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谒: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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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了什么,重新低着头将东西拿了起来。

    正厅之?上?,宣王夫妇正襟危坐,双目含笑?地看着下首的新婚夫妇。

    陆澄朝今日同样一身大红色绣金喜服,头戴红锦玉冠,腰间系着黑玉绣金缎面束腰,底下压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缠花玉玦,衬得一向清隽如玉的郎君,多了些光彩焕发的艳色。

    “岳父岳母,请吃小婿新茶。”

    宣王慢慢接过吃了一口,道?:“往后要好好爱护昭昭。”

    宣王妃跟着接过,眸中闪有泪花,声音含笑?但仍有哽咽:“往后要相互扶持,恩爱两不疑。”

    陆澄朝郑重道?:“小婿知道?了。”

    “女儿?知道?了。”

    宣王一双虎目忍不住通红,别开?眼,挥挥手:“行了,走吧。”

    “新娘子出门了!”喜娘一声呼唤,礼炮登时响起。

    水牢之?中,水面似乎也跟着颤了几颤。

    仡濮臣慢慢换下她送过来的服饰,跟着揉了揉耳朵,低首含笑?:“呵,新娘子?”

    “既然你想当新娘子,那我就让你再当一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倾着身子双指弹了弹面前的精铁栏杆,似乎在弹奏什么小调。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水牢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昨晚的巡守目光呆滞地走了进来。

    “过来,打开?它。”

    巡守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按下水道?开?关,然后慢慢掏出钥匙,开?了牢门。

    仡濮臣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顺着通道?走了出去。

    走到?水牢出口,原本?还交头接耳的两个守卫突然回过神来,朝仡濮臣道?:“你怎么出来的?”

    仡濮臣冲他们笑?了笑?,手下一左一右捏住二?人喉骨,嘎吱一声,两个人连刀剑都来没得及拔出来,就没了声息。男人淡淡松开?了手,猩红的双眼似乎有了一丝的畅意。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白光自上?而下,带着劈天斩月的凶厉,拦下他所有去路。

    仡濮臣身子一退,重新退回了水牢之?内。阴影落在男人身上?,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晦暗不明的意味。

    暗夜紧握着长剑,目光狠戾:“仡濮臣,王爷已经?答应郡主三日之?后放了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仡濮臣低低笑?了声,声音沙哑低沉:“滚开?!”

    暗夜知道?再说无用,举剑重新刺了上?去。今日是?郡主大喜的日子,他不可能?让这个人跑去搅了。只是?不知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当初将人擒获之?后,他们已经?着意收了他身上?所有的口袋,还将人锁在水牢之?中,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跑出来。

    如今苗疆酋长进京在即,手中还握着解除同心蛊的秘方。王爷只等着将郡主体?内的同心蛊解除了,就动手收拾这个人。

    可如今

    多想无益,暗夜咬了咬牙,他只能?将人拖住,等着王爷过来。

    又一声礼炮响:“新娘子出门了!”

    仡濮臣眼中的猩红之?意大盛,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数道?黑光朝着暗夜射去。

    暗夜不敢与之?近战,瞧见这些,更是?心头悚然,手中长剑几乎化?为疾风,狠狠扫了过去,掠去一片血光。

    苗疆蛊虫确实?可怕,一朝不慎,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暗夜连连后退,落在水牢之?外数米远的地方。

    仡濮臣一步步缓缓走了出去,看着他又说了一遍:“让开?,或者死。”

    暗夜抿了抿唇,他杀不了仡濮臣,怕是?也根本?阻止不了他。

    仡濮臣瞧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转身朝着大门方向奔去。

    可不过瞬间,背后风声一紧,那个人出手了。

    “找死!”仡濮臣不想再与此人拖延下去,衣袖鼓荡,脚下一拧就朝着暗夜面门拍了过去。

    长风瞬起,大红轿帘也跟着左右拂动。

    谢嗣音端端正正的坐在轿中,双手握着红果,眼眶也跟着红得厉害。

    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真实?的意识到?,她真的嫁了。

    从此之?后,她不再只是?父母的女儿?,还成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幸好,那个人是?澄朝。

    她与他幼年相识于太后的寿康宫,而后因着哥哥不喜,淡了来往。年少长成之?后,一个是?京中郎君里的芝兰玉树,一个是?王府贵女中的神仙人物,宴会之?上?总免不了目光交集,便是?不常说话,也比旁人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默契。

    她欣赏他的雍容风度和君子之?风,也会频频失神于他的清隽容颜和仙人之?姿。

    偌大个京城,倘若有谁能?入她的眼,也只有一个陆澄朝了。

    当然,不只是?她。京中贵女起码有一半都或明或暗的倾心于他。

    而在去年春承平王府家举办的牡丹宴上?,陆澄朝落了华阳的面子,没有丝毫隐藏地表示了对她的好感,更是?让她心动不已。

    于是?,在夏日里她的及笄宴之?后,两家就开?始了结亲的意思。

    一直到?冬日她送他出京巡查盐政。

    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却忽然觉得比以?往数年的时间还要漫长。

    盖因仡濮臣。

    她微微垂下眸子,仡濮臣

    她愧疚于他,也忍不住可怜他。

    可是?,她做不到?委屈自己,去爱他。

    爱或者不爱,她分得清楚。她不爱他,比谁认识得都清楚。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欺骗了他,让他这个本?不应沾染情欲的苗疆大祭司如此偏执与她,如今只觉得心下酸涩得发麻。

    仡濮臣

    抱歉。

    一滴悬了许久的泪珠,终于落下。

    吧嗒一声,落在红果之?上?,溅起一片水花。

    “新娘子下轿了!”

    十六人抬的花轿停下,轿帘被人撩开?,清风徐徐送了进来,紧跟着一只清瘦白皙的手伸了进来。

    “昭昭。”男人声音含磁,低哑温柔。

    谢嗣音敛去所有的思绪,抬手握了上?去。

    男人的掌心温热,似乎还有了些微的汗意。谢嗣音抿了抿唇,低声笑?道?:“你紧张了吗?”

    陆澄朝似乎顿了一下,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惹得谢嗣音低低惊呼一声,双手揽住他的脖颈,红盖头都险些掉了下去。男人这才温柔浅笑?道?:“如此,就不紧张了。”

    谢嗣音刚刚心下所有的紧张、难过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抿着唇笑?道?:“这不合规矩。”

    陆澄朝直接抱着人跨过火盆,声音缓缓入耳:“没什么规矩不规矩,我现?在就想这样抱着昭昭。”

    谢嗣音勾着唇笑?个不停。

    直到?正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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