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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寒枝欲栖》 60-70(第11/19页)
沈栖鸢的脸色有些许尴尬:“卖药的野云先生,是个江湖骗子,他那药并非什么灵丹妙药,而是一味合欢散,服下之后只能短暂让男子恢复些许气力,但无异于饮鸩止渴,只要用了有效,人会愈发精神疲惫,贪恋药物,从此瘾愈来愈大,如此循环往复。最初找他买药的都是长安一些好狎妓的放荡子,他借着这些人闯出了名头后,便有妇人来向他求药。”
时彧皱起眉宇:“后来呢?”
沈栖鸢道:“他每次只予一丸,让她们拿回去后使用,若是好用,那些妇人便成了他的回头客。那日柏姊姊到他野云庐里求药,他见柏姊姊年轻貌美,竟动了歪心,引得柏姊姊回购之后,便将她骗去厢房,图谋不轨,幸有尚书令大人识破奸计,及时赶到,救下了柏姊姊。至于那野云先生,也被下了牢狱,本来看在他暴行未遂的份儿上,只徒他三年,但贩卖假药罪加一等,两罪相加,便徒刑十年。”
时彧道:“如此恶徒,只是徒刑十年,便宜了他。”
沈栖鸢有些不放心:“熠郎,那些药后来去哪儿了,是你处理了么?”
时彧澹声道:“喂池子里的鱼了。”
耳朵里都是摊贩叫卖他的神药的大嗓门,沈栖鸢只想敬而远之,皱眉与时彧走开。
过一条街右转入巷时,时彧怀中的女儿已经睡得很香甜了,嘴巴上挂着晶莹的丝线,毫不客气地涂抹在老父亲的肩膀之上,沈栖鸢掏出帕子替时彧擦拭。
时彧收住脚步,恰好一束焰火升上阙楼,迸裂溅开,在身遭化作漫天星零坠落的牵丝细雨。
女子仰眸,秋水般的明婉长眸,倒映着澄静银河之下的天火,分外乌黑透亮。
“熠郎,为什么要来天玑城?”
分布在大业西北边境的城池有许多,时彧说想来西北看看沈栖鸢不意外,但他目标明确地选择了天玑城,沈栖鸢很是好奇。
时彧牵起她的手往回:“你不是说,想趁大好年华,访幽探古么,我们从这里出发,也走一走前人的足迹。”
沈栖鸢很会联想,经由时彧的话,瞬间联系起了今日在城阙之上见到的天玑城城主。
“城主扮演的汉人将军,你知道么?”
时彧沉吟着点头:“自然。”
不待沈栖鸢询问,他又道:“是个百年前的故事,你想听么?等回去之后,我说给你听。”
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斜向臂弯之下睡相安稳、雷打不醒的女儿。
沈栖鸢心领神会,时潋闹觉,一旦被吵醒了,今夜他们俩就别想安生。
回到客房后,时彧将时潋放在床榻上,自己则与沈栖鸢步入了房客内窄窄的净室。
狭窄的净室里,隐隐传来外边的烟火声和人声喧哗。
只是已经被隔绝得,只剩下细微如缕的一点。
空气都为之滞闷的净室内,更衣取水后,沈栖鸢一寸寸剥落腰间的衣裙时,男人的眼神渐渐地发暗。
至后来,沈栖鸢被他按在了墙面上亲吻,有些热意逐渐攀升,她的身子化作了一汪柔情清泉,潺湲地流绕他身,任其遨游。
自从离开长安以后,夫妻俩再未亲热过,彼此都忍耐得足够久了,沈栖鸢也分外动情,主动环住了时彧的腰身。
“小声些,莫吵醒阿潋。”
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沈栖鸢用流动的气音低低告诫。
“我真想再生一个来治她。”
沈栖鸢的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面,这情形,有些像七年前的初次,荷塘里的放肆之欢,无端地勾起回忆,沈栖鸢双颊滚烫,忍不住亲吻了时彧的唇。
“你为何一直不对我说?”
“我不敢。”
他总觉得,沈栖鸢大约是不会再愿意生第二个孩子。
沈栖鸢只是想,他们计划了多年要游历四方,这个心愿没有实现,再要一个孩子,会拖住脚步,反而不好。
等哪一天,他们找到一个真正可以羁留靠岸的所在,便可以再谈了。
“如果真的再生一个,你想是儿子,还是女儿?”
时彧想了想,道:“女儿。”
沈栖鸢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的,着实有些难受,被他托了一下,终于上来一些,抱住时彧不松,疑惑难消地道:“我记得,你以前说想要儿子的。”
时彧笑了下,抵她更重。
“谁还会奉行自己十八岁时说过的话,我现在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生个儿子一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沈栖鸢清丽苍白的脸颊挂上了一团团纤细如毛线球的红丝,在暗处,瞧不见脸色,唯有彼此的呼吸交融。
时彧俯身而下,亲吻她的朱唇。
沈栖鸢宛然相就。
彼此压抑着,一声也不出,禁忌而疯狂。
“今天还是在外面。”
沈栖鸢咬住时彧的耳朵,道。
时彧明白她的顾虑,低声回应:“好。”
沈栖鸢扣住他的手,十指交握。
“熠郎。”
“我在。”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沉闷。
音色退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与嘶哑,多了几分被世情打磨的圆润,但不论何时,总是让她耳膜发痒,心上滚烫。
原来,光阴所赋予的,是彼此更为深刻、灵魂相契的爱,而无其他。
第67章 西域带娃记(三) 旧梦如约
“你给我说一说,那个汉人将军的故事吧。”
夜深人静,此刻,时潋睡意酣甜地躺在床榻里侧,时彧拥着已经力竭的妻子,藏身被里,相拥而卧,沈栖鸢忽地深处一双手,绕过了时彧的脊骨,靠入他怀中。
时彧亲了一下沈栖鸢的额头,低声道:“还有气力?”
沈栖鸢脸颊泛红,抵住他的胸骨,声音闷闷传来:“睡不着。”
天玑城地处西域,这里的床榻和中原不一样,格外软乎儿,睡上去有很重的塌陷感,头回睡,沈栖鸢的感官会不自觉地挑剔它。
时彧勾唇,将她抱上身,让沈栖鸢躺在自己的身上。
多少次,他们便是这么相叠着入眠。
有他为床,沈栖鸢说不准便不认床了。
“汉人将军,是百年前,大业的第一位骠骑。”
在沈栖鸢的惊讶之中,时彧缓缓说来。
“我后来执掌的那方金印,原就是高祖皇帝赠予他的骠骑印,上面还刻有他的名字,洛江。”
沈栖鸢凝神细听,这是百年前的故事,说起来似乎不远,但又仿佛很远了。
那些人,那些事,应当已经被埋进了风沙之下,不在人间了吧。
沈栖鸢道:“我有所耳闻。”
时彧弯唇:“他是高祖陛下长姊所生之子,生来天潢贵胄,十几岁便入军中为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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