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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错撩敌国帝王后》 40-50(第10/25页)
她和燕帝在谷中见过。
梦中分明是没有今日种种的,难道说,燕帝是因为谷中一面之缘,才对她有所优待?
可是……江辞宁忽地想起什么,瞳孔一缩。
今早她在驿站中曾同风荷与抱露说……她在谷中见过燕帝!
她的背脊霎时被冷汗湿透。
燕帝可以因为谷中的一面之缘对她有所特别,但在谷中的时候燕帝从未挑明身份,她却不应该知道他的身份!
驿站之中有不少大燕之人,万一此话传到燕帝耳中,她又该如何解释?
燕帝将玉质小碟放到她面前:“北地的牛乳做出来的糕点,更加香醇,尝一尝。”
然而他话音刚落,江辞宁忽然伏地而跪:“陛下,长宁有罪要请!”
她盯着燕帝靴子上的金丝蟒纹,胸膛起伏,整颗心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一般。
如今身在大燕,她不敢赌。
想要消除一个人的怀疑,最好的方式是先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说辞。
燕帝的影子被宫灯映在她身上。
影子动了。
青年声线清冷,尾调像是被刻意压住:“何罪要请。”
北地夜色寒凉,晚风灌入屋中,她背上的衣衫被冷汗湿透,贴在身上冰冷黏腻。
江辞宁头埋得更低了。
“长宁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个人,此人人品贵重,如圭如璋,只是他和长宁相遇之时多有不便,故而未在长宁面前显露真容,而是……以面具作掩。”
燕帝挑了下眉。
江辞宁话音一转:“陛下审思明辨,能谋善断,长宁想外界那些有关于您的言论,您自然也是不当一回事的。”
燕帝面具之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她到底要说什么?
江辞宁自然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只是此时却不得不铺垫这许多。
见燕帝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听她说,她松了一口气,这才道:“陛下乃大燕的君主,自然是长宁身边婢女远远不能及的。”
“长宁身边婢女许是听了外界谗言,这些日子辗转反侧,尤其是今天早上,给长宁着妆的时候,紧张得手都在抖。”
“长宁这两个婢女乃是自幼跟在我身边的,感情甚笃,长宁怕她们今日因着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出了丑,丢了性命,故而……”
她声音轻颤了下:“故而长宁撒了一个谎。”
“你谎称,朕便是你先前遇见之人。”燕帝淡淡道。
江辞宁眼角轻跳,忙道:“请陛下恕罪!长宁与那位公子只有一面之缘,此生也不会再有同他相见之日,是长宁妄言在先,还请陛下责罚长宁一人。”
屋内的香气愈发浓郁。
方才不觉甜腻的味道,此时竟叫江辞宁头晕目眩,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不敢抬头,渐渐的鼻尖都渗出汗来。
“朕只有一个问题。”他终于开口了。
“既然你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又为何予他如此之高的评价?”
江辞宁心知肚明眼前人便是那位“公子”,自然要挑着好听的话说:“君子之姿,自是高山仰止。”
没想到燕帝冷笑了一声。
好在他修长指尖点了点桌面:“来尝一尝这牛乳酥。”
这便算是过关了。
江辞宁道谢起身,哪知跪了太久,竟是一个踉跄!
好在燕帝擒住她的手臂,将人稳稳拖住。
江辞宁脸色涨红,连忙站定:“多谢陛下。”
为掩饰尴尬,江辞宁拿起一块牛乳酥送到口中。
轻轻一咬,牛乳的特殊香气在唇舌之间漫开。
燕帝所说不假,这牛乳酥的确比在大齐吃到的更加香醇。
或许是牛乳酥的香味抚平了她心中的紧张,江辞宁逐渐放松下来。
燕帝……似乎比梦中更好相处。
来大燕的路上,江辞宁曾无数次回想过梦中她同燕帝相处的细节,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不知为何,燕帝对她似乎还算了解。
她表现得越像真实的自己,对方对她越和颜悦色。
既然如此,她也无需做出一副故意讨好的模样。
江辞宁遵循本心,夸赞道:“牛乳酥味道极好。”
燕帝的声音听起来果然藏了一丝愉悦:“再尝尝其他菜。”
江辞宁颔首。
燕帝坐在一旁,并不动筷,只默默看着她吃。
待到停筷,江辞宁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她小心翼翼打量燕帝一眼,试探着开口:“长宁吩咐人来将饭菜撤下?”
燕帝颔首。
江辞宁正要开口唤人,燕帝忽然开口:“你不怕朕?”
江辞宁一僵,旋即很快道:“方才长宁已同陛下说过,外界传言当不得真。”
燕帝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火跳动,映在他的鎏金面具上,便成了深深浅浅的朦胧光斑。
面具将他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窥得见面具下露出的下颌线一角。
外界都说,大燕这位皇帝相貌生得丑陋不堪,只是因为皇室子嗣稀薄,只有他一位成年皇子,故而先帝不得不传位于他。
可江辞宁却觉得这张脸……应当是俊美的。
若是能将面具取下,看一看他的真容……
江辞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宫人很快将饭菜撤走。
屋里很快又只剩下两人。
江辞宁估摸着时辰应当已经很晚了,见燕帝依然没有要走的打算,有些坐立不安。
屋子里太静了,静得她听得到燕帝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她恍惚间想到梦中,某一次燕帝便是这么拥着她睡过去的。
他极少在凌云宫留宿。
那一夜他似乎倦极累极,身上卷着风雪的寒气,长臂一展,将倚在榻上看书的她拥在怀中。
她身形僵硬,连呼吸都尽数收敛。
她以为他要像那一夜抓了她的手……
江辞宁的指尖霎时灼烧起来,手中书册似乎也变得滚烫,她将书册抛开,耳尖红得快滴出血来。
却听见他语调含糊:“别动,让朕抱一抱。”
江辞宁便不敢再动。
他的面具冰凉,边缘浅浅擦着她的额头,方才还有些急乱的呼吸,渐渐变得均绵长。
后来江辞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天光大亮。
而她袜履被人脱去,珠钗也被人卸下,正裹在温暖的被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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