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寻死啊: 第20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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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岑家这代枝不繁叶不茂,只有岑黎一个。

    旁支嫡系,不论关系好坏,都跟他差了辈。

    他出生实在过早,上学也早,也不像陈跃失去父母后,还需要独自抚养小妹长大。

    他是名副其实的独生子。

    虽说陈妙妙能平安长到现在,也有他一份功劳,但小姑娘也就在年纪小、没有自我思想的时候,喊过他几声哥。

    后来年龄逐渐上来,再出生的小小孩同自己的辈分差得可就大多了。

    更不知从何时开始,陈妙妙也像找到发泄口似的,被怼不乐意的时候就爱拿“叔”出气。

    即使岑黎压根还没成家,担不起这一较显苍老的称呼。

    然后,直到温南星出现,打破了这项不符规矩的规矩。

    哥……咳。

    若是小醉鬼这时候清醒着,定能叫他知道,有的人表面如钢如铁面不改色,实则背地里耳尖都弥散着血色。

    夜色静悄悄。

    不知是被惊到还是吓到,岑黎就这样直挺挺站在原地,脊背僵硬得宛如七八十岣嵝的老爷老太。

    可醉鬼是彻彻底底醉了,上一秒提出要求,下一秒便抛之脑后,旋即像只刚学会踢踏走路的雏鸟,迈着醉醺醺的步调左晃右晃。

    “不、咳咳……不是背吗?你干什么去?”

    突如其来的紧张,惹得岑黎一口唾沫差点呛着,结结巴巴。

    才刚跨出两步,便被扯着衣领提溜回来,温南星咕哝:“洗手间……”

    “……上厕所?”岑黎深吸一口气,视线左右绕了两圈。

    距离海滩最近的厕所,就只有这家烤肉小木屋里有,不是公用的,但借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索性岑黎就领着人过去,不用进屋,而是在后厨那块,又隐蔽又豪华。

    带淋浴设备,可不就是酒店的阔气标准。

    闭眼又睁眼,看见眼前的莲蓬头,温南星恍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实际是猫在哪一处酒店里住着,躲人。

    长久养成的习惯难改,比方说他必须要在进淋浴室之前把脏衣服换下,丢到脏衣篓里。

    在浴室除了洗澡还能做什么?

    总不能是玩水,你洒我,我洒你,无厘头。

    于是温南星理所当然地打算脱衣服,但衣角刚掀起,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吼他:“诶!别脱!”

    门没关呢!不对……上厕所脱什么上衣啊!!

    这可真是要把人急死。

    被制止脱衣,温南星迷茫扭头:“唔?”

    看他迷离无法聚焦的眼神,岑黎顿觉,醉鬼是没有思维能力的,丝毫不怀疑为什么洗手间会多出一个人。

    于是好声好气跟他解释:“这儿不是咱自己家,不要脱衣服,等回去再洗澡,知道吧?”

    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往他脑子里塞。

    醉鬼“哦”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

    差点看见点不该看见的,岑黎暗骂一句,确保他能站稳才出去。

    “你……自己可以吧?”关上门前又犹豫着问了一嘴,“我就在外面啊,好了就出来。”

    温南星被他拎小鸡似的转了个回旋,眼下正正好好面对洗手池,指腹来回摩挲两下掌心,他才想起来——

    啊……刚摸过沙子,得洗手。

    打上泡沫,冲过水,仅仅用时一分钟,干净舒适的触感让温南星无比满意。

    等他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岑黎还诧异:“这么快,你……”

    话道出半截,又止了声。

    想什么呢,又不是那种快,真有病,岑黎暗骂自己一句。

    “行,玩得也差不多了,回家。”

    他也进去洗了个手,出来后准备往外走,却发现温南星仍停在原地。

    眼眸都多了两分委屈。

    岑黎又退步回去,不明就里:“……走啊?”

    温南星眼睫一动,对面高个站得笔直,比一旁的电线杆还直,由于迟迟没有弯下腰,以至于他心如急焚。

    指尖一动,抬手就在岑黎肩上拍了两下。

    轻如小猫幼爪,挠两下,一点感觉都没有。

    之前说要背,还没忘呢。

    距离拉近,岑黎心头一跳,呼吸下意识放轻。

    见他依旧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温南星微微蹙了下眉,显得更加愤然。

    再次作出重复拍肩动作的下一秒,却手腕忽地被圈住。

    带着湿意的手指覆盖在他的经络之上,粗糙,毛躁,这种触感和他常年练琴的指腹又有少许不同。

    一个为前程,一个为生活。

    岑黎自行转了个身,稍稍屈膝弓背,可抓着的手依旧没松。

    轻柔,一握便是全部,甚至指尖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那是生命活跃的迹象。

    温南星被他朝前一带,顺势将另一只手也攀住肩颈。

    心脏贴着脊背,隐隐发烫。

    “背你,我没忘。”岑黎压下胸腔激荡,佯装镇定,“骗人是小狗,你看我像吗?”

    温南星不假思索:“像。”跟大黑长得一模一样。

    都说酒壮怂人胆,温南星说着,见人不反驳也没把自己从背上丢下去,愈发放肆地将掌心落在对方头顶。

    “还扎。”他抿唇,评价。

    岑黎:“……”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可温南星不觉得,朝他抛出话匣:“你会唱歌吗?”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海风迎面吹来,却并没有吹散凝滞与燥热。

    “唱歌?”岑黎脚步稍顿,“我唱歌……也就儿歌勉强能听。”

    一听,温南星就起范了,说他第一次练音准就可以做到随机抽取,一个都不出差错,第一回记琴键,给钢琴老师惊到要请老师的老师前来观赏。

    叽叽喳喳,王婆卖瓜似的夸了自己好一通。

    岑黎就听出三个事实:家境不错,脑子不错,教育不错。

    前途一片光明,那哪能说休学就休学,跑这儿海边小村庄来了呢?

    “其实我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酒劲上头,温南星开始困乏,嗓音愈发轻,“上天给予的天赋,如果不努力,就会收回去吧?”

    “所有人都说我会像……”

    声音已经被大风席卷入海,但岑黎听见了。

    ——像他母亲那样,出色。

    ……这下是真雏鸟情节了。

    家庭永远是割不断的奇妙关系。

    不仅仅是有关血脉相连。

    “那谁生的就像谁呗,毋庸置疑。”岑黎微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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