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春漪: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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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妙漪攥紧了手,咬着牙叱道,“快!”

    ***

    城郊军营。

    远离了汴京城里的灯火,军营上空的夜色也格外黑沉,连一点星月都看不见。风声萧萧,搭在空地上的营帐里都透着火光,时不时传来将士们的交谈声。

    凌长风刚从仲少暄的主帐里走出来,经过一个营帐时,敏锐地捕捉到了“知微小报”四个字,顿时停住步伐,侧耳细听。

    “我呸!什么天下第一大善人?!原来就是个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白脸狼!”

    “闫睢狗贼不忠不义、通敌叛国,害了仲将军和数万踏云军!如今仲氏后人藏而不露,凭什么闫氏后人只是换了个名姓,就又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富贵名利应有尽有?!好人无好报,恶人倒是逍遥自在、高高在上?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公道了?!”

    将士们正义愤填膺着,帐帘却是突然被掀开,凌长风神色不明地走进来,“……什么闫氏后人?”

    “凌将军你还不知道吗?”

    一份不知被传阅过多少遍,已经揉得皱巴巴的小报被递了过来,“裘恕,就是那个到处做字画生意、茶叶生意的裘老板,他竟然姓闫,是闫睢那个狗贼的嫡孙!”

    “……”

    凌长风僵硬地伸手,接过了那张小报,低头,熟悉的字迹、熟悉的标题,正是当初被苏妙漪压下来的那一张。

    “知微堂是当初第一个拿到仲将军遗稿的,没想到这次又是他们,把裘恕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

    踏云军不常回京,几乎没几个人清楚京中的形势,更何况是知微堂和裘家的关系。

    也有人疑惑地咦了一声,“我怎么记得,知微堂的苏老板,和裘家沾亲带故,好像是,是裘恕的继女呢?”

    帐内静了一瞬,众人却是将信将疑。

    “定是你记错了吧!怎么可能?”

    说话那人挠挠头,也有些怀疑自己,“我应该没记错吧,不信你们问凌将军。老木他们都跟我说了,说凌将军和知微堂苏老板有婚约,凌将军你说……哎?”

    众人齐刷刷朝营帐入口看去,却见帐帘微动,空无一人。

    凌长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破风响起,顷刻间传遍军营。

    营帐里的将士们一愣,纷纷掀开帐帘探身出去,却见一道玄黑身影骑在马上,驱霆策电似的从营帐间掠过,不顾阻拦,径直跃过辕门,一路绝尘而去,背影彻底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整个汴京城也因为今日的知微小报,哗然震动。

    从城东到城西,从熙来攘往的主街到偏僻的小巷,从丰乐楼的宴厅到小吃摊的木凳,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几乎手里都拿着那写有“闫家子行善求恕”的小报。

    众人议论得热火朝天、唾沫星子直飞,甚至比军营里的将士还要愤慨。

    “姓闫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披着人皮的黑心玩意!还特意给自己改名叫裘恕!求什么恕了?大肆敛财,开几个慈幼庄,施几次粥就想求得饶恕了?”

    “说到慈幼庄我就想起来了!你们还记得几年前知微堂传扬出来的一桩丑闻吗?在扶风县的一个慈幼庄,表面上救济孤儿,实际上呢?做着人贩子和逼良为娼的勾当!”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时裘家不是还派了人去各个地方自查么?我还以为扶风县是特例,裘恕是不知情的……现在想想,裘恕一定就是背后指使,被查出来了才弃卒保车!”

    这么一说,整个茶摊上的谩骂声愈发鼎沸,甚至有人直接拍案而起,说要杀去裘府,找裘恕算账。

    “裘府那么多护院,你进得去吗?”

    茶摊的老板从他们身后经过,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把裘家搞垮了,你们平日里连口好茶都没得喝咯。一个个的,从前不是非裘氏的茶不喝,非裘氏的酒楼不去吗?”

    几句话点醒了众人。

    有的叫嚷着再也不喝裘家的茶,有的说再也不碰裘家经营的任何东西,更有的召集起了人,说要去裘家那些茶肆酒楼还有字画铺闹事砸店……

    待到那些情绪激动、难以平复的人一窝蜂走了,才有人捧着那张小报,反应过来。

    “说起来,这知微堂的苏妙漪,不是和裘恕是一家人吗?她娘还在裘府呢,她这是做什么,大义灭亲?”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不乏知微堂的忠实追随者,眼见着这把火又要烧向苏妙漪,当即叫了起来。

    “苏老板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吗?她从来都是个仗义执言、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慈幼庄的事是她揭发的,仲将军的兵书也是被她先找到的!要我说,苏老板这两年与裘家走得近。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也说不准!还有,你们看这儿……”

    那人指着小报里的话给其他人看,“小报里说了,裘恕是早就改名换姓,隐藏了身份,连裘夫人都是蒙在鼓里的。多年夫妻,枕边人忽然变成奸臣之后,裘夫人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从茶摊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劲风,险些将矮桌都给掀了。

    众人一惊,骂骂咧咧地朝纵马那人望去,却连那人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知微堂一反常态,大门紧闭,里头一片漆黑,俨然一副提前打烊的架势。凌长风咬咬牙,缰绳一扯,转而策马赶去了修业坊。

    修业坊亦是紧闭着门,凌长风敲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敲开,直接绕到后院墙,蹬了两脚翻进院子里,把守在里面的下人吓了一跳。

    “苏妙漪人呢?”

    凌长风一把扣住那差点嚷起来的仆役。

    看清凌长风的脸,仆役咽下求救的话,结巴道,“娘子回了一趟修业坊,但已经走了,只嘱咐我们,关好门,什么人都不见……”

    “她去哪儿了?”

    凌长风追问。

    仆役摇头。

    凌长风僵立在原地,目光越过墙头,看向那幽邃如墨的夜空,攥着马鞭的手一点点收紧。强烈的不安铺天盖地朝他涌了过来,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轰。”

    一声巨响骤然响起,似乎是门板落地的动静。

    紧接着,前门便传来一群人的惊叫声。

    凌长风的心跳甚至都停了一拍,反应过来后立刻穿过行廊,直奔前院。

    待他赶到时,苏宅的前门已经大开,两块门板倒在地上。而快步走进来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容玠……”

    凌长风攥着马鞭的手倏然一松,面容略微有些扭曲,“你是次相还是土匪?!”

    容玠置若罔闻,脸色也不大好看地转向惊魂未定的苏家仆役,“苏妙漪人在哪儿?”

    毫无意外,仍是一问三不知。

    容玠眉心拢成了川字,与凌长风视线相对。二人都不约而同从对方脸上读到了同一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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