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春漪: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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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目光对上了一双温润清远、此刻却心急如焚的眉眼。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

    容玠扣紧了她的肩,“如今你是何等处境,怎么敢就这样露面?”

    “容相,姑姑昨晚一直陪着裘夫人,刚刚才把夫人送回裘府……”

    一旁的苏安安忍不住出声。

    容玠这才注意到马车里还坐着苏安安,扣着苏妙漪的手微微一松。他垂眼望向苏妙漪,目光在她发白的脸上逡巡着,“没事吧?”

    苏妙漪摇头,视线落在容玠那身雪色衣袍上,忽地想起方才拦在自己面前的那方衣袖,“……你呢?”

    容玠松开苏妙漪,放下手。

    右手的袖袍上已是一片狼藉,破碎的蛋壳、粘稠的蛋液、和些许烂菜叶,格格不入地挂在那银线暗纹的雪色锦缎上……

    苏妙漪和苏安安都忍不住心疼地直皱眉,倒未必是心疼容玠,更多却是心疼那上好的缎子。

    饶是容玠,低头望着那袖袍上的脏污后,脸上也是阴翳重重。

    到底是替自己糟了这罪,苏妙漪咬咬牙拿出绢帕,强忍着恶心伸手过去,想要替容玠清理,可手还未碰上袖袍,就被容玠拦了下来。

    容玠皱着眉将她的手推开,“别碰,脏。”

    “那你……”

    想了想,容玠摊开手,“你的妆刀呢?”

    苏妙漪明白了容玠的意思,却是拿出了凌长风赠给她的匕首递过去。

    容玠接过匕首,顿了顿,扬手在自己袖袍上划了道口子,随后将脏了的衣袖撕扯了下来,从车内丢了出去。

    车外又是一片骂声。

    苏妙漪的注意力总算从容玠身上移开,听见外头的人在质问凌长风是哪儿冒出来的,凭什么对他们动刀动剑、喊打喊杀。

    凌长风才懒得同他们讲道理,横着把剑站在马车外头,一幅遇神杀神的霸道架势,剑尖险些真的戳中挤上来的人,惹得底下一阵惊呼。

    “你竟敢闹市行凶?!我要报官,我们一定要报官!”

    凌长风面不改色,“好啊,那就看看官府来是抓你们这群当街闹事的乌合之众,还是来抓我!”

    在看到凌长风时,沈谦就已经退到了人群最后,此刻又浑水摸鱼地嚷道,“他是凌家家主,还是苏妙漪的未婚夫!凌家与闫如芥从来都是沆瀣一气、朋比为奸!今日就该将这些闫氏余孽一网打尽,为仲将军报仇雪恨!”

    众人被一怂恿,竟也都嚷起了“扫清闫氏余孽”,可凌长风到底是手中拿着剑的人,众人嘴里喊着,脚下却再不敢靠近马车半步。

    “闫氏余孽?”

    凌长风怒极反笑,“于公,我乃踏云军的校尉,这三年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于私,仲氏后人与我是挚交好友,连《踏云奇略》的手稿都是我一页一页整理出来的。尔等宵小,有何资格唤我闫氏余孽,要将我一网打尽?!”

    吵嚷的人群静了一瞬。

    不等他们再出声,凌长风就一手将车夫提回了马车上,叱道,“不必管他们!谁若还拦着,就直接从他们身上碾过去——”

    马车内,苏妙漪一听这话便有些坐不住了。

    凌长风说什么狠话都无碍,但若是真的伤到了一个两个,那事情就复杂多了。

    “凌……”

    她微微起身,张口便要唤凌长风。

    一旁的容玠却是按住了她,朝车窗外抢先唤道,“遮云。”

    早就候在不远处的遮云立刻越过人群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两个精巧的檐铃。他三下五除二将檐铃悬系在了马车一左一右两侧,随手一拨。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那檐铃转了个面,露出刻在其上的“容”字。

    第97章

    看清这两个“容”字, 连凌长风都明白了容玠的用意。

    他再次转向人群,指向那挂上去的檐铃,“你们别忘了, 苏妙漪是扶阳县主的义女,也是容玠的义妹。你们再放肆, 那便是不将县主放在眼里,还当街冲撞相爷的车驾, 该当何罪?!”

    容玠方才带着苏妙漪进马车时,动作很快,以至于几乎没人看清他的面容。直到此刻望着那刻有“容”字的檐铃, 众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这苏妙漪背后不仅有裘家, 还有容家!扶阳县主远在千里之外, 不足为惧,可容玠却是刚上任的次相啊……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已没了方才不管不顾的怒色。

    凌长风扫视一圈, 也眼尖地瞥见了缩在人群最后的沈谦。他突然就明白了今日这群人为何会越过裘恕来堵苏妙漪, 也明白了刚刚是谁第一个叫出了他的身份……

    眼见着沈谦又要开口, 凌长风直接从马车上削下一块锐利的木片,一挥手,剑身便击中那块木片。只听得“嗖”的一声,那木片便刺向人群后的沈谦,稳准狠地擦过他的发丝, 钉在了他身后的梁柱上。

    沈谦脸色骤变, 连忙转身逃了。

    而其他人也吓得不轻,终于朝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凌长风夺过车夫手里的缰绳, 亲自驾马,扬长而去。

    一行人好不容易回了修业坊。

    等了一夜的江淼什么都没问,拉着苏妙漪和苏安安去沐浴休息。

    院子里的女使们也被江淼一齐带走了,只剩下容玠、凌长风和遮云三人。

    三人倒是没将自己当外人,径直在正厅里坐下。遮云四处转了一圈,还替容玠弄了盏茶来。

    凌长风坐在椅子上,对着慢吞吞喝茶的容玠干瞪眼。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怎么会闹成这样?三年前苏妙漪就答应过裘恕,不会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甚至还为此和他签了契书,怎么昨日又突然放出那份小报?她究竟为了什么?”

    容玠看了他一眼,“你我昨晚同时赶到修业坊,刚刚同时见到苏妙漪,你问我?”

    凌长风没好气地,“别装了,就算她什么都没说,我猜不到,难道你还猜不到吗?”

    容玠放下茶盅,低声念道,“白眼狼、戴草帽。闫家郎,裘家罩……听过吗?”

    “这不就是今日满城都在唱的童谣么?”

    “错。不是今日,而是昨日。在知微堂发出小报之前,这童谣就已经在街坊间开始传唱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凌长风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他愣愣地坐回原位,想起了自己第一年做踏白使,被派去匪寨打探消息的时候,与他同去的踏白使暴露了首尾,引得山匪怀疑,最后,那人是握着他的手,将匕首割开了自己的脖颈……

    同伴的热血,比任何人都要更烫一些,烫得凌长风至今回想起来,手指都忍不住颤抖。

    苏妙漪,又该有多痛啊。

    内院,苏妙漪的寝屋里。

    热气蒸腾,水雾弥漫。苏安安还在沐浴,而苏妙漪已经换上了单薄的素色寝衣,披着外袍,发丝湿漉漉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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