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永夜世界当火烛: 12、模拟演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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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秋年能保证自己真的在逮兔子打田鼠这事上付出了足够的努力,结果也不负他所望--两个小时,一只兔子,三只田鼠。兰秋年平复着呼吸吐纳,已经很满意了。

    但以结果论来看,他的成绩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与前三名的分数差距被彻底拉开,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十一点零四分。兰秋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后来的贺句芒一脸欠样地揽着他笑说这辈子从没见过谁模拟演练里的分数还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

    兰秋年正靠在树干上小憩,他正前方的空气突然扩散出不正常的透明波纹,晕染开眼前景色,黄绿棕红的色彩斑澜纠结。兰秋年曾经只在气温高达四十度时见过这种景象,还以为这是什么特殊攻击手段,连忙往左闪躲一步以避开。

    但他躲一步那波纹就跟着移动一分,他走到哪里就跟他到哪里,兰秋年呆住了,试探地伸手去碰—不烫。

    一道大裂缝倏地从中撕裂,露出混茫茫黑洞,兰秋年的眉梢因受惊而向上移了两毫米。

    “小兰同志…”

    他没听错吧,这不是张枢监的声音吗?兰秋年惊疑不定地环绕四周,又将耳朵慢慢贴到那黑洞前。

    “你别躲了,考核员锚点都定不准了,演练结束了,你快出来吧。”

    兰秋年顿时无语以对。

    怪他自己没见过这种场面,出个模拟场都跟空间跃迁一样要开虫洞,他以为那跟树系图似的电梯已经是交通工具的极限了。

    他迈步走入黑洞中,眼前天昏地暗、时空移转,他伸手一挥,视线豁然开朗,几个人已经站在最开始的小房间里齐齐看着他。

    张枢监的眼神尤为哀怨,好像在无声地斥责他全程游离在外独自行动,分毫都没想过和斥候配合。兰秋年却不心虚,清金的眼光坦荡荡地照过去,对方盯他半晌,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做得不错,你这次的评分也是s。”考核员见了他,和颜悦色道。

    兰秋年眉尖内敛,问:“那他们呢?”

    考核员怔了怔,失笑道:“当然也都是s,五十分以上就是s级了。”

    兰秋年俯下睫毛—所以给他的评分根本和哄孩子无异,或者不如说是给人群中最弱小的那个一些顾名思义为“公平”的优待才更贴切,随便赏个看得过去的漂亮成绩就算了,根本没必要较真。

    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转变,从最开始进入薪塔,他除了厌烦和无力之外没什么别的想法,现在却开始分外在意起“平等”。

    他不想当异类,他想要一套符合译使的独立制度,而不是强行把他套在斥候的壳里,然后用最低级的要求来约束他,稍微做得好一点就跟逗猫逗狗似的大肆夸奖。

    这只会不断提醒他,他是一个即将被强制性遣入009灯塔的可怜鬼。

    “但我的分数是十一点零四。”兰秋年没有任何羞耻之感,自然而然地面向考核员说:“这个分数的评级也能到s吗?”

    考核员正沉吟着为难,脸上表情是那种“傻孩子知道就好还点出来干嘛”的不理解,一旁就忽地飘来声冷而沉的嗤声。

    兰秋年觅向声源处,不意外地对上贺句芒懒散淡笑的眼睛。

    “你很习惯干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对方没来由地问。

    兰秋年皱眉,浅淡到难以察觉的怒容浮现:“说清楚。”

    “你是真笃定我拿你没办法,还是无所顾忌到另一种程度了?”贺句芒仍是语义不明地冷嘲,“我的耐心有限,没空儿陪你玩二五眼的戏码。”

    张枢监当然不是眼盲心瞎的人,此时却也装模作样地低着头不说话。

    兰秋年深吸一口气,额角一抽一抽地刺痛,浑水尘被一样的疲惫感咬着他的神经。

    没人愿意因为他而和贺大少爷产生争执,但没关系,他自己有嘴,他会自己说。

    “我的耐心不比你多,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有哪里冒犯到你了就直接说出来,否则我只会认为你是癔症发作才会坚持不懈地找我的茬。”

    兰秋年一番话说得极不客气,他也的确是忍到极限了,贺句芒家大业大和他有什么关系,给过他一分钱一分利吗?他受够了张枢监在旁边倒抽一口凉气的丝丝声,好像他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大事一样。

    贺句芒嘴角的轻微弧度始终没消失过。他唇薄而唇线利,堆起冷笑时几乎像要割伤人,眼里沉压压的一片雾聚拢凝结,汇作散不开的积雨云。

    他朝兰秋年走过来。

    兰秋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越发清晰浓重的烟气笼挟住他,虽还算好闻,但他依旧有些呼吸受阻。

    那是璟莎拉莲抽丝糅制而成的烟.草,甘辛醒神又不呛人。这种莲一克千金、有价无市,贺句芒也是有两个子儿没处花了,卷成烟成天到晚抽,不知道抽的是花味还是钱味。

    贺句芒在他身前不紧不慢地站定,语气很轻:“上次林子里的事我还记得,你没偏信别人,这次我也不想冤枉你。”

    “你的分数与进场之前与张枢监说的话有关吗?”

    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兰秋年悲从中来:他才十分,究竟有什么被怀疑作弊的资格?这是侮辱还是轻视,是嘲笑还是抨击?

    “没有任何关系。”他仰脸看着贺句芒一双冷睨的眼,咬字明晰:“你信与不信都随便。”

    贺句芒的眼光转动。

    他抬起手,似乎要整理衣襟。

    “兰秋年—”

    两人同时向狄敬章看过去,贺句芒动作停住,投了个疑心的目光,被对方错开不管。

    “你的稳定带该解下来了。”狄敬章语气生分。

    贺句芒:“啧。”

    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打破,兰秋年顺势后退一步开始解带子,心里却很分明刚才狄敬章话语中微微透出的急迫,就好像怕贺句芒动手打他一样。

    狄敬章头一个走出屋子,聂舍没有任何停留的理由,当然也紧随着,贺句芒却就站在那没动。

    张枢监试着出声调解:“贺句…”

    “你打我那巴掌我还记得。”

    凛冽的吐气一刹间掠过兰秋年耳边。

    “—这事没完。”

    贺句芒又对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这才转身。

    兰秋年心道这人的精神病绝对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方才那套连招压根不像正常人类能设计出的动作。

    但他又能说什么,将贺句芒叫住并发出决斗邀约,然后被对方一拳击飞?兰秋年拢起眼,遮住倦容。

    “小兰同志啊—”

    张枢监和考核员客套过几句,因自己的作壁上观也有些挂不住脸,见兰秋年眼皮微合面色疲累,就压低了声音喊他。

    “嗯?”兰秋年睁开眼,情绪已收拢无形。

    “你简单吃个午饭,等会还要和我去个地方,有个六级的译使前辈说要见你,也跟你传授传授经验。”张枢监呵呵笑着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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