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吻别: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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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我和言言去酒店住,明天我们去玩,不来找你了。”

    宋湜也想,这样也行,但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钟煜朗说去住酒店的人只有他和蔡思言。

    她不由得看向祝京南,眼神暗示他也去住酒店。

    祝京南并不看她,出完手里最后一张牌,成为当天的最后一场牌局的赢家。

    她只能直接问:“你住哪里?”

    他懒懒地撩起眼皮:“你说呢?”

    蔡思言催促钟煜朗赶紧跟她走,好给这对新婚夫妇留二人世界。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没有旁人的打扰,他们也不用觉得睡一张床上不好意思。

    但是刚才在餐桌上,蔡思言喝得有点醉了,加上困倦,踉踉跄跄地扶着钟煜朗的手臂站起来。

    宋湜也送他们到门口,嘱咐钟煜朗:“阿朗,你照顾好她啊。”

    钟煜朗比了个OK的手势给她,扶着蔡思言进电梯。

    宋湜也对钟煜朗还是很放心的,他们之间多年交情,而且钟煜朗也不是会乱来的人,这么多年过来有不少人追过他,他依旧孑然一身。

    这位自称“妇女之友”的大少爷,纯爱得连除了蔡思言之外的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但宋湜也看不太清楚,他好像总是在等蔡思言分手,但是蔡思言每次分手之后,他也没有要跟她再进一步的意思。

    四季酒店距离宋湜也的公寓一街之隔,蔡思言尚能走稳,过了马路就不让钟煜朗扶着了。

    站在酒店前面,她顿住脚,眯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很聪明?”

    钟煜朗手上挎着她的包,笑着点头:“是。”

    “哪里聪明?”

    他答:“哪里都聪明。”

    蔡思言很满意这个答案,重新挎上他的手臂往大堂走。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开好房间,住酒店只是临时起意而已,两人默契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让蔡思言坐到大堂的沙发上等着,他去办入住手续。

    挑高悬挂下来的水晶灯光线眩目,蔡思言将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又睁开,钟煜朗已经把手续办好了,朝她走过来。

    她对他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亚热带海湾,他总是穿着花衬衫、沙滩裤,半长的头发梳成背头,戴细钻耳钉,他对谁都一样笑,又长又深的欧式双眼皮下瞳孔里也总是映着港岛的白沙滩和棕榈树。

    他的手臂上有一串纹身,是十八岁的时候去纹的,那一年夏天她回国,惊喜地发现他手臂上多了一串拉丁文,问他什么意思,他不告诉她。

    今天晚上,在这个寒冷的国度,一身亮黑色短款羽绒服遮住他的线条,将他的气质从盛夏抽离,一秒遁入冬日肃冷中,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钟煜朗朝她伸出一只手,她搭上去,借力站起来。

    他把她的房卡递给她:“我喺你隔篱房,惊记得Call我。(我在你隔壁房间,害怕记得Call我。)”

    蔡思言轻拍他脑袋:“我系呢度比你熟!(我对这里比你熟!)”

    他扬扬眉,表示赞同:“唔怪之得喺呢度揾咗好几多男友。(怪不得在这里找了好几任男友。)”

    这两句话之间并不存在强烈的逻辑关系,蔡思言哑然无声。

    钟煜朗低头便看见她因为酒精和困倦而泛红的眼睛,不着力地将她推进电梯里:“早点洗澡睡觉。”

    蔡思言听他说这话,才想起来他们的行李还放在宋湜也家。

    钟煜朗不确定问:“我回去拿?”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个做法不靠谱,万一撞破新婚夫妇好事就不好了,好在酒店里基本的洗护用品都是她用惯的牌子,一个晚上不护肤也没什么。

    两人同时站在房门前,蔡思言刷卡,手腕用力,将门打开后,突然看向钟煜朗,说道:“阿朗,晚安。”

    钟煜朗松开了握着的门把手,朝她走了一步,蔡思言便也松了手上力道,直愣愣地盯着他。

    但他后退一步,笑了笑:“晚安,言言。”-

    宋湜也晚上也喝了点酒,她这几年在伦敦,喝酒不过晚上的消遣,于是将酒量也提高了,仅仅一杯红酒,只能令她微醺而已。

    她送走蔡思言和钟煜朗之后,将大门关上,她靠在门板上,与祝京南之间不过一步距离。

    祝京南身上的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修身的羊绒衫将他的肌肉线条衬得很突出,衣领刚好盖到喉结的位置。

    宋湜也伸出手,拨开他,说:“我先去洗个澡,你自便。”

    祝京南为她让出一条道。

    她经过客厅,看见了蔡思言和钟煜朗的箱子,猛地回头:“要不要给他们送过去?”

    “他们要是需要会自己回来拿。”

    “万一他们觉得不方便呢?”

    祝京南双手抱臂,歪头笑看她:“为什么不方便?”

    他比那棵圣诞树要高,圣诞树上灯串的盈盈亮光点缀在他身后,视线越过他,窗外那场雪越下越大了,伴随着壁炉里火焰劈里啪啦的声音,这样的夜晚很寒冷,也很温暖。

    宋湜也不同他掰扯:“没什么不方便,你今天睡书房还是沙发二选一,我要去洗澡了。”

    她忿忿地将脚下的拖鞋踢掉,踏过地毯,踩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

    宋湜也不喜欢穿拖鞋,她有赤脚踩在地上的习惯,尽管地上凉,她依然不管不顾地赤脚,因此每次来月经的时候小腹会因为着凉隐隐作痛。

    打开花洒,热腾腾的水汽顿时弥漫磨砂玻璃,她仰起头,任凭热水流过她的头发。

    水流从她的额头滑落至鼻梁,水滴沿着翘挺的鼻尖落在唇上,湿润了她干涩的唇。

    她的视线被水蒸气模糊,但手上的钻戒依然闪烁,再度吸引她的目光。

    她试图摘下来,但尽管有水的润泽,戴上去还是比摘下来容易多了。

    宋湜也放弃了,脑海中开始翻涌几个小时之前,她是如何隔着玻璃、马路、人群认出了祝京南,她那时是有那么点开心的,甚至因为弗朗克在场而窃喜。

    但后来她意识到没什么好窃喜的,祝京南当然会生气,但他不会吃醋。

    他给她戴戒指的时候,她没敢看他,她总觉得这个场景过于虔诚,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祝京南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宋湜也出来的时候,他恰好将电话挂断。

    室内要温暖得多,她照旧穿着单薄的吊带低胸睡裙,她坐到沙发上,祝京南便站起来。

    现在远没有到宋湜也睡觉的生物钟,她打算当祝京南不存在自己看一部电影。

    《爱在黎明破晓前》看完了,她打算看三部曲的下一部《爱在日落黄昏时》。

    祝京南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折叠整齐的咖色围巾给她:“秦阿姨给你织的。”

    宋湜也觉得有点眼熟,自然而然看到他垂落在沙发靠背上的围巾,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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