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晓: 111、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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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盔戴上,而后跨上她的车后座:“哪像你,谁知道今天又猫在哪个角落里看我好戏啊,坏人。”

    “我坏人,坏人还给你带海棠糕吃呀?”

    说着,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着手心递来。

    李玉娴知道是什么,解开外头的塑料袋,翻开朴素的油纸,里头躺着一个海棠糕,卖相不怎么样,却是小时候的味道。

    李玉娴抿着笑,小小咬上一口,甜味瞬间沁来,腻腻的,糯糯的。

    “怎么样?好吃吗?”陆怀的声音从前头裹挟着风传来,为了让后面的人听清,几乎在用喊的。

    “也......就那样!”李玉娴凑近她的耳边,隔着头盔,也喊。

    “哼!”

    逗她太好玩了,逗一辈子都不觉得腻。

    沿学校出去的那条路,总有不少摊贩聚集摆摊,卖水果的、卖小吃的尤为多,李玉娴一边吃一边瞥见沿学校路边的摊子好像有个卖糖的,只是犹豫的一瞬,陆怀已经开出去好远,想了想,作罢。

    但话头还是要提的:“刚刚路边有个卖麦芽糖的你看到没?”

    “什么?”陆怀听不清。

    “我说,我刚刚看到,路边有个摊子在卖麦芽糖!”李玉娴提高了声量。

    “想吃啊?”

    “没有啊,就是这种摊子现在很难见到了,但一见到就想到你小时候。”

    “......”陆怀抿了抿唇,感慨:“也就我们那时候当个宝,现在的小孩谁还吃这个?”

    童年的事,早已释怀,酸甜也罢,都算作过去,成为她们之间总会时不时忆起的谈资。

    “不过每次想起来,还是觉得挺难受的,你妈妈为了一个没用完的牙膏壳打你。”

    “穷呀,没办法。”

    对于陆怀的妈妈,李玉娴总是有种无法理解、无法言说、五味杂陈的滋味在里头,可能是随着年纪慢慢上去吧,看问题的方式和角度都在改变,再掺和一些时代一些人情一些无奈之后,就无法生出埋怨来。

    她对陆怀其实是好的,不管怎么穷,怎么改嫁,怎么打骂陆怀,不管陆怀的继父怎么不愿意掏钱给陆怀上学,但有一点她是对的,她觉得她的孩子应该要读书,女孩子更要读书,读书可以改变命运......

    确实,陆怀的命运是被她改变的。

    无论后来她多么反对陆怀和李玉娴在一起,要寻死觅活,要断绝关系,李玉娴都没有办法讨厌她,毕竟如果不是她,陆怀就没有受教育的机会,陆怀可能会像很多那个年代的女孩子一样,初中辍学进厂成为女工。

    不是说做女工不光荣,而是如果走了另一条路,她们此生就没有办法再相遇,更没有以后的那些事了。

    所以说,人生里充斥了太多的矛盾、太多的不尽兴,但同时又有太多的巧合、太多的缘分。

    而每一件,都是明码标价的;

    每一件,又是互相牵连的。

    甚至是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最终或成为一记回旋镖,或成为一根牵动命运的线,让经受的人在某一刻豁然想起,原来每一种经历,都不是没有意义。

    就像小时候,父母说的那句‘听话的孩子不会被打骂;被打骂的,一定是不听话的孩子’,年幼的她无法反驳其间她无法理解的部分,直到成年,直到她选择与陆怀在一起,直到那从来对她和颜悦色的父母开始严厉批评她的错误时,她才明白,原来小时候觉得不对,是真的不对。

    被打骂的,一定是不听话的孩子。

    但不听话的孩子,不一定就是错的。

    这些道理,她无从跟父母去谈起,她甚至没有资格去跟父母谈论对错,她只能与她的爱人说,说,虽然我们和别人不一样,但并不代表我们是错的。

    爱本身,是没有错的。

    “今天有点怀旧啊!”陆怀说。

    “上课嘛,就不知道为什么岔了话题,跟他们聊起了。”

    “说了我们啊?”

    “怎么可能,就是讲点边角料。”李玉娴笑叹:“虽然现在的小孩是开放了,但还是要谨慎的,万一被投诉了呀,也是不小的麻烦。”

    “嗯。”

    “唉......想退休了。”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路,路上的学生不多了,李玉娴咬了一口手里的糕,将脸侧贴在陆怀背上。

    “哈哈哈哈,又来了你,还有8年呢,再说万一到时候还要返聘你呢?”

    “那还是把岗位留给年轻人吧。”李玉娴叹了口气:“而且攒了的钱总要花吧,我们俩出去旅旅游,吃吃好东西不好吗,不然到时候全砸医院去了,亏死。”

    “你可别乌鸦嘴了,我们这辈子肯定是要健健康康的!”

    “也是。”

    “既然今天这么怀旧了,就怀旧到底吧,我们要不要去老学校旁边喝咖啡去呀?”

    “你今天兴致也这么好?”

    “去不去嘛?”

    “去。”

    ******

    因为家里的关系,李玉娴的前半生可以说是超越了大多数人的顺风顺水,家人支持她读书、学习、深造,成功大学毕业之后就留校做了老师。

    那一年,她二十三岁。

    父母不算传统,但也不是什么思想特别先进的,成家立业是主流的时代,所以在她‘立业’之后就理所当然为她张罗‘成家’的事。

    她家有些人脉,人脉手中亦有些正值适婚年龄的青年才俊。书香门第的姑娘、有着不错的背景、加上人品样貌出挑,自然会有很多长辈争着要给李玉娴做媒。

    李玉娴自认从小到大都算是个很有规划的人,但在那个年纪,她也迷茫了,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知道想要什么,她发现她的一生好像也就只能随着大流,应着身旁人的推波助澜,在工作中努力上进,在人际中巧妙周旋,在婚姻面前也无奈迎合......

    你说充实,确实是充实。但着实令人心生厌倦与疲惫。

    可能老天爷看不下去她这几乎看破红尘的颓废心态了吧,所以让她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再见的人,来填补她的遗憾。

    陆怀。

    那一年,她们都是二十四岁。

    她在学校里做老师。

    她是学校里新聘的会计。

    论年纪,她们是一样大的,但李玉娴要多读几年书,因此当她还是个职场上初出茅庐的新人时,陆怀已经上过几年班了,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为人处世,看着好像比她还要更稳一些。

    但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的。

    首先是长相。

    小时候的陆怀该是怎么一张脸,如今的陆怀就像是等比放大了似的,以至于在见到的那一瞬,即便嘴上一时间没有喊出名字,心里就已经浮现了她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扎着红头绳麻花辫的小孩。

    她还是那么清瘦一个人,但身量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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