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生锈钉: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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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地摘下一张照片,上面用笔在右下角写了日期【2014.4.23】。

    连笔数字写得大气潇洒, 洛萨心想这大概是程殊的字迹。

    照片里是一个微微睁眼的小婴儿,背景能隐隐看出是一堆废墟。幼崽拉斐尔被一只大手捧着,看样子是手机拍摄后洗出来的,像素很糊。

    洛萨走了两步,抬眸又拿下一张。

    这回的字迹平添了好几个着力点, 洛萨能感受到那个时候写字的程殊心情很差。

    这时候的拉斐尔大概三四岁, 却很瘦很瘦, 皮肤干瘪没有光泽。他躺在诊所里吊水,睁着眼看旁边半跪着扶他的程殊。

    洛萨看着拉斐尔这弱小的模样, 心脏猛地一疼。

    她震惊地看向默默陪伴的院长,问:“拉斐尔那个时候生病了吗?”

    院长眼眸沉沉,低声说:“那个时候塞巴斯蒂安先生把他放在了奇瓦瓦市的福利院里, 每月打款从没少过。但是,也许您听说过几年前那起震惊墨西哥的福利院虐待案吗?”

    洛萨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她心一沉,脸色瞬间难看。

    当年那起奇瓦瓦的福利院事件闹得非常大, 性质恶劣且涉及到了太多的未成年。

    不给饭吃是常态,被殴打辱骂甚至被侵犯也成了一些小孩的日常。

    半天,洛萨深呼吸一口气,有些颤音:“拉斐尔他没有被…”

    院长懂了洛萨的意思,她摇摇头说:“没有,不幸中的万幸。”

    那就好。

    洛萨敛眸, 心想,她知道不自愿的痛苦, 那样自尊被碾压磨碎的痛苦,她害怕年幼的拉斐尔遭受非人的待遇。

    “于是后来先生他很生气,把拉斐尔接到了华雷斯来修养。”

    洛萨突然福至心灵,她问:“你们这儿为什么要比其他福利院的设施服务好这么多?是非政府的?”

    院长莞莞一笑,指着这间房说:“您猜到了不是吗?塞巴斯蒂安先生每年会定时捐赠钱款,他害怕当年的事情再发生,所以乌鲁诊所的康纳先生也会经常来看望拉斐尔。”

    洛萨轻轻地把东西粘回去,慢慢环视被收起来的洋娃娃、积木等,低声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塞巴斯蒂安很爱拉斐尔,他比我亲生父亲做得要好上千百倍。”

    院长有些抱歉地挑眉,洛萨摆摆手说:“没事。出去吧,我去找他们。”

    外面的雨还没停,雨丝越过伞,慢慢浸染湿了洛萨的袖子。

    她转到一片潦草的足球坪旁,看见了没举伞陪着拉斐尔玩耍胡闹的程殊。

    细小的雨里,拉斐尔的嬉笑声快意而满足,让洛萨不得不驻足观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殊余光看见了洛萨,他撩起袖子叉腰停了下来,指挥学不会怎么把球踢进球门的拉斐尔。

    洛萨问:“看样子你很厉害,怎么不去陪他踢?”

    程殊顿了秒,回:“很久没踢了,上次碰球还是在十四五岁。”

    洛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年纪节点,默默记入心中。

    她撂下伞,几步上前,拍了拍手掌,对着拉斐尔大喊:“Come on!把球传给我!”

    那小短腿扑腾着跑了过来,差点摔跤,费劲地把球传到了洛萨面前。

    洛萨不会踢足球,她四肢协调一般,又没有踢球技巧,只能模仿电视机里球员的样子,好几次都没踢多远。

    拉斐尔更是摔了跤,泥水飞到他下巴上,把他变成了脏脏包。

    忽然,洛萨感觉到后背贴上了温热的肉.体。

    程殊搂着她,低头鼻息扑在她耳边,说:“脚靠着我的鞋。”

    她能感受到男人说话时振动的胸腔,尾椎麻麻的,这样亲密的感觉像是两个灵魂融为了一体。

    洛萨耳朵渐渐红起,抬起白鞋小心地靠在了黑皮鞋的里侧。

    程殊眼神定了定,侧过身子看准了球,说:“来,踢!”

    像是默契,程殊只是送力,洛萨找准了方向和力度,完美地把球送入了球门里。

    拉斐尔激动地站起来鼓掌,卷毛翘起,大喊:“帕帕好厉害!妈妈好棒!”

    洛萨睫毛颤个不停,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氛围太和谐了,就像是个真实的一家三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果两个人都不是沉重的人,都能活在阳光下坦然生活的话,也许现在这样的景象会更加真实的吧。

    洛萨握住程殊的手,引诱他:“塞巴斯蒂安,来玩。”

    程殊和她对视着,眼眸深沉。

    半天,洛萨像是感受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纠结,踮起脚极小声哄:“程殊,来玩。”

    在拉斐尔的面前,放下你的包袱,来玩。

    在我的面前,可以不是塞巴斯蒂安,只是程殊。

    程殊沉默半天,弯腰卷起一点西裤脚,小跑着过去把球踩着,他眯了眯眼,对拉斐尔说:“看好帕帕怎么发力。”

    拉斐尔半蹲捧着圆嘟嘟的脸,大声应下,认真看着程殊踢球。

    洛萨并不懂这些,但她看着程殊这个样子蓦然觉得,也许在所谓的秘密前,程殊就是这个样子。

    不是个拿着枪浑身冷戾的塞巴斯蒂安,而是肆意潇洒满球场跑的少年。

    一道射门,洛萨两眼放光,积极地欢呼。

    程殊走过去跟拉斐尔碰拳,拉斐尔问:“帕帕有没有想好什么庆祝姿势?”

    程殊怔了下,他想起了少年时跟塞尔希奥每次进球,都会想个庆祝姿势。也许是流畅的滑跪漂移,亦或者是学美人鱼躺。

    可这一切都停在了2006年的夏天,那年意大利球员吉拉迪诺以拉小提琴t的姿势庆祝进球,几乎是风靡了全世界。

    那是程殊记忆里和足球有关的最后一次庆祝姿势,也是他光亮世界的彻底终结。

    程殊淡淡出声:“帕帕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

    拉斐尔是个小足球迷,他脑袋一栽,说:“俄罗斯世界杯!久巴的军礼!”

    程殊知道它,他低头轻笑出声,服气地把左手搭在头顶,右手比军礼姿势顶着太阳穴,低吼出声,气势很足:“乌拉!”

    拉斐尔激动地原地跳起来,他大喊:“帕帕好帅!”

    洛萨嘴角翘起,她走过去蹲下,学着程殊的样子,问:“是这样吗?”

    程殊掀起眼皮,抬手握住洛萨的手重新摆姿势,比对细节。

    温凉的触感传来,程殊悄然摩挲了一下:“是这样。”

    两人待到了傍晚才准备离开。

    程殊站在了不远处插兜,站在了树下。

    拉斐尔跑过来突然低头,把脖颈上挂着的项链摘了下来。

    那是一串便宜的曜石,但主曜石极其好看,偏蓝绿色调,穿插一些鹅黄,像极了极光。

    “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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