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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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最亲的人,沈栖鸢,你也是我唯一可亲可近的人了。”

    沈栖鸢望着他,“时彧……”

    时彧笑道:“我名熠郎,乳名熠熠。母亲还在时,常这么唤我。”

    她知道他什么用意,只是脸热。

    时彧已趁机扣住了她的玉指,揽她在怀,既轻浮又庄重地道:“你叫沈滟,吾名时熠,你五行缺水,我五行缺火,正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火交融,残缺互补,对不对?”

    “……”

    她看,不对。

    第47章

    她惊惶地缩了脖子,鹌鹑似的,要从他身上下去。

    时彧一把呵住她纤腰。

    那是沈栖鸢身上最敏感的痒肉,经过磨合,时彧也洞悉了它的妙处,只要轻轻一碰,沈栖鸢便如河蚌般应激地要关闭自己的壳。

    她呲溜一滑,泥鳅似的,想要从他掌心逃脱。

    但还是不敌时少将军的勇武,逃脱不成,反倒如同一只被捕获的小鹿,掉入了早已为她备下的牢笼。

    沈栖鸢秀靥彤红,根本不敢看他,视线一直躲躲闪闪。

    时彧握住了她的下颌骨,用力托住:“你在想什么?”

    见她美眸乱窜,时彧了然于心:“沈栖鸢,原来你脑中也尽是这些。”

    “……不,”沈栖鸢嗫嚅解释,声若蚊蚋,“我没有。”

    知晓她嘴硬,时彧不同她计较。

    她是个极易害羞的女子,逼得急了,就像之前趁他不备就立马要找绳子一样,他也不想梦魇重临。

    “沈栖鸢,我是怜惜你,今晚打算放过你,你千万不要理解为我就仅此而已了。想当年,七日七夜不眠血战,我也是撑得过来的。”

    论筋骨与耐力,谁能比得过时彧。

    沈栖鸢当然自愧不如,轻声道:“我没疑心这个……”

    但愿他别把他口中战场上七日七夜的本事拿来放在床笫之间,否则她不敢想。

    只怕她全身都要被拔掉一层皮下来,今夜,今夜对时彧而言不过牛刀小试。

    她背后的皮便搓红了一大片,深知他的厉害,沈栖鸢半分也不敢有疑。

    沈栖鸢抓紧阖上了眼,蜷在被中,希图得到他放过,皮肤润红。

    耳畔只有一串极细的笑音,很轻,如同一串珠子坠入湖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蔓延心上。

    他果然守约不再胡作非为,炙热的臂膀将她裹了过去,压在胸膛。

    沈栖鸢迷迷糊糊有了睡意之际,耳中传来一道不知是否幻觉的声音。

    “阿鸢还满意就好。”

    她脸颊臊热。

    “满意”什么,不言而喻。

    沈栖鸢将眼闭得更严实了,悄然陷入了梦境。

    累坏了身子,入眠也很快,一宿无梦。

    时彧说着他即使晌午出发赶到南山,也能在銮驾之前,但他还是起了个早,沈栖鸢被日光晒醒时分,揉了揉眼眶,刚睁开明眸,他已经在榻前更衣了。

    晨曦初光辉煌地透过雕花隔扇与直楹木棂,沿他周身倾洒而下,在他身遭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少年的身板笔挺利落,似一柄锋锐的长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正不声不响地藏于鞘中,敛去了他饮血的煞气。

    他身上穿的是她挑选的水华朱色圆领及靴长袍。这身缎料,还是他们同游夜市时,沈栖鸢亲自替他挑的,如今做成了裳服,花色半新不旧,其实颇为老气,可穿在适合它的人身上,却怎样都出挑好看,更衬得少年鹤势螂形,渊渟岳峙。

    沈栖鸢的足尖轻盈地落在了脚踏上,坐起身,走下床榻,自一旁福寿纹嵌螺钿核桃木黄梅架上取了他的白玉蝴蝶镶银蹀躞。

    时彧正理衣襟,腰间蓦地一暖,他的嘴角随之往上翘了一些弧度。

    那双臂膀绕过了他的腰身,伴随她的动作,蹀躞带被精确地扣在了他的腰间,掐出一截随呼吸而起伏、线条骁悍而凌厉的劲腰。

    这腰,是夺她命的弯刀。

    沈栖鸢颊上的红晕漫过两鬓去,盖过了耳朵。

    怕系得不好,她绕到他的身前,纤手缓慢地替他整理衣衫,仰眸,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年。

    手指一刻不停地为他理着衣衫,目光中却有些缠绵难舍的意味。

    “要走了么?”

    时彧握住了她的手,黑眸凑近些看过来:“沈栖鸢,我现在可怕你给我正衣冠了。”

    沈栖鸢疑惑:“因为,上次吗?”

    时彧想笑:“你知道就好,我怕你又是同我虚与委蛇,当面一套,背地逃跑,到时候我上哪儿寻你?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我总不能,在一个地方被你骗两次。”

    沈栖鸢抿了下晨起时干涩的唇瓣,知道不占理,她的嗓音极其细弱:“上一次也不是虚与委蛇。”

    她一直都是做好了准备的。做好准备与时彧厮守终生,只是后来发生了圣旨赐婚的事,她当时已是一团糟糕,实在接受不了,在时彧的婚礼之上做他的高堂。

    时彧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一动,指骨收紧了一些:“所以是因为,你以为我必与那个郡主成婚,不肯与人共事一夫?沈栖鸢,你当时是不是吃醋了?”

    沈栖鸢在这个送别的时刻早已满心慌乱,被他问得,什么实话都往外吐露:“那时候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确实不想和他人共事一夫,更不想……做你的姨娘……”

    她是沈家的独女,就算后来落魄了,有些自尊和骄傲却是刻在了骨子里,她不想做了旁人的妾之后,又要侍奉主母,乞讨来一夕安枕,每日顾影自怜地等着夫君的垂顾。

    时彧凑近一步,逼得沈栖鸢后退了一步,差点儿跌坐在椅上,幸有时彧扶住她后腰。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时彧这个人还不错的?”

    他有些好奇,兴致勃勃。

    沈栖鸢揪心地回:“我,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

    “真的?”时彧欣喜之余,还着实有些不敢相信,他此前对她,的确称不上好。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时彧这个人的?”

    时彧重新问,是一个意思,但换了更直白的说辞。

    沈栖鸢的脸颊都红透了,“大、大概是,知道,知道你退婚……”

    他不惜一切地想要退婚,不吝前途,不吝生死,沈栖鸢从此便乱了芳心。

    在此之前她以为时彧对她不过是贪一时欢情,甚至不必等到色衰爱弛,他便会腻味了她,再去另寻芳草,将她弃若敝屣。直到那日,他在太极殿前挨了打,沈栖鸢终是身不由己地被他撬开了心房,太医署求药,全是病急乱投医时做的,那段时日,无人知她日日夜不能寐,睁眼望着窗前的月光直到鸡人报晓,如果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她无法过去心底里那关。

    时彧握住了女子的纤腰,掂了掂重量似的,扯着薄唇道:“原来如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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