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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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抱她回府的前十几年里,她昏昏地过着。

    而那一夜里,她突然?醒了。

    昏着还是醒着,本来对他无所谓。

    她只要还喜欢他信任他,她想要一百个漂亮男人?,他都准管送进她屋子里的。

    只要她醒后第一件事是喊阿廪,就没问题。

    那么三个月不回家,事情就很糟糕了。

    对他而言糟糕的事是沈盈息不再?喜欢他。

    对季九而言似乎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沈盈息是不再?讨厌季九。

    她一心要和上官慜之过无忧的二人?日?子,什么人?在她眼里都成?了虚无。

    季九传令,要他杀了沈盈息时,阿廪不意外。

    死士的本能驱使他接下?命令,但近卫的本能,又驱使他射箭时射偏了两分?。

    两分?本来足够了。

    她偏要给上官慜之挡,于是他留的生机让上官慜之捡了去,而她却?真死了。

    沈盈风果不其然?发现了他的身份。

    沈盈息身死,阿廪说:“终于结束了。”

    他要去地狱赎罪。

    他给家主做生生世世的奴隶赎罪。

    最后是阿仓杀了他,他一向看不起的、暗暗排挤的阿仓。

    死的时候,望着阿仓愤怒悲痛又冰冷的脸,阿廪有一瞬间很钦羡阿仓这个木头。

    ——他居然?能一心一意爱他的主子。

    阿廪死后,却?发现自?己没上黄泉路,而是成?了一只怨气?冲天的恶鬼。

    他看见?自?己的尸体被阿仓丢进季王府,又被季王府丢到了乱葬岗。

    阿廪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世上只有沈盈息对他还有真心。

    面对自?己横尸荒野的结局,他只是很平静地想,“什么时候能见?到家主的鬼魂呢?”

    沈府莫名其妙进不去了。

    接着去季王府找季九,却?被他身上冲天的煞气?挡住。

    虽然?是怨鬼,但却?杀不了想杀的人?。

    阿廪又开始了等待。

    他总有一天能等到沈盈息的鬼魂的,就像等待杀死她那样?。

    这次等待注定落空了。

    有个男人?,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那个大夫在招鬼。

    阿廪飘过去,大夫对他说:“我要杀人?。”

    阿廪点点头,吃下?大夫给的三魂,帮他杀了永安药铺的所有人?。

    药铺被一把火烧光了。

    大夫望着火,把手里的针线和秃了毛的毛笔扔进火里,火光倒在他眼睛里,扭曲地跳跃着:“……息息,可?以了,现在可?以了……”

    很久没从活人?口中听到家主了,阿廪想起她娇艳的脸,同时想起自?己一辈子没敢叫过家主的小名,死了才敢轻声唤道:“息息……”

    那个大夫侧过头,很冷地看着他:“你认识沈息?”

    阿廪愣了下?,“沈息?”

    哦,原来她不喜欢他们。

    不知抱着何种心思,阿廪像当初排挤阿仓一样?,用刻薄讽笑的口吻,对眼前的大夫道:“她不叫沈息。她是……沈盈息。”

    阿廪笑了。

    那个大夫竟然?也笑了。

    他很温和有礼地说:“多谢。”

    阿廪发觉这个大夫不像阿仓。

    出于某种目的,他跟着大夫,到了京郊。

    在铁铺外就看见?了家主,那一刻,阿廪发觉舌头好疼,嘴里的血汩汩流了出来,只剩半截的舌头只能发出不成?音调的呜咽。

    家主、家主、家主……

    嘴里有股浓厚的腥甜,是不是蜜饯的甜味,他恍若尝到了她递来的蜜饯。

    家主又不穿好鞋子就下?床,地上很冷的——

    她原来可?以看得见?鬼——

    他早知道说些好听的话,说他的罪和过,说他的爱与思念——

    她想杀他,奥当然?当然?,理所当然?的事,家主应当杀他的。

    不过那样?怕疼的人?,还要咬开舌尖才能杀他吗?

    那得多疼。

    他就等着这一刻,自?爆的时候,阿廪没有想很多,他为家主愈好指尖的伤口,最后抚摸了下?少?女的脸颊。

    “不疼了,家主……”

    阿仓也在这儿,阿廪自?己没脸说他对不起家主,所以最后想借这个木头的身体,对家主说一声。

    “家主,阿廪说……”阿仓将将启唇。

    沈盈息却?停止了玩弄金钏的动作,她扬手止住了阿仓,“不必了。”

    阿仓愣愣地,“他很——”

    沈盈息抬眼,弯唇笑道:“阿仓,阿廪已经死了。”

    阿仓犹豫地点头:“是,他死了。”

    少?女向后倚住椅背,眉眼笑容隔着一层模糊水雾,看不透。

    “不必了。”她重?复道。

    阿仓只能离去。

    他能给少?女讲的趣事已然?结束。

    沈盈息往窗外一望,天际将明,这夜也没个好睡。

    她这具看起来正常但实则已经孱弱至内里的身子,不知还能再?体验几多欢愉。

    乏意袭来,沈盈息便又拥被睡去。

    醒来时精神不错,纪和致端着一碗甜丝丝的粥,喂她用下?。

    沈盈息坐在床上,盯着他给她把脉。

    “如何?”

    纪和致神情温和,带着大夫的稳重?,“不大好。”

    “时间不多了嘛。”少?女感叹道。

    纪和致神情一顿,将她的手温柔地放回被褥里,抬眼浅笑道:“长命百岁算不多么?”

    沈盈息觑了他一眼,红唇微微勾起:“纪和致,你倒挺会说俏皮话。”

    纪和致缱绻地望着少?女的脸庞,轻声道:“息息,我们来日?方长。”

    闻言,沈盈息莫名觉得熟悉。

    她想了想,竟然?能想起这是他们初见?时,他离开永安药铺时说的话。

    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将他身上所经历的苦难告知予她。

    他好像是一尊天生的用来承受痛苦的容器,早已经习惯了沉默与忍受。

    就算他已经亲手烧毁了那些痛苦,心底的烙印却?永久难销。

    烧心之痛有多痛?他不说,谁都不知道。

    纪和致还是纪和致,在她面前只温和含笑的纪大夫。

    沈盈息忽地仰头,亲了下?男人?的下?巴,“纪和致,我们和好。”

    还未来得及退开,眼帘上突然?落了一滴温热的水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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