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的第五年: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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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不辨美丑,又多年见惯了容津岸和镜子中的自己,只怕未来这“眼盲心盲”的症状也是没什么痊愈的希望了。

    转睫进入七月。

    虽说容津岸一招反客为主,逼得许晓泊在白氏这种庞然大物的面前,不得不将叶采薇放出瘖谷卖个好。

    但叶采薇这两个月过得并不轻松。

    眼看叶采薇好端端地逍遥法外,许晓泊是旧气未出,新气又添,胸膛里的怒火跟陈年老酿似的日益发酵,差点把他整个人都点炸咯。

    猛一打眼,一张仙风道骨的脸比茅坑石还臭。

    这夏假一过,不久就将迎来十年一度的国子监、峣峣阙、太学等联合举办的三学切磋。

    许明姌忙得脚不沾地,天天被峣峣阙的博士们喊出去排练才艺。

    没了许明姌从中斡旋,许晓泊愈发铁石心肠。

    除开教白漪岚的时间,叶采薇都被娄嬷嬷押在家中书斋的冷板凳上,四面环绕着许晓泊额外布置的、无边无垠的作业,睁眼是学,闭眼是学,几乎梦魂颠倒,昼夜难分。

    送走恋恋不舍的白氏小淑女。

    推开书斋的门,重见天日之时,叶采薇衣裳都空荡了好几寸。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

    娄嬷嬷居然千年铁树开花,欣慰地看着叶采薇,微微一笑道:“这些时日,大姑娘长进不少。”

    她哪儿知道。

    叶采薇远远不止是吃了两个月的苦头哩。

    从叶采薇的针线笸箩里,娄嬷嬷拈起一个绣了一大半的荷包端详片刻,赞道:“阵脚细密,走线扎实,虽说设色还是七颠八倒……但与从前相比,可谓是脱胎换骨了。”

    白檀亦移眼过来,讶然道:“咦?姑娘不是最不耐烦做这些个小包小裹的么。上头的松竹绣得这样好,覆雪而不弯不折,清寒修然,苍翠欲滴。”

    她笑了笑,明眸弯弯,榴齿灿然,“要我说,绣得太好,倒不像是女儿家用的了。”

    霎时,娄嬷嬷收起了眼底那一丝丝的微笑,没什么温度道:“女子也不一定全要用花团锦簇的物什。”

    “嬷嬷说得是,是白檀想当然了。”兀然被训,白檀也不恼,依旧笑望了一眼叶采薇。

    原本也有些沾沾自喜的叶采薇却是被望得嘴角一耷拉。

    荷包只是她的夏假作业之一,图纹是熬夜苦读的恍惚之际随手绣的。

    可。

    前世,她答应过给容津岸做荷包,始终拖拖拉拉地没完成,花样子倒是画了几十张。

    这《雪覆松筠图》正是其中的一张。

    没想到,她竟下意识绣了这个……

    叶采薇莫名心烦意乱。

    等娄嬷嬷去为她清点开学要带的笔墨用具时,她对着将荷包收入小竹箱的白檀,硬邦邦道:“把它烧了。”

    小竹箱是日常进出时随身携带的,装的都是必须之物。

    白檀估计是想着她在峣峣阙穷极无聊之时,可能会添上几针。

    “什么?”白檀显然没反应过来,她平时最是妥帖沉稳的一个人,却足足愣了三四息,才道,“要、要烧吗?是不是太可惜了。”

    叶采薇越看越觉得那光滑的绸缎上,白泠泠翠离离的色泽扎眼,难得地将脸一沉,“我叫你烧就烧。”直把白檀都唬得噤声了。

    立秋日,峣峣阙正式开学。

    门口处。

    宝马雕车,瑶簪蝉鬓,方圆一里都蔓延着脂粉香气。鲜丽的轻衫罗裙笼着贵女们瘦怯怯的削玉身材,遥遥望去,还真成了那“峣峣之阙”,月中蟾宫。

    秋期开学,抱素斋有两件大事发生。

    一,许明姌与沈沁一同被评上了学谕。

    二,峣峣阙三年一招弟子,最近一届是两年前。所以,须弥公主正好和叶采薇一样,插队成为了抱素斋的一员。

    开学礼很热闹,斋生们先是拜孔孟、祭天地,念诵太初女帝的圣训,随后由年长的学谕们献上傩舞,祈祷风调雨顺、海清河晏,最后是聆听山长的教诲。

    一番繁琐流程,纵是皇太女来了,也不能免俗。

    所以,当贵女也并不全然是享福的,就这实打实地没吃没喝站上个半天,没点儿体力还真撑不住。

    开始秋期的第一节课时,已是午饭过后的事情了。

    荫樾阁内。

    暗暗打量的贵女们,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用目光狠狠在须弥公主身上扫来扫去。

    那日公主在阆风清榭差点失贞的消息,完美地被叶采薇比三朝的轰动给压了下去,后续又被机筹处完美地掩盖过去。众士族虽被审犯人似的审了一遭,但无一人敢探听其中内幕。

    所以这会儿的目光纯粹出于好奇。

    不过,齐臻臻盯视的人群中,却有一人例外。

    叶采薇无语地瞄了一眼夏琬琰,随即背对她转过了身去。

    可背后的目光灼然依旧,直要把人烧穿个洞似的。

    午憩时,司业遣人来言,让叶采薇和夏琬琰在今天的课业结束后,去她书房一趟。

    被夫子们训斥对叶采薇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对夏琬琰,却是奇耻大辱。

    “听说,她被禁足了两个月呢。”叶采薇旁边的黄花梨镶大理石圈椅上丽影一晃,骆绮岫翩翩然坐了下来,倚在叶采薇座椅的靠手上,同她咬耳朵道。

    叶采薇满心都在思忖怎么才能卖沈渊一个人情,才没有功夫理会夏琬琰呢。

    而且。

    前世叶采薇死亡的那一年,夏琬琰似乎身子不大好,连峣峣阙都来不了了。

    昌平侯府更是突然因通敌叛国之罪,一夜间满门抄斩。

    闻言,叶采薇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噢。”

    啧,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正主之一兴趣缺缺的,可就没好戏看了。

    叶采薇停下手中动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关我什么事?”

    平时她和骆绮岫也走得不近啊,怎么一场比三朝后,这人突然就对她打开了话匣子。

    骆绮岫一噎。

    要不怎么都说叶采薇是个傻的,她可是估摸着叶采薇这边作为挑事的源头,在家中定也要吃好一顿挂落,消息不会灵通,才专程来知会一声的呢。

    她倒好,不说谢吧,还一脸置身事外。

    骆绮岫抬起屁股就想走人,但想了想自己的小金库,到底还是俯身加了几句,“现在闺秀圈子私下里都在赌,你和夏琬琰的比三朝最后是谁胜出呢。别人都押的夏琬琰,但我知道,你只是潜龙在渊,给你押了三千两呢!你可争点气啊,千万别再藏拙了!”

    叶采薇的赔率是夏琬琰的十五倍,她顶着别人看冤大头的眼神豪赌这一把,可不想输得血本无归!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有的赌局?她不打算把那场比三朝继续下去啊!!

    叶采薇刚想拽住骆绮岫,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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