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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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谢幼旻可是寿宁侯的儿子。如此身份,不论出于恩宠还是出于提防,都是要被明安帝按在芝兰台里关照着的。

    芝兰台平日里三旬一小考,一季一大考,全年最重要的一场试,便是每年三月初三的“擢兰试”。这场试既是候选者的选拔试,也是已入台学子的年初大考。

    擢兰试不分新人老生,所有人一起排名,最终名次还要在台中张榜公示。谢幼旻耍得一手好马枪,武试还算能看,文试却是一塌糊涂,年年垫底,凭本事把不学无术的纨绔名声坐得实实的。

    卫听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桌案,心情极好地支着下巴。

    送上门的乐子,不取笑一下实在可惜。

    他好整以暇道:“这可冤枉我了,怎么能说是‘偷偷’呢?世子且放心吧。只要九隅兄答应了我,往后我们便日日当着世子的面,敲锣打鼓地用功。”

    “你你你……”谢幼旻在原地气得打了个转,突然道,“阿怀,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祝予怀放下袖子,一脸淡然:“并未。”

    后面高邈没绷住笑了一声。

    谢幼旻叫起来:“高大哥你也笑我是不是?”

    “世子听错了。”高邈同情地拍了他两下,没忍住又噗哧一声,“那什么,我去瞧瞧德音的新刀法,告辞。”

    谢幼旻越想越气,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消火,道:“不行,不能只给他一人开小灶。阿怀,你也得教我!”

    没等祝予怀表态,卫听澜先道:“我府上都是些胸无点墨的武夫,不得已才来麻烦九隅兄。世子若有心向学,堂堂寿宁侯府难道还找不出个先生?”

    谢幼旻噎了噎,不甚有底气道:“那你府上难道请不起先生吗?”

    “我没钱。”卫听澜说得光明磊落,“朔西年年勒着裤腰带为粮饷发愁,我从朔西来京,花的都是我大哥娶媳妇儿的钱。我这兜可比脸还干净。”

    这点他确实没说谎。就连给祝予怀买绸缎的钱,都是他从明安帝的赏赐里拿出来的。

    谢幼旻犹疑道:“那你怎么活啊?”

    “圣上赏赐了些金银,过个年不成问题。来年么……”卫听澜笑了一下,“我领了景卫左统领的差事,就有俸禄了。”

    祝予怀有些担忧:“你府里就没别的进项?凭你一人的俸禄,如何能养活全府的人。”

    卫听澜并不怎么在意:“有几个庄子,收成不好,勉强能撑着。反正我府里也没几个人,开支不算大。几个长年看府的老人都是勤俭人,我带的护卫又都是兵,风餐露宿都饿不死,没什么可担心的。说实话,京里的日子可比边疆舒坦多了,瓦丹人来抢掠的时候,成千上万的百姓都要饿肚子,我这算得了什么?”

    从没缺过钱的谢幼旻哪儿听说过这种事,一时哑口无言。

    祝予怀也静了半晌,轻叹了口气。

    “往后若遇到难处,你可以同我商量一二。”祝予怀开口道,“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我定会竭尽所能相助,就当是……为朔西劳苦多年的将士和百姓,尽几分绵薄之力吧。”

    谢幼旻点着头附和:“缺钱可以找我,我爹娘从不扣我的零花钱。”

    “是吗。”卫听澜左右看看,调笑道,“那在下往后就仰仗二位义士了?”

    祝予怀抿唇而笑:“不敢当。”

    卫听澜倚着桌案,身体朝他倾近了些:“那这么说,九隅兄答应给我讲文试了?”

    谢幼旻当即叫了起来:“哎,一码归一码,什么时候就答应了?”

    卫听澜盯着祝予怀看了半晌,漫不经心地弯起唇:“世子方才没听清楚吗?‘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定会竭尽所能相助’。九隅兄,你这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啊。”

    祝予怀看着他脸上疏懒又狡黠的笑,稍稍一愣。

    不知怎么的,他联想起一些有意思的画面——有年重阳节他下山回家看祖母,半道上遇到了一只挡在路中央晒太阳的大黑犬。那犬懒洋洋的,发现自己挡了别人的道也不挪窝,还一脸惬意地冲他们甩了甩尾巴。

    神情和此时此刻的卫听澜如出一辙。

    祝予怀险些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又立马绷着脸憋住了。

    大黑犬的嚣张模样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祝予怀努力压着嘴角的弧度,克制道:“好……不反悔。”

    卫听澜略微眯眼,坐正了些。

    祝予怀被他盯得紧张,拿袖子欲盖弥彰地挡了下脸,一只手又拨弄起桌上的杯盏,装模做样端起来抿了几口。

    卫听澜看得想笑。

    他该不会是被自己盯得害羞了吧?

    第026章 寺中贵人

    那日之后, 卫听澜果真就开始跟着祝予怀读书。

    方未艾从裘平生留下的手札里琢磨出了些针灸和药疗的法子,时不时就要在高邈身上尝试一二,故而高邈最近都没再出门。

    于是卫听澜独自一人连着几日早出晚归, 赖在祝府的时间越来越长,就连晚上回了府, 还要揣着几张祝予怀写给他的试题暗暗琢磨。

    高邈在一旁看得心里直犯嘀咕。

    他该不会是受了刺激, 要弃武从文了吧?

    虽然难以理解, 但高邈倒也看得很开——前头图南山里出了那档子事, 谁也不知京城暗中是个什么势态,卫听澜如今只窝在祝府里看书,虽然听着很离谱,但总比让他闲下来惹是生非要强。

    这般想着,高邈心里对祝予怀不由得就多了几分敬佩。

    别的不说,如今能震住这小子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几日后, 高邈再一次拜访祝府, 亲眼看见卫听澜习以为常地走到祝予怀对面的书案坐下, 抓起本书就开始埋头苦读, 忍不住啧啧感叹:“祝郎君, 不是我夸张,就算他爹来了也没见他乖成这副鹌鹑样,真是活久见。”

    卫听澜翻了个白眼,把纸页翻得哗啦啦的响。

    祝予怀掩卷笑道:“将军说笑了。濯青朝乾夕惕, 很是刻苦,我都忍不住要自惭形秽了。”

    “这是抬举他了。”高邈笑着摇头,“谁还不知道他?拎起来晃一晃, 满肚子坏水都跟着作响。以前有他父兄镇着还收敛些,往后在澧京无人约束, 也不知能安分几时。若是这小子哪日犯了糊涂,恐怕也就郎君你能劝劝他了。”

    卫听澜捏着书脊往桌上敲了敲:“赖话能不能背着人悄悄地说?我人还在这儿呢。”

    祝予怀笑了一声,心里也理解高邈的顾虑。卫听澜身份敏感,在京中一举一动恐都有人看着,一旦行差踏错被拿住了什么把柄,对朔西的影响难以预料。

    祝予怀道:“濯青在京中无亲友帮衬,将军忧心也是难免。我与二位也算是有缘,往后只当濯青是自家弟弟,尽我所能看顾着些。虽不能确保事无遗算,至少不叫他孤立无援。”

    自家弟弟……

    卫听澜面无表情地放下了书。

    高邈叹道:“如此自然最好,只是未免太劳烦祝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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