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春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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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流越缓慢,在留言板前驻足的人就格外多。

    “五爷,今晚的人好像格外多……”

    醉江月里负责替郑五儿打下手的杂役忍不住奇怪地啧了一声,“逢年过节的也未必有这么多人。”

    郑五儿似是有些心不在焉,拨动着手里的笺纸,“也许是因为我们知微堂的留言板吧……”

    “不知怎么回事,我这左眼皮直跳,心里七上八下的。”

    郑五儿像是忽然打了个激灵,站起身,将笺纸塞进那杂役手里,“你先看着,我内急。”

    转眼间,郑五儿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玉川楼内也陆陆续续进了不少食客。尽管生意比醉江月略微差一些,可楼内仍是沸反盈天。

    武娘子带着一众帮厨,浩浩荡荡走进了二楼西边最大的宴厅。

    宴厅的门一推开,入目尽是些穿着襕衫的府学学子,上座则是坐着几个学官,而学官正中间坐着的,则是一穿着圆领宽袖衫袍的青年。

    不少学子都围簇在他身侧,举杯恭贺,“杨兄,不对,如今该称一声杨大人了。今年科举,你可是我们临安中榜名次最高的一个,压过了西子书院那些自命不凡的,当真是长脸!”

    中榜的杨姓学子如今已经踏入官场,言行举止便不再似读书时那般张狂,而是圆滑谦卑了不少,笑道。

    “哪里哪里,杨某能有今日,还要多亏诸位先生的教导,还有各位同窗的指点。”

    说着,他的目光忽然瞥见一道青色身影,顿时补充道,“若是容大公子平安到了汴京,哪里还能由我出这个风头!”

    闻言,众人的目光顿时又转向了坐在一旁、始终没说过话的容玠。

    杨姓学子笑着朝容玠举杯,“不过凭容大公子之才,中榜不过是早晚的事,想来三年后开春,杨某便能在汴京见到大公子了,到时怕是还要请大公子多提携。”

    容玠端着酒盅起身,朝他敬酒,“杨大人说笑了。”

    旁边的学子说道,“杨兄还不知道吧,咱们府学今年直取入仕的唯一一个名额,基本已经板上钉钉,就是容大公子了!所以哪里要等上三年,明年这个时候,容大公子怕是就与你是同僚了……”

    杨姓学子愣了愣,随即又点头,“理当如此。这直取入仕的名额,非大公子莫属。”

    宴厅内又是一阵应和之声。

    容玠敬完酒后便不动声色地坐下,从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更未露出半分欢欣得意的情绪。

    可即便如此,仍有人坐在桌边妒恨得牙痒痒,趁人声嘈杂时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

    “能否直取入仕,首先便要看家世。他一个罪臣之子,也配叫家世清白?”

    说话的人姓尹,父亲是临安府的通判。在学官们评议的名单里位列第二,若没有容玠,明年开春进京的便是他。

    他虽妒火滔天,可声音却压得极低,最后只落进了旁边两个与他交好的学子耳朵里。

    另外两人也是惋惜附和,交头接耳给尹少爷出主意,“谁不知道容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宅院里的腌臜事也不少,若能寻个一两件闹大……”

    话音未落,楼下竟是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紧接着便是嘈杂哄闹的喧嚷声,如惊涛骇浪般,一下下地拍涌上来。

    宴厅内的众人脸色微变,纷纷起身,不约而同地朝窗边围了过去,将正对着主街的窗户一扇扇推开,朝楼下望去。

    对面醉江月的食客们也闻风打开了窗,不明所以地观望着。

    “是不是又有酒鬼喝多了闹事?”

    穆兰将手里必输的牌九一推,起身就朝窗边走,还转头招呼苏妙漪等人。

    “你又赖账,就这么输不起……”

    苏妙漪一眼看穿她的把戏,但还是紧跟着走到窗边,抬手将一扇窗推开。

    窗户推开的一瞬间,底下的哄闹声也骤然清晰。

    好巧不巧,她们所在雅间正对着的,刚好就是玉川楼谢师宴的宴厅!

    于是苏妙漪尚未来得及看清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与站在窗边的容玠打了个照面。

    “杀人了!”

    楼下猝然又爆发出一阵惊呼。

    苏妙漪回神,连忙移开视线看向楼下。

    楼下人群轰然散开,终于叫楼上的人看出端倪。

    醉江月门外,郑五儿和他的几个兄弟死命护在留言板前,然而却众不敌寡,已经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而他们身前,一手握着把菜刀,一手揪着郑五儿衣领,将他狠狠摔向一旁的人,竟然是遮云!

    在众人的惊惶声里,遮云猛地举起菜刀,刀刃狠狠砍在了那知微小报的留言板上——

    苏妙漪眸光骤缩。

    她蓦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同样蹙眉不解的容玠,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住手!”

    苏妙漪越过人群挤到留言板前时。

    那块木板已经被遮云砍得四分五裂,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上头贴满的笺纸也洋洋洒洒地从半空中轻飘飘落下来,犹如寒冬腊月的鹅毛大雪一般……

    “遮云!”

    眼见着遮云还要对郑五儿动手,苏妙漪脸色一变,飞快地冲过去拦在了郑五儿身前,“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遮云手里卷了刃的刀“当啷”一声坠地,又在那木板上砸出了一道刻痕。

    他抬起头看向苏妙漪,脸色竟比郑五儿还要难看,瞪着苏妙漪的眼神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苏娘子,苏老板!”

    苏妙漪被他那神情吓得心口一跳,随之便是茫然,“我做什么了?”

    遮云目眦欲裂,“好歹你也是容氏义女,占尽了容氏的好处,如今竟一转头,给县主泼上这样一盆腌臜的污水!世间怎会有你这样一个白眼狼!”

    容氏义女……县主……泼污水……

    苏妙漪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愈发云里雾里,可这三个要紧的词却叫她心中生出一个想都不敢想的猜测。

    她猛地转身,从地上拾起那些飘落的留言。

    「今日这新闻有意思,表面上说是百年前的事,其实这人物关系,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咱们临安城的某个高门啊……」

    「从汴京流放来的慕容氏,大夫人是寡妇,二老爷是鳏夫。大房二房一直没有分家,这说的不就是容氏吗?!」

    苏妙漪脑子里轰然一响,不可置信地又拾起了更多笺纸。

    「扶阳县主和容二爷那点事,其实临安城的达官显贵们基本都听说过,也就咱们老百姓被蒙在鼓里……」

    「我家侄女在容府做过工,她也说这件事是真的!而且容府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往外传。」

    “这是什么……”

    苏妙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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