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深恩不负》 50-60(第4/18页)
图南山调查流言真伪,如今已有消息了。”
他的口吻并不轻松,卫听澜勉强睁眼:“统领无需顾虑,但说无妨。”
沈阔便直言道:“诸位将士行军途中并未遇到刺客,但的确出了些意外。据说,随行的马车突然失控,高将军因此不慎伤了眼睛。”
“马车失控?”卫听澜本就差极了的面色瞬间一变,“他伤势如何,要紧么?”
“不好说。”沈阔说,“高将军在驿站停歇了几日,可伤势隐有恶化的征兆,只得遣人往京中递信,请求圣上准他返京治伤。”
卫听澜拧眉许久,一时不能断定这是不是高邈回京的托辞。
沈阔见他失神,叹气道:“消息是昨夜到的,圣上已经允了。事已至此,郎君且以伤体为重,好生将养吧。”
也罢,于思训信中说过高邈他们平安无恙,前因后果,待他们回京后自然会明了。
卫听澜有些昏沉,道了声谢,疲惫地闭上了眼。
沈阔等人离去后,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间,他总觉得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还有股腥黏的血味儿,让人浑身不舒坦。
似乎过了许久,朦朦胧胧间,响起轻微的说话声。
“老伯,劳烦让厨房起灶,煮些好下咽的粥吧。药也先煎上,就按照太医给的这个方子便好。”
“哎,好好好,有劳祝郎君照看了。”
这声音忽远忽近,卫听澜的眼皮重得抬不动,想开口,嗓子却干得像火在烧,禁不住咳嗽起来。
说话声停住了。一个人影快步朝他走近,语气担忧:“醒了?”
一只微凉的手探上他的额头。
卫听澜下意识躲了躲,喃喃道:“我还没沐浴……”
“沐什么浴,你都快烧糊了。”祝予怀好像有些生气,在他脑袋上重重捋了一把,“病好了再同你算账。”
卫听澜赶忙闭紧了眼装没听见。
噩梦,一定是噩梦。
迷迷糊糊安慰了自己几句,他在头昏脑胀中再一次睡了过去。
祝予怀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拿起巾帕在水中浸了浸,略微拧了几下。
看着床上的人犹豫片刻后,他定了定神,伸手小心地拉开了点被褥,向少年微散的衣襟探去。
混沌间,卫听澜做了一个不大分明的梦,梦见自己走在一片着了火的竹林里。
火焰炙烤得他浑身出汗,他口干舌燥,在看不到尽头的火海中拼命地寻找水源,最后又累又渴,难受地摔倒在地上。
仰头时,却看见天空飘起了雪。
雪落在他身上,像羽毛一样擦过额头和脸颊,而后一路向下,轻飘飘地滑进领口。
干净的,微凉的,绵软的,带着清苦气息的雪,就这样一点一点熨帖地拂过他的身体,驱散了灼烫的火焰。
他在轻柔的安抚中彻底松弛了下来。
缓神间,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唇上。他闻到食物的气息,下意识含进口中,一股淡淡的甜香随即在唇齿间漫开来。
像天上的云做的,温暖又甘甜。
卫听澜尝了一口接一口,五脏六腑都慢慢变得安宁和充实。
但云突然没有了。
他焦急地等候了一会儿,熟悉的触感重又落回唇上。可这一次他满心欢喜地咬下去,却发现云变苦了。
卫听澜“呸”了一声,皱眉表达不满。
然而那苦得可怕的云仍锲而不舍地怼到他嘴边,容不得他抗拒。
“乖一点。”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诱哄中隐隐带了点威胁,“张嘴。”
卫听澜觉得有些委屈,但在莫名的求生欲的驱使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照做了。
一勺紧接着一勺,一整碗苦药下了肚,卫听澜的脸都皱了起来。
祝予怀放下药碗,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轻声笑了:“还挺听话。”
又将早早备好的枣花蜜舀了一勺喂给他。
卫听澜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许。
易鸣面色复杂地在一旁看着,见喂得差不多了,便帮忙托着人重新侧躺回去,免得后背的伤口被压到。
“公子……”易鸣欲言又止地抬眼,“您忙了快一整天了,咱们何时回府去啊?”
祝予怀顿了顿,看向床上昏睡中的人:“他泡了冰水,这风寒来得急,今夜恐离不开人。”
易鸣登时有些焦急:“那您总不能守着他过夜吧!他府上又不缺人看护,再说,再说您自个儿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啊,风寒传人,您要是也染上了……”
祝予怀无奈地笑了笑:“我提前喝点预防的汤药,当心些便是了。濯青府上都是军将,虽然有心,照看人还是欠了些妥帖。”
不然也不至于等人都烧得说胡话了,焦奕才匆匆忙忙赶来找他。
易鸣还想再劝,祝予怀却捶了捶肩,摇头道:“我也有些累了,今日还是骑马来的,实在没力气再奔波。一会儿托人回府,跟父亲母亲打个招呼吧,想来他们也会赞同的。”
易鸣听了这话,便知道他已决意留下,没得商量了。
他发愁地叹了口气,瞥了眼床上一无所知的病号。
卫听澜乖乖窝成一团,睡容恬静,一只手不知何时还抓住了祝予怀的袖子。
易鸣越看越火大。
分明是一只拱白菜的野猪,偏生装得像只无害的羔羊。
这下可好,白菜都被猪油蒙了心,长了脚撵都撵不回来了!
第053章 娘亲
服过药后不久, 卫听澜身上又逐渐烫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人不断地拿湿帕子给自己擦手擦脸,衣袖拂过时, 依稀有清浅的药香。
这气息勾得他心中泛起细微的涟漪,情不自禁地伸手往怀里一揽, 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窗外鸟雀啾鸣。
卫听澜睁开双眼, 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床帐顶, 伸手揉了揉涨痛的头。
然而随着抬手的动作,一片月白的衣袖径直滑落到了脸上。
他心里咯噔一声,屏着呼吸小心地拉开覆脸的衣袖,转眼就看见靠坐在床边犯着困、仿佛彻夜未眠的……
易鸣。
卫听澜:“……”
他低头确认了一眼,才看清自己手中抓着的只是一件外袍。
卫听澜屈起手指,用力叩了下床边的人:“醒!”
“梆”的一声仿佛清脆的木鱼响, 正打着盹的易鸣猛地捂头蹿起, 拔剑在原地打了个转, 戒备地大喝:“谁?谁敲我头!”
卫听澜波澜不惊地清了下嗓子。
易鸣清醒过来, 怒火中烧:“你变戏法呢?叫人是你这样叫的?”
卫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旧钢笔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