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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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悟双手合十,沉痛道:“太后今日身子沉重,恐是染了天花。”

    帷幕后的景阳太后剧烈咳嗽了一阵,虚弱道:“皇儿,你出去吧,别叫母后把病染给了你。”

    殷祝才不信他俩的鬼话。

    谁家天花咳得跟肺痨似的?当他傻吗!

    他语气不善道:“哦?母后得了天花,朕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了悟眸中寒光一闪,见四下无人,忽然抬脚朝他的方向走来:“陛下为国事操劳,小僧怎敢轻易打扰……”

    殷祝从他的异样中察觉到不对。

    再怎么害怕,也不至于汗水都把袈裟打湿了吧?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环顾四周,恨声道:“太医呢?把那诊治的太医叫来!还有平时给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一个都别想跑,朕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殷祝边说边走,突然一脚踢翻了放在不远处的梨花木凳子。

    凳子砸地瞬间,了悟猛地扑来,一点寒芒直逼殷祝咽喉!

    危急关头,殷祝猛地一蹲,颧骨传来刺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但他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地狂奔向门口冲来的侍卫们。

    “护驾——!!!”

    一阵兵荒马乱。

    殷祝形容狼狈,头上金冠歪斜。

    苍白瘦削的脸颊上,一道血痕渐渐由浅至深,犹如雪白宣旨上落下的一笔朱批。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苏成德从外面匆匆赶来。

    他扶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殷祝,一边用帕子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嘴里不住地念叨:“陛下果然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苏成德念叨的同时,也在小心观察着殷祝的脸色。

    估计是担心平时尹昇就够有病的了,这要是再被刺激一下,可不得直接发疯。

    但殷祝现在难受得很,张了张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心脏像是被人攥紧跳到了喉咙处胸闷气短,胃部痉挛,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这狗皇帝该不会嗑药嗑得心脏也出了问题吧?

    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这会儿了悟已经被侍卫缴械压在了地上,正像条搁浅的鱼一样疯狂挣扎着。

    殷祝闭了闭眼睛,终于缓过来些许。

    他哑声道:“快,检查这刺客嘴里有没有毒.药!”

    了悟脸色一变,但还来不及咬破毒囊,就被侍卫强行撬开了嘴巴,他又试图咬舌自尽,也被阻止了。

    见大势已去,他干脆也不挣扎了,破口大骂道:“尹昇,你该死!殷夏王朝有你这样的不孝儿孙,也是气数将尽了!倒行逆施背祖忘宗的昏君,我杀不了你,迟早也会有天来收你!!”

    如果不是时机场合都不对,殷祝还真想跟他一起骂。

    “一派胡言,”他冷声道,摆脱了苏成德的搀扶自己站起身,“来人,把这妄图对朕和太后下手的贼人押下去,关进死牢好好审问。”

    “是!”

    “陛下且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老老实实在帷幕后装病的景阳太后竟然按捺不住了,出声叫住了他。

    殷祝停下脚步,阴沉沉地问道:“母后还有何事?”

    景阳太后有心想要为了悟求情,然而她就算再没脑子,也知道刺杀皇帝是无可饶恕的死罪。

    以她对陛下的了解,就算现在把了悟车裂凌迟,估计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但她绞紧手中被子,还是犹豫着说道:“了悟他,或许是受人蛊惑,才一时冲动……陛下不若网开一面,问清幕后主使后,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给,给他个痛快吧?”

    殷祝笑了一声。

    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大姐好歹也是在宫斗活到大结局的人,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脑子这么拎不清呢?

    旁边的苏成德都快他这一声笑给吓死了,还以为殷祝气疯了。

    但实际上,殷祝心里没有半点波动。

    他亲妈好着呢。

    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个刚见过一面的陌生女人,再怎么荒唐也和他没关系。

    “母后把朕当成什么人了?这些事情,朕自会处理,母后就不必操心了。”他的语气温和,却叫周围所有人浑身寒毛直立。

    “既然母后生了病,不如就在宫中好好修养吧,至于旁事,比如说,吃斋念佛,就大可不必了。”

    殷祝瞥了一眼已经被人用抹布堵上嘴巴的了悟,继续道:“朕会彻查此人背后势力,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祁王举荐他到太后宫中的吧?”

    景阳太后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陛下,您和祁王一母同胞,”她强笑道,“可不能因此事生了间隙啊,这了悟肯定是有人派来离间你们兄弟的,祁王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参与此事!”

    “朕会查明白的,母后就不必担心这些了,好好养病吧。”

    殷祝敷衍着回答她。

    见景阳太后还不死心,试图再次开口,他终于彻底丧失了应付她的耐心。

    “来人,请太医过来为母后再瞧瞧身子,在母后完全康复前,就别让她出门走动了。”

    景阳太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她装不下去了,拔高声音质问:“你居然要禁本宫的足?”

    殷祝冷笑一声,甩袖离去,“看来母后是病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来人,关殿门!”

    他取下金冠,任由一头乌发倾泻而下,披散身后。

    殿外阳光刺眼,侍卫们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年轻的帝王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狼藉之地。

    “从今天起,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太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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