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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阶上春漪》 70-80(第15/32页)
,连仲桓将军的遗稿都能拿得到?”
“听说是仲桓将军的曾孙亲自整理的遗稿,送去的知微堂!”
“仲桓将军还有曾孙?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我还以为仲桓将军的嫡裔都被闫睢那狗贼斩草除根了呢!这仲氏后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别是个骗子,随意拿了些书稿就打着仲将军的名号骗人吧?”
“今日我刚从仲将军的祠庙里回来,那祠庙门口也在卖这《踏云奇略》,若书稿是假的,祠庙打假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允许知微堂摆摊?”
“别说这些了,想要知道是不是仲桓将军的遗作,买一本瞧瞧不就好了。我就不信当今世上还有谁能假冒仲桓将军写出什么像样的兵书来!”
这些话原封不动地传到了苏妙漪耳朵里,有关《踏云奇略》究竟是不是仲桓遗稿的争论,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不乏有沈行首那些人刻意引导的缘故,可苏妙漪却并不在意。
真真假假,越传只会让人越好奇,越好奇,《踏云奇略》就会卖得越好。而真金不怕火炼,今日过后,绝不会再有一人怀疑这本《踏云奇略》的出处……
“仲少暄为何要隐姓埋名?”
知微堂里,苏妙漪忍不住问凌长风,“若军中之人知道他是仲桓的嫡裔,那他此刻就不会只是个统领,怕是都成将军了。”
“仲家人都与仲将军一样,不是矜功自伐之辈。邵兄也不愿靠祖上荫庇飞黄腾达。”
凌长风解释道,“他今日还约了我,等仲将军的祠庙里人少的时候,悄悄去祭拜。”
苏妙漪扶额,“他一个仲氏后人,祭拜仲将军竟还要偷偷摸摸的。到时候若被撞见,怕是没人会觉得他姓仲,只会觉得他姓闫!”
提到姓闫的,凌长风摸了摸下巴,不解道,“说起来,如今不仅是仲家人隐姓埋名,好像闫家后人也销声匿迹了。闫睢那个狗贼还有后人么?”
“怎么没有?”
一个在知微堂帮工的老杂役恰好经过,神神秘秘地说道,“闫睢有个孙儿,好像叫闫什么芥来着。”
苏妙漪好奇地追问了一句,“界?哪个界?”
“芥菜的芥!”
老杂役一边搬着书一边回忆起来,“当年闫睢被清算的时候,闫家全族的成年男丁都被处决。唯独这个孙儿,因为才十岁,所以被放过了。
可大胤律法饶过了他,老百姓们可是没饶过他。那时,那个闫家小公子只要一出现,街上便一片骂声,恨不得人人都要啐口唾沫到他脸上。不久之后,这小公子在汴京待不下去了,趁着天黑的时候就卷了铺盖灰溜溜地逃出了汴京。
不过后来有传闻说,江湖上有人下了悬赏令,要追杀闫睢这个孙儿,还要把他的头颅挂在仲将军的祠庙里,替天行道!所以那个闫小公子如今是死是活,还真不一定……”
凌长风有些迟疑,“到底作恶的只是闫睢一人。算算年岁,闫睢害死仲将军的时候,他这孙儿都还没出生。祸不及子孙,追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子,这也能叫侠义么?”
老杂役一惊,赶紧朝凌长风连连摆手,压低声音,“这话可不敢往外说啊。若一不小心传出去,就是知微堂一边出着仲将军的兵书,一边还在可怜闫家人,那这名声就彻底脏了!”
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凌长风脸色微变,闭嘴噤声。
老杂役拍拍心口,转身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苏妙漪摇了摇团扇,瞥了凌长风一眼,“祸不及子孙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孙。你方才没听见吗,闫睢这个孙儿也有十岁了,他享受了闫家十年的富贵显荣,那东窗事发,他替祖父赎罪不也是理所应当?”
这番话说服了凌长风,叫他心中略微好受了些,于是不再执拗,“说得也是。”
苏妙漪抬起扇子朝他轻点几下,“管好你的嘴。”
“……知道了。”
苏妙漪这才收回视线,起身朝外走,凌长风叫住她,“去哪儿?”
苏妙漪头也不回,“去裘府。”
随着《踏云奇略》面世,考察她能否进骑鹤馆的一月之期也接近尾声。她这几日去裘府,本想向裘恕打听消息,可却总是见不着裘恕。最可疑的是,当她问起裘恕的去向,虞汀兰总是遮遮掩掩,甚至撒谎……
“他有事去了松风苑。”
与寻常一样,虞汀兰陪着苏妙漪坐在凉亭里。苏妙漪垂钓,她在一旁翻看着《踏云奇略》,听苏妙漪问起裘恕,想也没想就答道。
苏妙漪握着鱼竿的手紧了紧,“可是娘亲,我刚从松风苑回来,那里的下人说世叔早就回府了。”
虞汀兰翻着《踏云奇略》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波澜不惊地纠正苏妙漪垂钓的姿势,“多半是回来的半道上又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苏妙漪抿唇,忽地将鱼竿一抬,收回鱼线放到一旁。
虞汀兰愣住,“怎么了?”
苏妙漪低垂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娘亲,你实话告诉我,世叔不见我,是不是因为骑鹤馆的事出了什么岔子?”
虞汀兰眉心皱了一下,迟疑片刻,“你要入骑鹤馆的事的确发生了些意外,但你世叔绝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刻意躲着你……”
“意外,什么意外?”
苏妙漪心里一咯噔,追问道。
虞汀兰欲言又止,在苏妙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下,才吐露了实情。
“每年这个时候,骑鹤馆都会请不周山的天机大师来打卦,测算往后一年的财运和吉凶。今年,天机大师却算出了大凶之卦……”
虞汀兰眸光微闪,看了一眼苏妙漪,“天机大师说,这凶象出在骑鹤馆要招纳的新人身上,还告诉所有人,在室女绝不能入骑鹤馆,会气势冲克,破财损运。”
在室女,便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
在室女冲撞财运……
“在室女”三个字,写作在室女,读作苏妙漪。
“……呵。”
苏妙漪只错愕了一瞬,就怒极反笑,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在室女……”
虞汀兰担心地看过来,“天机大师所言的确有些荒谬,可经商之人最信这些。骑鹤馆里的行首们已经统一口径,向你世叔施压,不许你进骑鹤馆,至少在今年,在你出嫁之前,不可以。”
苏妙漪缓缓敛了笑,眼底暗潮涌动。
其实她笑的,并非是这卦象荒谬,而是这卦象要真灵验,就意味着只要她进了骑鹤馆,便能找到裘恕等人通贿的证据,那于她而言可就是大吉!
不过,她不信那个狗屁大师是真的算出来的,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耍了心机使了手段……
沈谦?
苏妙漪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冒出了头号人选。
“妙漪,娘知道你想进骑鹤馆,可凡事都要徐徐图之,你莫要着急。”
虞汀兰伸手覆在了苏妙漪手上,劝慰道,“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机会还有很多。过个一两年再议也不迟……”
苏妙漪眼睫微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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