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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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看着远处衣衫褴褛的百姓,神情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很怕,怕此事不成,白费了你们这么多年的心血,还反过来牵累你们。”

    朝堂之事,庞瑛也没有把握,她只能道:“要不这样,等夫君晚些时候回来,我们……”

    “瑛娘子,瑛娘子在吗!”

    不远处忽然喧闹起来,一个满身是泥的青年挤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奔过来,带着哭腔呼喊。

    “瑛娘子,出事了!”

    “我们的车马翻进了泥坑里,大人他……受了重伤,全是血,全是血啊!”

    *

    澧京的雨沥沥淅淅,下得人心烦意乱。

    卫听澜粗暴地甩了下伞,顾不上乱溅的雨滴,大步闯进望贤茶楼,湿嗒嗒地就往楼上冲。

    岳潭凝重地站在窗前,听见门被撞开的声音,转头望去。

    卫听澜呼吸急促,合上门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岳潭手里捏着急报,说:“崔文勉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颜姑娘已经在返京路上,她要击登闻鼓。”

    “不行!”卫听澜疾步走近,“她无官职在身,击登闻鼓要挨廷杖,且不说她熬不熬得过去……一旦有人揭发她的女子身份,她便必死无疑!”

    前世她能全身而退,因为那时朝堂已经改天换日,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手握兵权的赵松玄。

    可如今还是明安帝当政,裴党猖獗势大,欺君之罪岂是说免就能免的!

    “我知道。”岳潭沉沉叹气,“知韫已经亲自带人去了,只要她踏入京畿,我们会立刻将人拦下。”

    卫听澜这才冷静了些许。

    先把人稳住总是没错的,但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崔文勉出事只是个开端,害他的人必不会善罢甘休。颜庭誉、还有崔文勉的家眷,都有危险。

    “危机也是契机。”岳潭又开了口,“此案是个可以撬动的缺口,但我们还缺发声之人。一人之声或许微弱,但天下人之声,却能撼动九霄。”

    卫听澜盯着他没吭声。

    岳潭说:“我想请白驹出面……”

    卫听澜立刻打断:“你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屋内沉寂了一会儿,岳潭低声说:“但此举若成,能救千万人。”

    卫听澜攥紧了拳,眼中几乎带着怒意,他盯了岳潭几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岳潭追了两步,提声道:“即便你不允,登闻鼓一响,白驹必不会袖手旁观!还不如——”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摔门的重响。

    *

    窗外雨声潇潇,竹叶轻垂,笼着一团朦胧的雾。

    天色已晚,祝予怀拨了拨屋内的炭火,被呛得咳了几声。

    炭受潮了,他裹着薄毯,还是觉得有些冷。

    门外有人踏过积水的声音,祝予怀以为是易鸣拿了狐裘回来,忙过去开门:“阿鸣……”

    他看清了门外的人,话音一滞。

    卫听澜站在阶下看着他,手里虽撑着伞,衣摆和鞋靴却也湿透了。

    他这么站在雨中,活像一只走投无路的丧家犬。

    “你怎么……”祝予怀回过神来,赶紧把他往屋里拉,“先进来烤火,我去给你拿干净衣裳。”

    卫听澜被他拽了进去,在门口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泥脚印。他低头看了一眼,犹豫道:“我先擦擦再……”

    祝予怀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到了炭盆边上。

    他扯下薄毯往卫听澜身上一裹,又把巾帕、汤婆子一股脑地全塞给他,道:“桌上有姜汤。”

    卫听澜勉强接稳这一大堆东西,腾出一只手来拉他:“我、我有事要和你……”

    “你头发怎么也湿了?”祝予怀回头看见他的发顶,皱眉把他束发的银扣一拆,捞起巾帕就往他脑袋上一顿猛搓。

    卫听澜:“……”

    这手法很狂放,好像在搓狗。

    第104章 采莲

    卫听澜想要回头, 祝予怀又把他的脑袋转了回去:“别动。再急的事都得先擦干,不然会生病的。”

    卫听澜抗拒无果,只能勉强挣扎道:“但崇如、崇如近日要回京……嘶, 扯着了!”

    祝予怀停了一下,手上动作缓了些:“是泾水出乱子了?”

    卫听澜龇牙咧嘴地应了几声。

    祝予怀凝重起来, 加快了擦拭的速度:“既是要紧事, 更要留心身体。万一受寒着凉, 你就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了。”

    等擦完头发, 祝予怀又把他推到屏风后,催促他换掉淋湿的衣裳。

    卫听澜拗不过他,只能乖乖听话,顶着一头炸开的头发先去换衣裳。等把浑身都打理干爽了,他坐回暖炉边,又被塞了碗姜汤。

    祝予怀盯着他一滴不漏地全部喝完, 心里才踏实:“暖和些了么?”

    卫听澜搁下空碗, 舒坦地缓了口气:“好多了。”

    祝予怀挨着他坐了下来, 和他一起烤火:“方才说到泾水, 是赈灾出了问题?”

    “不全是。”卫听澜道, “泾水官员靠着水患发国难财,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隐去遮月楼线报中的细节,把泾水官员故意不修缮堤坝、长年谋取赈灾银的事简单讲了。

    祝予怀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人命关天的事,他们竟敢行这种勾当?”

    卫听澜补充道:“不仅如此, 他们还排除异己,迫害体恤民情的清官。崇如急着返京,就是想在他们赶尽杀绝之前, 击登闻鼓上达天听。但她身为女子,万一在御前被人揭穿身份, 恐会凶多吉少。”

    祝予怀怔愣地反应了一会儿。

    “等等。”他迟疑地确认,“你是说崇如兄,实为女子?”

    “是。”卫听澜放低声音,“她是谎报身份,蒙混入台的。”

    祝予怀震惊之余,也意识到这事棘手了。

    欺君之罪,轻则流放,重则问斩。即便颜庭誉检举有功,也难以功过相抵,下场如何全在明安帝一念之间。

    绝不能让她就这样以身犯险。

    祝予怀飞快地思索道:“凭她一己之身,的确难逃重罚,但倘若……倘若她背后站着黎民百姓、站着天下文人呢?”

    两人相视一眼,卫听澜又回想起了岳潭说过的话。

    他很清楚岳潭是对的,要想在短时间内搅动舆论,使众人凝心聚力、同仇敌忾,唯有通过文人的笔。

    而寒泉翁之贤名、白驹之才名,在文人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只要祝予怀肯公开发声,天下义士都会慨然相和。

    但如此一来,祝予怀也势必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卫听澜心情有些沉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祝予怀惭愧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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