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渡: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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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值守宫禁,四道宫门早已落锁关闭,不服的人都已被杀尽,皇帝又身在此间,还有何人能得知消息,调动兵力?

    萧旭正惊惶着,殿门忽然被人从外撞开,乌泱泱的金吾卫和锦衣卫一涌而入,瞬间便将萧旭和刘冕擒住,死死地捆绑起来。

    局势反转太过突然,萧旭脸色一瞬难看至极,厉声斥问:“你们是什么人?!”

    “是来杀你的人。”

    一道清亮干净的声音在人群后脆生生地响起。

    “今奉皇后凤命,诛杀逆贼萧旭。”

    外围的金吾卫和锦衣卫纷纷向两侧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皇帝竭力地仰起脖颈看过去,前面那人,他一眼认了出来,是内阁首辅孙钰,后面那人……

    看着竟是……阿音?

    皇帝歪斜在龙椅上,嘴角流着白沫,眼中满是惊喜,挣扎着喊:“阿音……救驾……救……”

    迎着皇帝欣喜若狂的炙热目光,沈妙舟抬手撕掉脸上的易容,唇角轻轻翘起。

    “可惜了。”

    “我不是来救驾的,我是来,替我阿娘爹爹,同你们算账的。”

    第72章 诏狱

    看着皇帝眼里惊喜的光亮一霎寂灭, 沈妙舟心中顿觉一阵快意。

    从前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当皇帝是一个疼爱自己的舅舅,会教她骑马, 赐她食邑,送她最饱满的合浦珍珠, 最新鲜的岭南荔枝,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可原来,却是他害死了她的阿娘, 害死了她的外祖。

    这般血海深仇,要亲手去报才痛快。

    萧旭愣怔一瞬,随即剧烈地挣扎起来:“嘉乐?是你!贱人!又来坏我大事!!”

    “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沈妙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害我阿娘和爹爹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眼见着皇帝已是回天乏术, 但明面上的功夫总还是要做一做, 她唤来一个亲卫,吩咐他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亲卫领命去了。

    一名事先得过卫凛授命的锦衣卫千户与他错身而过,匆匆进殿复命:“郡主, 逆犯张勋已被生擒, 祁王闻讯率亲卫入宫护驾, 正在清扫宫城内的叛军,即刻便到。”

    萧旭的兵马不过一千有余, 只是仗着有张勋作为内应,这才一路直取乾清宫,如今逆首被擒,剩余残兵清理起来并不算难。

    沈妙舟点头应下, 转而看向一旁的首辅孙钰和两位阁臣,客气道:“宁王萧旭逼宫篡位, 罪证确凿。今夜之变,有劳几位阁老告与百官,主持前朝大局。”

    孙钰等人今日正于内阁当值,被乱兵堵在了文渊阁里,心惊胆战地亲眼见证了今晚的宫变,直到锦衣卫的人赶到,这才侥幸保得性命。

    而后被锦衣卫护着一路往乾清宫赶来,听闻是祁王率人救驾,孙钰便知晓,这京中是要变天了。

    他已是一把老骨头,再也禁不起什么折腾了,若是顺势而为,还能在新帝跟前立些微末功劳,保得善终,又何乐而不为?

    左右宁王谋逆是真的,祁王救驾也是真的,至于旁的,天家的乱账,便由天家人自己去算罢。

    孙钰拱手还礼,“老臣份内之职。”

    殿中的金吾卫上前押解萧旭和刘冕出去。

    萧旭一面挣扎着,一面抬头看向皇帝,忽然放声大笑,眼中含泪,语气悲愤:“我的好父皇,如今你可后悔了?若是早些传位于我,何至今日让我那皇叔摘了桃子!可你就是偏心萧昶那个废物!十年前,你逼死我母妃,可我替你偷来了北境的布防图,帮你坐上这个皇位!你又是怎样待我的?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废物!”

    皇帝死死地盯向他,可浑身虚软无力,说不出话来。

    萧旭被拖了下去,孙钰等人互相望了望,也心照不宣地退出殿外,暖阁里一时安静下来。

    沈妙舟走到桌案前,抬眸看向皇帝,轻声道:“这个皇位,本就应当是祁王舅舅的,你早便该还了。”

    皇帝瘫在椅上,一直看着她。

    好像只是眨眼之间,她便从印象中那个娇俏活泼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坚强慧勇的少女,眉眼间越发能看出平嘉当年的影子。

    “我阿娘不在了,可她还有我这个女儿,该讨的公道,我都会一一为她讨回来。”

    “十年前的错事会被拨乱反正,你们犯过的罪行也会昭告天下,留于史书,传至后世,还所有枉死的人一个公道。”

    皇帝喘息越发急促,目光颤颤,脸上已布满冷汗,唇边的白沫里渗出血来。

    这些话说完,沈妙舟看着龙椅上皇帝颓然苍老的模样,心里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畅快,倒是隐隐有些说不清地,夹杂着几分复杂滋味。

    “大舅舅。”

    安静半晌,她忽然唤了一声,声音很轻,隐约哽咽。

    “你知不知道,我阿娘走得那样早,我甚至,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听见这个称呼,皇帝嘴唇颤动着,眼中渐渐显出一丝悲色。

    沈妙舟深吸一口气,不再看他,转身朝殿外走去。

    皇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意识逐渐昏沉,周遭的一切都好像在离他远去。

    或许,这便是大限已至罢。

    眼前浮光掠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他还是最不受宠的大皇子,办砸了差事,满心惊惧地跪在先帝面前。

    一个砚台猛地兜头砸来,墨水和着鲜血淋漓而下,淌满衣襟。

    他既羞愤又惶恐,不知这回要承受多大的怒火。

    忽然隔帘微微一动,帘子外站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娃娃,正向他看来。她似是在里间午睡,被这声响惊醒,乌润的杏眸惺忪着,还带了几分惊慌。

    先帝走过去,一把将小女娃抱起来,“般般吓着了?”

    她却摇了摇头,张开软乎乎的胳膊,一手揽住先帝的脖颈,一手轻轻摸着先帝的胡子,“外祖乖乖,不要生大舅舅的气。”

    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软,哄了几句,先帝的怒意终于平息下来,冷冷地斥了他一声,让他退下。

    于是他顶着这样一副狼狈的形容,满腔凄惶地退出来,失魂落魄地往宫外走,一路上不知被多少宫人内侍暗中瞧着笑话。

    “大舅舅!”

    不知走了多远,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呼唤。

    他站定,回头。

    就见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努力地仰起脸,冲他甜笑。

    他怔住。

    般般拉了拉他的衣摆,要他蹲下,举起手帕给他擦脸,“大舅舅,你受伤了,要擦擦。”

    小女娃香香软软,脸颊雪白圆润,好像一块白糖发糕。

    看起来是真的很关切他。

    可她不知道,也正是在那日,他下定了决心,要夺位,要对她阿娘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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