她虽给自己造了假身份,谢容华的籍贯也早已被抹去,可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犯下的还是这等蔑伦悖理之事。”
“既如此,某祝将军早日得偿所愿。”毕力格恭贺道。
薛尉走后,毕力格又缓缓坐下去,浑不在意地看了眼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天将放晴,惨淡的日光稀稀疏疏落下,久雨后林木萧萧,连风都带了些寂寞。
清晨起身,杨木窗户一打开,便是扑面的风,萧存玉偏头躲了躲,转头时看见了一地的落花。
窗外正对着一片小湖,湖泊四周围满了花,此时已落了满地花红柳绿。
湖心是座小小的亭子,寂寞地伫立在绿水之上,湖里满是残荷,东倒西歪地互相倚着。
“我打小就不爱读诗,夫子给我从乐府讲到新诗,我无一不过耳就忘,偏偏能清楚记得一句诗——过雨荷花满院香,我一听这句诗便喜欢。”知云散着长发,从身后轻轻抱住萧存玉的腰。
“我只当天下的荷花都像江南一般,一见雨便能被激出满院清香来,可这里倒奇,连一丝荷香也无。”
存玉垂手抓住知云的两只手,笑说:“许是河东的雨太急太烈,激不出荷花的香来,临安哪有这么大的雨。”
临安临着温柔多情的西湖,那里的雨也像西子湖一样,温情绰态,柔肠百转。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雨里,荷花才能香得肆无忌惮,缠绵悱恻吧。
微凉的风吹散了二人的头发,知云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条红绳为存玉束发。
这红绳是她们几日前无事,冒雨去月老庙求的,红绳长约一尺,用几股红线密密织就,其中一股混了头发,藏着编进了红绳里,长长的红绳尾端是两只金色的铃铛。
知云白玉似的手在黑发间翻飞,铃铛碰撞出一片清脆的响。
她指甲上涂了珊瑚色的蔻丹,在太原守城时的伤口还残留着细小的疤,存玉视线轻轻落下,晃了下神,道:“以前不曾听你说过会射箭。”
她说的以前是在临安那年,知云一笑:“我起先不过是为了躲夫子课,后来学出了趣味,也就一直练下去了。当时我技艺尚生疏,又是为着不爱念书才弄出这回事来,自然不愿让你知道。”
存玉哂笑,想起当年她连头上带过的花儿都没重样,自然是不肯说自己不爱读书的了。
知云的手仍在身后动作,存玉隐约觉得不对劲,偏头去看。
竟是一根又黑又亮的辫子垂在她眼前。
知云对上她的眼睛,两眼一弯笑了出来,红绳充当发绳,灵巧地编进了黑发里,和黑发丝丝缠绕,缠到尾端,赫然是两只金灿灿的小铃铛。
存玉耳侧骤然一红,斜眼乜了知云一下。
知云从一旁的妆台上拿来一面西洋镜,对着萧存玉。
“你快看,像不像一个仙子。”
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长长的辫子柔和了她脸上的冷淡,缠在头发里的红色又为她增添了几分明媚,可就算这样,就算这样。
萧存玉掌不住笑了出来:“哪里像仙子了,分明是个卖花女。”
知云上上下下又看过去,也笑了。
春日里提着花篮卖花的女孩子可不就是这副打扮。
“就算是卖花女,你也是最好看的卖花女。”
她说话间手指拨弄几下铃铛,晃出悦耳的铃声,手指顺着红绳攀上去,摸到萧存玉耳畔。
“真好看。”知云将她额角的碎发抚开,在她颊侧轻轻映了一个吻。
窗外突然起了风,吹起漫天的花雨来。
第110章 110
明明是夏日,却有股木叶萧萧之感,刘景周急匆匆地进入地牢,守卫紧跟在她身后。
“将军,这三人都已招了,供词虽略有出入,但所说有理有据,不像是假的。”
刘景周:“左贤王当真叛乱了?”
“是,我们派去的人拼死传回的消息,说是太原城从二十里外就开始戒严了,他明确听到突厥三殿下在帐中怒骂左贤王。”
脚步停住,刘景周看着他问:“不会有错?”
“不会有错。”守卫目光坚定,“左贤王已在来的路上了。”
“好。”刘景周止步在三具血淋淋的身躯旁边,从桌子上拿起押着鲜红手印的三份供词,“好啊。”
她手指用力,手背上冒起青筋,纸张被捏成褶皱,在手心里缩成一团。
“召众将议事。”刘景周扔下供词,目光深沉,“不必唤薛将军来。”
“议事。”存玉放下手里的书卷,思索了半晌便明了,“刘将军刚从监牢回来?”
“是。”小言鼻尖还冒着汗,“说是很着急呢,不过”
她眼珠转了转,黠笑道:“这次又没叫薛将军。”
“总不叫薛尉会不会不好。”知云惋惜地拆下红绳,还没绑多久呢,“不怕他狗急跳墙吗?”
“他着急也没法,陛下对他已经很宽容了。”存玉对镜整理发冠,“再者,陛下又没有把他怎么样,不过就是往后仕途艰难些罢了。”
存玉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他族人都在长安,最多不过做些小动作。”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杂乱线头的一角,可神思转瞬即逝,她皱了皱眉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知云扶平她蹙起的眉头,“总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另一处。
“是时候了。”毕力格缓缓起身,躬身行礼,“恭送大将军。”
他面前除了薛尉,还有身着金甲的禁卫,这些是从长安一路跟着薛尉而来的禁军十六卫中的骁卫,他们是才是薛尉真正的亲军。
薛尉竟穿了全套的铠甲,腰间的宝剑闪闪发光,他面容冷硬,抬手道:“行动。”
这近千人仿佛没有呼吸,沉默地行动起来,不过片刻,庭院中已没有人了。
人已渐渐多了起来,宽大的主帐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刘景周坐在上首,显然在等人齐。
“大人,夫人。”一个士兵笑着迎上来,“请上座。”
存玉颔首:“多谢。”
一人在刘景周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刘景周轻轻点头。
“诸位都已到齐了吧,我今日召大家前来,只因有要事相商。”女子清亮的声音传出,并不高昂,却使帐中的琐屑声音都消失了。
梁鉴面上带笑:“不知是什么要事?”
刘景周没有卖关子,直言道:“与突厥有关,几日前我从一队突厥人马口中得知,突厥左贤王因不满阿史那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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