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野岭: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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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说,这样的小伤在周枭这么重的伤势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轻轻伸开掌心,都会扯着疼,许是低嘶的动静引起旁人注意,卫瑜然愣怔,转眼间手腕便被人扣住,扯到了周枭面前。

    “受伤了怎么不说?”周枭眉心拧紧,面色一沉。

    卫瑜然没想到会被他发现,想缩回手却始终挣不开桎梏,她望进男人漆黑的眼,有一瞬恍惚,低声解释:“这并非多重的伤,妾身可以忍受。”

    “金创药呢?”周枭紧盯她。

    “……用完了。”

    周枭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不给自己用一些?”

    “大哥的伤比妾身更重,更需要这份药。”

    他的伤势比自己重得多,又是因她卫瑜然而受的伤,路上消耗的精力更是吓人,一瓶金创药堪堪够他用,她怎好用到自己身上?

    周枭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对她这番情意实在说不出责怪的话,但这伤又不能不处理。

    “卫瑜然。”

    他突然喊她,卫瑜然一怔,抬眸,就看到周枭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心脏兀地一跳。

    “大哥要冒犯你了,见谅。”

    一句听不清意味的话语落下,掌心毫无预兆贴上男人薄唇,酥/麻的舔/舐自掌心细细密密传遍全身。

    女人微微睁大眼,原本毫无血色的脸色渐渐染上一抹绯红,秀口微张,不敢置信。

    “大哥……”卫瑜然见他低着眉眼,剑眉星目,硬朗的面容就在她掌心上,如此近,如此亲密,失神的间隙硬生生叫她生出一股背德的不安。

    她想缩回手,提醒他这不合身份。

    他是夫君的兄长,而她卫瑜然是他弟弟的媳妇,怎么能做这种事?

    但周枭没让她缩回去,握紧她不盈一握的素手,将她掌心的血污尽数清理干净才停下来。

    “人的津液有护创之效。”这是周枭以前得来的经验,“大哥不得已才用这法子。”

    火堆静谧燃烧着木柴,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山洞内氤氲着一股令人灼/热的暖意。

    卫瑜然哪里听得进这句话,脑海里全都是他用舌面刮过掌心的知觉,一点一点地吃干她掌心的血污。

    她方才甚至能听到他咽下的动静,喉结在她眸底滚动,不见一丝嫌弃,直到现在她仍是震撼的,这人竟然真的吞下这些血污……

    卫瑜然面色赧然,胸腔起伏,不敢与他对视,匆匆瞥向一边角落。

    周枭却觉得她此刻无端可爱,虽侧着脸,但脸上飞来霞色,娇艳欲滴,总算不再是惨白白的面色,鹅颈纤长,支起她神清骨秀的姿态,再往下一些是抹胸裹着明月,火光映着中央幽暗明暗交界,随着急促呼吸一上一下。

    周枭鲜少见过女人露出这种神色,一时看呆,胸腔翻涌着一股情绪,这柔弱娇媚的女人不在性命攸关关头抛下自己,会心疼他周枭,会为他凝落美人泪,宁愿给他用完金创药也不给自己留一点。

    周枭敛下眼神,从胸口掏出来一抹还残留着香味的方巾,抿着薄唇给她包扎上。

    打了个结,眼前细若削葱的手含蓄收拢着五指,似乎仍不敢张开,就如她这个人一样。

    处理完,他放开她手。

    卫瑜然的手终于得了自由,缩回到胸前警惕盯着他,见这人再没有任何冒犯的举动,这才放下警惕,但手心的束缚又叫她疑惑。

    低眸一看,又羞又恼,这不是她之前丢的手帕么?!

    第30章 第 30 章 我是你弟媳!不准看……

    洞外下着雨, 雨幕灰蒙蒙笼罩着这座山头。洞内火光摇曳,枯枝夹杂柴火气味弥漫在空中。

    卫瑜然看着眼前这块熟悉的手帕,羞愤转眸盯向这个男人, 脑海里却是浮现那晚的记忆。

    她问他是不是捡了她的手帕,这人是怎么同她说的?

    没有。

    而她手上这块手帕是什么?

    卫瑜然一时不知道该气, 还是该为大局着想不在这个时候为这些小事耿耿于怀, 可她实在忍不住质问。

    “大哥, 那日妾身问你有没有捡到手帕, 你说的是没有。”

    周枭瞧见她暗恼, 又忍不住来质问自己, 神情娇俏,好似山林里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怎样都勾人得很。

    他掌心撑着膝盖, 往火堆里丢进一根枯枝,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那日我说的确实没有。”

    卫瑜然疑惑中带着恼怒凝视他, 倒要看他怎么解释,既然没有捡到,那为何今日又出现在他身上?

    周枭却早就寻好了借口,不急不缓道:“那日你回去之后, 我在地上捡到, 又没寻到恰当的时机还与你,便一直留在我这。”

    卫瑜然狐疑瞧了他好几眼, 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正好还与你。”

    男人爽朗不拘小节的态度让她愧疚, 卫瑜然指尖摩挲着掌心的手帕,渐渐没了愠色,反而还有一丝愧疚, 为自己误会了他而感到愧疚。

    可是……她又想起方才被他吮/吸掌心,卫瑜然不知道要不要生他的气,若是生,可他也是为了自己好,若是不生,他又确确实实在冒犯自己。

    卫瑜然在纠结中选择了冷着脸沉默。

    洞壁上男人的影子笼罩女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周枭见她身子骨单薄,将自己那件上衣用火烤干后递给,“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你若是困了,在一旁打个盹,有动静我会喊你。”

    卫瑜然盯着他手中的上衣,“……那你呢?”

    周枭笑了下,“我?我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也行。”

    卫瑜然咂舌,看向他后背,“可是你今晚……”

    周枭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只身闯入黄阳地盘,又和别人打了那么长一架,跋山涉水带她逃亡,换做是普通人早就坚持不下来。

    他皱了下眉,不是很想用这些狼狈换取这个女人的怜悯,“你早点睡吧,不必担心我。”

    卫瑜然察觉他细微的情绪变化,便不再多嘴问,接过他手中的衣物,盖在了地上一块平坦的地方。

    提起裙裾坐到上面,卫瑜然躺下去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大哥怎么知道妾身被掳走了?”

    这人怎么恰好就知道她被绑来黄阳的地头?

    周枭瞥她一眼,“你丫鬟告诉我你在瑞裘坊失踪,我和李勇赶过去发现瑞裘坊有硫磺气味,判断瑞裘坊就是黄阳和魏人交易的地点。”

    卫瑜然不晓得黄阳和魏人之间的交易,但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许明白了,“那李勇呢?为何他不与你一起?”

    怎么会是单身匹马过来,闯入敌营?

    “李勇我让他回去调人马过来,需要些时辰,没那么快。”

    榷场到溧兰山头不仅距离远,而且地形复杂,加上昨晚又下雨,他估计至少得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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