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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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1章 百花僵

    易鸣抬脚警惕地踢了踢那男子, 确认真的昏死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那平平无奇的银针,虽也诧异于祝予怀的发簪还有这用处, 但比起惊讶,更多的还是后怕。

    再转过头看向卫听澜, 脸上就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打架打到一半把后背留给敌人,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卫听澜略显懵然地坐在地上, 看着怀里的人:“我听见‘住手’, 就……”

    “哎哟我天。”易鸣被他气得头疼,几乎跳起来叫道,“公子是叫这歹人住手!你打我的时候不是挺精的吗?这人手里拿的是刀,是刀啊!你就站在原地让他砍?你这脑瓜子能有刀硬?要不是公子推开你,现在躺这儿的就是你了你知道吧?”

    他光是想想都觉得脊背生寒,痛心疾首道:“就差那么一点点, 公子就要替你挨上那刀了!我心都快跳出来了你知道吗?”

    卫听澜被骂得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只能手足无措地抱紧了祝予怀。

    “阿鸣……”祝予怀的声音从他胸口闷闷地传来, “你们先、先扶我一把。”

    易鸣这才发现自家公子一头扎进卫听澜怀里还没爬起来, 赶忙蹲下来去扶:“还不赶紧的撒手!公子都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祝予怀被几人搀扶着缓慢直起身, 蹙眉定了片刻,又自暴自弃地倒回了卫听澜肩上。

    “算了,还是让我瘫着吧……”

    卫听澜稍动了动,揽住他的肩让他靠得舒服些。德音抱着他掉落在半道的大氅往他身上披, 见他气息不稳,担忧道:“公子很难受吗?”

    祝予怀眉睫轻颤,抬手按住了胸口。

    卫听澜的心跟着悬了起来:“可是心疾又犯了?”

    “没……”祝予怀努力喘匀了气, “就是心跳得有点快。”

    易鸣有些紧张:“不是心疾,怎会心跳得快?”

    “跑的。”祝予怀闭着眼生无可恋道, “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他说着又颤着手捂住了头,易鸣惊慌道:“头也开始痛了?”

    “有点。”祝予怀气若游丝,“濯青这身板像铁打的,撞晕了。”

    卫听澜在易鸣飞速甩来的一记眼刀中,难得显出了几分委屈。

    习武之人,身板硬实些他也控制不了啊。

    感觉到怀里的人软趴趴的像团要化掉的雪,卫听澜努力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又拉起大氅把祝予怀整个人卷得密不透风。

    祝予怀有气无力地睁眼:“你在做什么?”

    “我……”卫听澜耳根子有点烫,“我怕我太硬硌着你。”

    祝予怀看着被打包得像个蚕茧的自己,半晌无言。

    倒也不必如此。

    他正缓着劲的这一会儿,一旁的女子抱着孩子忧心提醒:“此地不宜久留,几位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易鸣犹豫道:“那这歹人该当如何?”

    祝予怀从大氅中探出头来:“那针上的药能麻痹人的肢体五感,但药效有限,他若是体质好,约莫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不如趁现在将人捆了送去报官……”

    “不必。”卫听澜开口道,“这人的身手同图南山中那些刺客如出一辙,我要亲自审他。”

    祝予怀一顿,抬眼看他。

    卫听澜察觉到他的视线,垂下眼来:“你可会怪我不遵律法,滥用私刑?”

    祝予怀靠在他身上,目光所及只有一小片下颌和微乱的领口。他的视线落在卫听澜轻微滑动的喉结上,觉得这少年似乎有些紧张。

    祝予怀问:“这人的身份,你有几成把握?”

    “近十成。”卫听澜告状似的凑近些说,“你没看到,我方才只稍作试探,摸了下剑柄的功夫,他便骤然暴起要取我性命,显然是认得我。这人必定有问题。”

    可他没有证据。倘若将人送去官府,只要这人装傻充愣咬死不认,再有皇帝暗中压着刺杀案一事,约莫最后只能按寻衅滋事、故意伤人来论罪。

    到时候人往牢里一关,再被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他便束手无策了。

    卫听澜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高邈之毒至今未解,这人口中没准能撬出些线索,我不想放过。”

    祝予怀听着,又回想起初见时卫听澜憔悴狼狈的模样。他没有亲眼见过图南山中的刀光剑影,却也想象得出那夜是何等凶险。

    祝予怀轻声道:“那便不放过。”

    卫听澜低头看他:“你不阻我?”

    祝予怀与他视线相触,笑了笑:“我又不是不知变通的陈腐迂人。明知道报官不能为无辜之人讨回公道,也不能将违律之人按罪论处,还要去做那无意义的事,那不是犯傻吗。”

    “更何况……图南山一案事关边疆安定,也关乎你的安危。于情于理,我都不该阻你。”

    卫听澜眼睫微动,揽着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那便好。”

    易鸣见祝予怀都这般说了,便利落地撕了那人的衣角拧成绳,将人捆缚起来。

    德音在一旁左右看看,摸出自己的帕子递给那女子:“夫人的脖子还在流血,先拿帕子按一按吧。”

    女子微怔,接过来道了声谢。小羿还在哭哭啼啼,德音便蹲近了一点摸了摸他的头:“我听小羿说他的爹爹总是打人,你们要不要同我们一起走?”

    女子犹豫着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歹人,纠结几番,道:“我不能走。小羿每月都要用药,那药唯有他们手中才有。这人今日便是来送药的,他回不去,那些人应当还会遣别人来……只要我装作不知情,兴许还能再蒙混些时日。”

    药?

    祝予怀与卫听澜敏锐地对视一眼,易鸣不解道:“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别处弄不来药吗?”

    女子捂住了小羿的耳朵,黯然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小羿害怕,才一直瞒着他。他并未生病,是被喂了毒。”

    几人俱是一惊。

    女子哀切地说:“这毒每隔一月左右便要发作一次,初始只是惊惧不定、坐卧不宁,若没有及时用解药,几日后便会骨痛如虫噬,若不缚着他的手脚,他甚至会将浑身都抓出血痕……我、我实在没办法……”

    小羿被她捂着耳朵听不清楚,抬起头迷茫地打着哭嗝。

    祝予怀语气有些凝重:“阿鸣,找找那人身上的解药。”

    易鸣在男子的身上摸寻一阵,从衣襟里搜出个纸包来,打开一看,是些破碎干枯的植物茎叶。

    他不明所以,将药包递到几人眼前:“公子认得吗?”

    祝予怀看了几眼,总觉得有些眼熟。他皱眉凑近了些许,就着易鸣的手轻轻嗅了嗅,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易鸣也严肃起来,屏息看着他。

    祝予怀谨慎地往后退了些许,在几人提心吊胆的注视中,忽地别过脸打了个喷嚏。

    卫听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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