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临春阙: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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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热,“若非如此,我与谁归?微微,只求你永远不要再多此一问。”

    ……

    赵澈在露微面前无意提起晏令白的事当日便被李氏遣人传去了将军府,晏令白知晓心惊不已,一连多日都未敢再靠近谢家。此日逢休沐,他仍是无计可施之状,在庭院徘徊打转也静不下半分,索性便不休了,换了官服要去卫署,好歹分分心。

    他大步流星地跨出院门,眉目紧皱,逼迫自己聚起精神,待到转廊处方抬眼看路。然而,一眼却见前头廊柱后闪过一张面孔。将军府仅有的几个仆人断不会这般鬼祟,他疑心自己看错,正要继续行路,余光划过,却又见那处地上分明投着一个人影。

    “是谁在那里?快出来!”

    话音虽不高,但颇严肃,那影子先是未动,半晌才移出两分。晏令白定睛观望,竟见飘出了女子的裙边,心中莫名一沉:

    “你,是谁?”

    一字一顿,再无先前的气势,可那人反而猛一转身,拂开了自己的真容:“是……我,露微。”

    千言万语,千头万绪……所有所有都在此刻凝固,晏令白做不出半分回应。

    直到相见的前一刻,露微的惶然无措毫不比对面的“父亲”少,一待跨出这一步,却忽觉浑身一松,自心底通上了股气,慢慢走近,“我来,是有些事要告诉你,不会耽误你很久。”

    晏令白胸中擂鼓一般,肩背都微微震颤,待她一直走到跟前,才终于逼开了口:“多久……多久都可以。”

    露微听他嗓音略嘶哑,面色仍是发白,心内忽然感到惭愧,低了头,两手背在身后暗搓,“我的名字是阿娘取的,取自一首诗,‘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露微早对谢探微解释过名字的来由,在皇帝面前也说过。这近乎众所周知的事,却唯独没有在晏令白面前提过,晏令白也从未在意,于是此刻仍不解露微用意,只快速点头道:“嗯,很好听。”

    露微稍抬了眼睛,暗暗咬着唇,又道:“从前,我一直认为阿娘取‘露微’两个字,就是因为我出生在微月之夜,但现在我忽然发现还有别的意思。她藏得很深,也不会想到,我和你竟有见面之日。”

    晏令白面上渐露惊疑,张口又闭,复添情怯,半晌才道:“那,是何深意?”

    露微舒了口气,继续道:“昨天我去父亲母亲那里问你从前的事,他们说了很多,尤其是父亲。他说到,你除了名和字,还有一个自幼的乳名,叫‘松奴’,对么?”

    再是久远生疏,晏令白也没有忘记这个称呼,只是仍捉摸不透,生硬地点头道:“是,这和你的名字有何相关呢?”

    露微的嘴角不自禁地浮出淡笑,无奈却是释然:“‘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难道不是阿娘在告诉我,她是为松奴生下我的?她也是一直深爱松奴的?”

    松下微月,清光为君——竟然是这样浅显又晦涩的心意!

    晏令白再次陷入无声的震惊之中,露微却是益发如释重负,笑意洒然:

    “听乔娘所言,当年你不肯遵调令离开甘州,虽是为了早日平定北患,给阿娘彻底安定的生活,但于夫妻之义,你终究是亏欠她的,所以起初我对你言之咄咄,其实是在为阿娘生气。”

    晏令白自知晓露微就是亲生女儿之时起,没有一刻不在自责,也很清楚无法补救,所以不论是言之咄咄,还是现在,他还是一无别样的心境。

    泪水压抑不住地从晏令白双眼涌出,让他不敢再与女儿对视下去,缓缓垂首之际,却又听道:

    “但不过,你带领甘州军平了朝廷几十年的大患,给天下百姓带来了太平安宁,就等同是给了我安稳的生活,泽深恩重,我不恨你,而且感谢你。”

    “你,不恨我?”晏令白难以置信地抬起一双浑浊的眸子,泪水纵横未干。

    露微含笑点头:“娘的心中唯有你一人,我既不能替代娘的感情,又为什么要擅自恨你?但是,我这辈子,只能是赵露微了。”

    莫说晏令白从未想过要把女儿认回自己膝下,就论赵维贞善待宋容,抚养露微的恩情,甚至是在危难时刻,赵维贞还托了曾在大理寺任职的同僚旧情,对他暗中庇护……这所有的事,他早已比不过赵维贞。

    “这件事说完了,还有一件事。”

    当他从纷乱的心思中转回来,露微已走到他身畔,扶住了他的手臂,正抬着一双笑盈盈的眼睛看他。他忽一恍然,只觉目眩,想起多年前极其相似的情形,心底轰然一声。

    “你说,你说。”他也笑出来,将最后的泪水挤出眼眶。

    露微将面孔仰高了些,明媚一笑:“阿父,我就要做母亲了。”

    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却没让晏令白生出丝毫疑惑,他欣然颔首,只是说不出的喜悦合意,“好,好,好。”

    庭院里暖风融融,花树之上只余了几点残红,虽已是春逝之景,却奈何春有归处,无须再借东风。

    ……

    皇帝允准露微以郡主的名位换取了谢二郎的自由,便意味着,她也失去了恢复“女学士”之职的机会。这本是不必再费心多想的事,却又在春雨初霁的一日清晨,大出众人意料——

    大内官丁仁成传下了皇帝的圣旨,复太子太傅赵维贞之女赵露微为东宫女学士,同时也赐下了一身崭新的朱红官服,只待她生产出月,便仍同从前一般随父辅教皇太子。

    这恩旨虽只提到露微一人,于谢家,于所有人却都是意义非凡,恰如云开月明,劫后新生。李氏因而喜难自禁,即刻便叫准备宴席,下了帖子遍邀众人。

    露微自然不必操心,与谢探微闲坐一旁,看着母亲四处张罗。但当他们都以为,要来赴宴的不过就是赵家,杨家,晏令白之属,却忽见携贴登门的,还有姚宜若夫妻。

    露微惊讶之余倒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李氏为她考虑得细微体贴,心中只有欢欣感动。然而谢探微与姚宜若对视良久,彼此神色却似乎渐渐偏离了“惊喜”。

    “你们怎么了?”

    露微略感不对,轻轻扯了扯谢探微的衣袖,但这举动也叫姚宜若立时回了神,面上一笑,道:

    “仲芫与中郎将如今也算是朋友了,今日承蒙郡主厚爱,以后也只怕多有叨扰之时呢。”

    谢探微赞同地点点头,揽扶露微,说道:“我刚刚只是在想,那时姚学士弄璋之喜,我匆匆登门未及备礼,之后也没有机会补上,如今,还要不要补呢?”

    别人的礼没补,自己也将要收礼,这促狭的意思亏他也能说出口,露微只觉羞愧,暗瞪了一眼,再不管他,兀自携过正在忍笑的杨淑真,一道入席去了。

    望着露微远去,谢探微却并不急着追随,含笑转看姚宜若,道:“诸事就拜托仲芫了。”

    姚宜若舒了口气,沉声应道:“你放心。”

    ……

    芳辰欢宴至夜方散,谢探微将露微抱回东院,原要进房,却被她在廊下叫停,转去了院中高阁。这是整座谢府的最高处,凭栏远眺,可以望见明光宫的阙楼。

    “冷不冷?做什么这时候要上来?还不累?”谢探微为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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