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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深恩不负》 80-90(第2/19页)
身份作保,柳霜放下了戒备,直言道:“秋姚的命案有蹊跷,她是我赎回来的,她在我房中无故被害,我得查清楚。”
祝予怀和谢幼旻都还不清楚死者的身份,柳雍便将这两日的前因后果简要解释了一番。
卫听澜早从岳潭那儿听了大概,顺着问柳霜:“你那日并不在场,怎知命案有蹊跷?”
柳霜答道:“命案如何先不提,我与秋姚相遇时就很蹊跷。上月我去醉香楼听曲,正遇上她在挨老鸨的打,便上去拦了一拦。秋姚当时朝我磕头,说她名叫婵娟,自小在楼里受尽苛待,求我救她脱离苦海。她以为我不认得她,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就以女子身在檀清寺里见过她一面。”
柳雍半酸不酸地摇着扇子:“看来是你英雄救美救出了名,被人设局当作冤大头了呢。”
柳霜夺了他的扇子,白他一眼:“哥,你未经女子苦,莫说风凉话。”
谢幼旻好奇起来:“你既然知道她在说谎,为何还要赎她啊?”
柳霜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故事是编的,老鸨大约也是她买通的,但她撩起衣袖,身上经年累月的伤疤却不是假的。谎话谁都会编,但那声泪俱下的模样,轻易装不出来。”
“秋姚的夫君据说是个不便见人的痨病鬼,秋思坊这些年生意景气,凡事都是秋姚自己拿主意。可事实若当真如此,她一个当家掌柜,从哪儿来的满身伤?”
卫听澜点了点头:“秋思坊有问题,秋姚的夫家也有问题。”
柳雍插话道:“听你们这么一说,秋思坊确实怪异。它先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绣坊,可不知何时突然凭着佛像织毯声名鹊起。又因为坊主年年向檀清寺布施织毯,在民间赚了好些美名,口碑甚至一度胜过京中那些老字号……诶旻哥,年前那批织毯,好像就是你给包揽去了吧?”
谢幼旻抓耳挠腮了一会儿:“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没想起来。先前宫中有个出了名的佛像织毯,叫什么三世、什么方……”
祝予怀想了想:“三世十方诸佛?”
“对对对!”谢幼旻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有一年万寿节百官宴上,圣上拿出四皇子敬献的‘三世十方诸佛像’与众人同赏,当时我爹也在,据说那绣着佛像的织毯足有九丈长呢!好像就是自那时起,京中绣坊都争相效仿着做佛像织毯,秋思坊也是在那会儿脱颖而出,名声大噪的。”
祝予怀听到“四皇子”,心中有些微妙。卫听澜也不知想起些什么,忽然看向他:“万寿节,就在下个月。”
祝予怀脑中灵光一现,惊讶地同他对视了一眼。
对面的柳霜奇怪地问:“你们想到什么了?”
祝予怀和卫听澜同时转过头,异口同声:“太平春饶。”
柳霜一顿,拍了下柳雍:“哥,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他俩比我们更像双生子。”
柳雍大惊失色地去捂她的嘴。
柳霜一边娴熟地躲过,一边顺手从怀中摸出个匣子:“正好,我也要说这‘太平春饶’的事。这东西是秋姚作为谢礼赠与我的。”
卫听澜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枚样式眼熟的木匣。
与岳潭找到的木匣不同,柳霜手中这个分量很轻,打开一看,里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和一些用剩的百花僵碎叶。
祝予怀对百花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看着柳霜展开那张纸,问:“这就是‘太平春饶’的香方?”
“不止。”柳霜找出随身带的火折一吹,放在纸下烤了一烤,“你看。”
众人都凑了过去,只见那写着香料名的纸张透映着火光,慢慢浮现出奇怪的图画来——最上面是被遮住一半的圆形,旁边绘着一株植物,下面则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弯曲线条和斑点。
祝予怀思索道:“乌云闭月,指的是遮月楼。”
谢幼旻指了指:“那旁边这根开了花的大葱呢?”
祝予怀顿了一下,无奈道:“那不是大葱,是水仙。”
“这意思是,到遮月楼来找水仙?”柳雍联想了一下前日的事,“我记得,与秋娘死在一处的那位秋婵姑娘,扮的就是水仙花神。”
纸上剩下的那些曲线和斑点,祝予怀也解读不出什么来了。
柳霜的眉渐渐蹙紧。
线索所指的“水仙”已经死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卫听澜犹豫须臾,还是将收在怀里的木匣拿了出来:“我这儿还有个线索。”
那张简陋的水系图一摆出来,事情就很明了了。
柳霜将透光的薄纸与水系图重叠在一起,赫然出现了一张简明易懂的线路图,而那些分散的斑点,则标识出了泾水沿线的几个城镇。
卫听澜的心跳得极快,秋姚突然遇害,定是把握了什么要紧的消息,对瓦丹构成了威胁。
她留下的这张图,会不会就是瓦丹输送百花僵的路线图?
图中标注的那些城镇,也许是细作的驻点,也许是那些卖国求荣的贪官的地盘,如果能赶在瓦丹细作进一步向大烨侵蚀渗透之前,斩断这条路,将他们一网打尽……
泾水沿线千千万万的百姓,就不会因水患饥荒而沦为朝不保夕的难民,被逼到易子而食的绝境。
大哥不会被派去“剿匪”,祝家也不会被构陷进贪污案中,家破人亡。
“濯青?”祝予怀倾身去看他的脸,“你想到什么了?”
卫听澜轻吸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线路图,将它牢牢记在心中,而后抬起头看向柳霜:“这些东西都烧了吧。你和柳雍就当从未见过这香方,对秋姚之事,也当作一无所知。”
第082章 疯劲
众人还没看出个所以然, 听他忽然来这么一句,都愣住了。
柳霜下意识伸手护住了香方:“你吃错药了?秋娘如此费心才留下的线索,怎可查也不查就付之一炬!”
“我只能告诉你, 秋姚的身份不简单。”卫听澜没理会她的反对,伸手将自己那枚木匣收了回来, “她和秋婵显然都是遭人灭口, 你若紧追不放, 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你了。”
柳霜神色未变, 只是渐渐攥紧了香方:“那也不能烧。”
柳雍却越听越心里发慌,忍不住开口:“霜儿,说到底这命案和咱们也没关……”
“哥!”柳霜有些愤懑,“你怎么也和爹爹一样,事不关己就装聋作哑了?两条人命,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
“谁说就这么算了。”卫听澜瞥她一眼, “这事要查, 但得交给靠得住的人来查。你一不能自保, 二有家人横加阻挠, 硬要插手, 只会打草惊蛇。”
柳霜还是不服:“净说些瞧不起人的话,你怎知我不能自保?”
卫听澜嗤了一声:“就算柳大小姐你抗打抗摔,可别忘了你在外用的是谁的身份。恶人行凶可从来不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到时横死街头的未必是你, 也没准是你兄长。我就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香方你想留着,那就随你。”
柳雍打了个寒颤, 抓住了妹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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