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之名 [赛车]: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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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要到处走动。

    骆其清强撑着仅剩的一丝理智,说话时声音发着颤,请求她们借给他一个充电器。

    给手机插上充电线,这个外观近乎报废的电子产品终于亮起了光。

    可他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屏幕,不敢松懈分毫。

    开机之后,无数消息如泉涌般一个接着一个弹出来。

    三十二通未接电话,四十条未读消息。

    看清上面的名字,骆其清神色一怔——

    全部来自周棘。

    【。:怎么一天都不回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说已经把事都处理完了?】

    【。:看见了给我回个话 】

    被送来医院时是凌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骆其清大脑一片空白。

    他突然感觉到了迷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棘。

    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周棘解释这一切。

    他机械地滑动消息,看着周棘一条又一条跟他分享日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每看一条,他就感觉肩上多压了一条铁杵,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压垮。

    直到最后滑到底,骆其清看见是周棘给他发的一张图片——

    那是一对银色素戒。

    【。:我在内侧刻上了我们的名字 】

    其实我觉得我们名字还挺配的?

    周藤如棘、骆其为清。

    要不要我标个自愿赠予?但是这戒指不值钱,等以后我再送你个更贵的吧。

    骆其清,我都送这个了,你应该明白我心意吧?

    快点回来吧,我第一次觉得三个月这么久。

    有点想你了。

    骆其清捧着手机,他埋着头蹲在角落,眼眶再也笼不住泪水,泪流满面,整个人瑟缩喘息着,直到完全泣不成声。

    他回不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毁了。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混乱如麻,如同走音的吉他被拨片用力刮奏发出刺耳的噪音。骆其清抽噎着,手指发颤,艰难地在屏幕上敲下字句。

    别耽误周棘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脸面再去见他了

    几个字在信息框打了删删了打,却迟迟做不出决定,直到天空外炸起一声惊雷,脑子里最后一根琴弦终于彻底绷断。他紧闭双眼,摁下发送。

    【Qing: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

    而在这一刻,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同熄灭了。

    今日的伦敦还是黑云压城,像是一场压抑的黑色噩梦。白昼在不觉间变成黑夜,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丝变幻成了细针,一根一根,一寸一寸,狠狠扎进他的身体。

    骆其清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面,发出一声极度崩溃的喘息。

    而这场在伦敦下了二十世纪凄冷的阴雨。

    似乎永远不会停。

    第63章 起承转合

    这些事情在骆其清的心里始终是块伤疤, 而现在再回忆起,就像是把已经结痂的伤口撕开,霎时间便会鲜血淋漓。

    可即便这样, 他也没有再逃避。

    他压着情绪说完了这六年的全部,无论好的坏的,事无巨细,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周棘。

    “那场车祸后邢宇他他就成了植物人,身上连着很多管子,我在他病床前呆了很久,都快认不出他真正的模样。”

    “后来他爸妈来了,他妈妈哭得特别伤心,我以为他们会把事情归咎到我身上, 可没想到他们最后竟然还反过来安慰我,让我不要自责。”

    儿子在异国他乡出了车祸,而他们却没有怪罪另一个当事人。

    “英国的医疗技术放在整个欧洲来说都还算前列,而且二次转移对病人有风险, 所以商量之后他们就决定把邢宇留在英国接受治疗我也就跟着留下了。”

    这件事情怎么说都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而且骆其清自己也知道, 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于是到了最后, 他也只能独自一人,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留在伦敦。

    “手续很多, 但好在布兰温一直都尽力在帮忙, 才省去了很多麻烦。他还给我找了学校, 不至于让我连个本科都没读完。”

    “可是短短一年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体内器官忽然就迅速衰竭,很快就到了只能全靠机器来维持生命的地步, 医生说,唤醒的几率渺茫。”

    “所以他还是离开了。”

    骆其清在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平静地注视着窗台上被风吹动的小草。

    “肇事者呢?”周棘靠着床头问,“找到没有。”

    闻言,骆其清眉头微蹙一下,有些迟疑:“找到了…警察跟我们说是一个非裔留学生在喝醉后擅自驾驶,然后车祸逃逸的当晚又在其他地方闹了事,最后已经被逮捕拘留了。”

    他停了一下,又说:“可我总觉得不太像。”

    记忆中那辆肇事车行驶很稳,根本不像酒驾,再加上后面走线精准地撞上来,反而更像是

    更像是专业的车手。

    可这想法刚一出现,很快又被他自己给否决掉了。

    怎么可能呢,他在伦敦训练的三个月里大多时候都待在布兰温的私人赛道,连市区都没怎么去过,更别提要去招惹谁。

    那无缘无故,又怎么会有人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是…当时少了几个关键路段的监控视频,所以很多事情就算觉得蹊跷也无从查证,最后只能按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来结案。”

    但愿只是他多想了。

    虽然这件事对他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多大损伤,可是却也给他留下了极为严重的心里创伤。

    在事情刚发生那段时间,别说开车,他甚至连车都没办法坐。

    只要接触到车内环境,他就会出现各种躯体化应激反应。

    最难熬的时候,他连走在人行道听见汽车的引擎声都有可能发病。

    已经完全偏离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

    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半年之久,无止尽的失眠、抑郁、整个人暴瘦,直到骆其清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状态,几经波折,最终还是在布兰温介绍的下去了本地最好的医院,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随着时间推移,一晃又几年过去,他才总算感觉精神状态稍有好转。

    同时回国的念想也越来越强烈。

    骆其清一直都没有忘记,邢宇有一个期盼已久的愿望——未来某一天能跟着他,跟着他的车队去到WTCR总决赛现场。

    自己没有能力救下他,可说不定能替他实现未了结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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