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180章 夜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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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程丹若深吸口气,缓缓说,“长门不肯暂回车,是武帝薄情寡义,还是阿娇恃宠而骄?”

    “他们的是非对错,与我们无关。”谢玄英不假思索,“只要我不想薄情寡义,你不想恃宠而骄,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

    程丹若道:“哪有这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谢玄英整理思绪,“所以要格物致知啊。”

    她:“?”

    “你读书不认真。”他认真道,“‘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无论是你还是我,皆有恶念,这是人之常情,但既已知善恶,修身养性就是了。

    “你战战兢兢,不过是怕自己恃宠而骄,故而警醒自我。你能做到,我就做不到吗?我也会时时提醒自己,不忘本心,修身去恶。将来,你若因我今日之话而骄满自得,我也一定先自省,绝不埋怨你。”

    程丹若怔忪着,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丹娘,你我皆非完人,但你我都知好歹。”谢玄英诚恳地说,“修行是一生之事,你我互为明鉴,诚意正心,定不会沦落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空气一片寂静。

    她许久没有说话,可谢玄英听着枕畔缓慢的呼吸,知道她能理解他的意思,也知道,她一定在思考他的话。

    他安静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她开口了:“你说得对,你……照出了我的傲慢。”

    之前,她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对这个世界低头——不要因为这里的女性都依赖父兄,就丢掉独立的人格,也不要因为自己遍体鳞伤,就去伤害别人。

    但傲慢是什么呢?

    是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可能理解她的。

    五的鸿沟,他一个封建时代的贵公子,怎么可能理解她一个现代人的所思所想呢?

    然而,真是如此吗?

    人的善念,自古有之,人的恶念,今人一样。

    他们是平等的。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傲慢。”她涩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懂我的。”

    是的,也许他不懂马列,不知道婚姻代表的压迫,可他理解她的顾虑,体谅她的警惕。

    哪怕他不能之理解她,之五十也是了不起的。

    再说了,纵然是两个现代人,接受过同样的教育,拥有同样的文化,也不可能之解对方。

    五的差距,其实没有那么大,其实是可以努力缩短的。

    可她一直没有这么做过。

    我应该早点告诉他的。

    程丹若想着,却又非常清楚,此前不可能开这个口。

    是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是这段时间试探出了信任和安全,是她决定重新去接纳别人,今夜才能慢慢说到这里。

    谢玄英亦是道:“从前你我不过相见数面,你不知我,我其实也并不懂你——你只是谨慎惯了,哪里便是傲慢了呢。”

    顿了一顿,又道,“非要说的话,是我才对。我以为……”他清清嗓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以为成了亲,你就会和我如胶似漆了。”

    程丹若有些惊讶,却不奇怪:“这是人之常情。”

    侯门世家的王孙公子,文武兼备,容貌绝世,爱慕的人不分男女不限性别,会觉得所有人都会爱上他,实在太正常了。

    他是有资格傲气的,连皇帝都这么说过。

    “你不会嫌弃我吧?”他问。

    程丹若:……她的审美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吗?

    “没有过。”

    “那就好。”他顿时松快,给她掖好被角,“今天你也累了,睡吧。”

    是啊,今天已经聊得够多了。

    她轻轻呼口气,合眼睡觉。

    谢玄英枕着手臂,静静注视着她的脸孔。

    和丹娘比起来,他总觉得自己幸运:不情愿的婚事最终破灭,遇见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又成功将她娶进门。

    他无比确信,自己娶到了最好的妻子。

    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让她觉得,平生最幸之事,就是嫁他为妻。

    丹娘……丹娘。

    一夜无话。

    次日。

    程丹若把白瓷鱼缸放在了窗台上,里面两尾小金鱼游来游去。

    她看着鱼儿欢快地绕圈,心想:以鱼为鉴,多多读书。

    不能输给他啊。

    今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过了十六,年就算过了大半。

    程丹若一直在等的消息,也有了后续。

    安民堂辗转托人,递话进来,想问问她能不能卖大蒜胶丸的方子。

    三家只有一家,当然让人失望,但仔细想想,济世堂名医多,更倚仗大夫凭病情开方,不在意新药也正常,至于仁爱堂,恐怕是打算直接从惠元寺下手,偷学仿制的算盘,没有动静也不意外。

    一家也好。

    安民堂药方多,传播起来也方便。

    程丹若同意见人,就在谢玄英的外书房。

    下午一点多,靖海侯府的三管家引着一个锦衣的中年人自后门进来了。

    “姚管事,这回可真要多谢你了。”安民堂的大掌柜穿着银鼠皮袄,头戴黑色方巾,一张圆脸十分和气,“没有你,我哪能进得了靖海侯府的门?”

    姚管事被马屁拍得很舒服,摆摆手:“这话可就外道了,咱们也不是第一回打交道,这府里的药材,还不都是从你那儿来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大掌柜笑笑:“您古道热肠,咱也不能理所当然。”他自袖中递出一物,道,“今年去东北,没收到什么好东西,这二两红参片,您拿去泡茶。”

    参片不比全参珍贵,但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且没有靠得住的药材商人,买到假的也未可知。

    “太客气了,递句话的事。”姚管事口中仍旧推辞。

    大掌柜硬塞过去:“大冷天的烦您跑一趟,应该的,还要请您提点一二呢。”他半真半假地问,“这三奶奶的脾性……”

    姚管事意思意思推了两下,没推走,便塞入袖中,沉吟道:“三奶奶才进门,说实话,咱也没见过。但我那干女儿在她跟前伺候,提起来没有坏话。”

    大掌柜点点头,故作信服:“那就好。”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外书房。

    柏木在旁边候着,见着人,引着去了西厢。

    姚管事送佛送到西,陪同进去,隔着一面薄薄的屏风,见到了程丹若。

    “请三奶奶安。”他笑着拱了拱手,引荐道,“这是安民堂的贺大掌柜。”

    贺大掌柜隐蔽地扫过周围的陈设,桌椅挂画都是家常旧物,但桌椅案几都是紫檀木的,看色泽是一整套,瓶里供奉着二三枯梅,却隐约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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