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回信: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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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雅绅士,连离婚时刻都如此周到妥帖,不曾因为关系走到末路而薄待她。

    施婳午夜蓦醒,意识到是在做梦,却并未睁开眼睛,只是翻了个身,裹紧丝绸软被,迫使自己继续沉睡。

    她佯装无事发生,颊边的鬓发却早已被咸涩的愁露濡湿-

    接下去的一周,施婳把自己的时间排得很紧。

    工作愈发卖力,每次上播效果都很好,收视率持续稳步走高,台里领导自然看得到她的表现。

    虽说京台藏龙卧虎,但近两年确实没有业务能力太出众的新人,任部长也专程找她开了个小会,过问她自身的规划,包括工作强度是否能承受之类的。

    施婳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就有意让自己更加忙碌。

    充实的工作可以填满所有时间,只要累得连发呆的功夫都没有,忙完倒头就睡,自然就不会胡思妄想。

    所以她亲口对任部长表示,自己是新人,又年轻,身体素质也没问题,完全可以承受更高强度的工作。

    又聪明又卷的新人领导岂会不喜欢。

    任部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着手给她安排更多重要的项目。

    可饶是再转移注意力,人毕竟不是机器,总有休憩的间隙。

    最近几天施婳下播回去就收拾睡觉,睡醒就立刻来单位。

    本来她身为新闻主播,只需要打卡五小时,最近都被她上成了十二小时。

    基本上吃个午饭就出门,有时候甚至连午饭都不在雁栖御府吃,随便到单位食堂吃一点。

    这日午休时间,小阮恹恹地趴在桌上,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叹口气。

    施婳几番被她细微的叹气声惊扰,不禁心生好奇,她下意识偏过头瞥了一眼,见小阮的电脑屏幕上是某艺人的微博主页,手机上好像也是相关的内容。

    “小阮,你最近在追星吗?”

    小阮闻言愣了下,旋即摇摇头:“不是……”

    施婳看着她蔫乎乎的小脸,不由莞尔:“怎么了,这表情,跟你家房子塌了似的。”

    小阮沉沉叹了口气,把手机界面里的微博评论划拉给施婳看。

    “喏,我房子真没塌。”

    评论区不仅没有黑粉,还铺天盖地都是喊老公喊哥哥的ID。

    施婳不追星,对娱乐圈了解甚少,但小阮手机里这一位,饶是她没有留心关注,也是有记忆的。

    岑忌,今年刚出道就势头火热的新人。

    最近各大社交媒体都能刷到他的有关信息。

    他看起来相当年轻,样貌倒是很顺眼,皮肤白皙,乍看上去像邻家哥哥,但凝神细看,又觉得他身上颇有几分匪性,英俊又痞气。

    气质是蛮独特的。

    施婳笑了:“这不就是爱豆吗,还说不追星呢。”

    小阮扁扁嘴,有气无力地嘟囔:“我真不追星,他是我高中同学。”

    施婳眼神微滞,略感讶异。

    小阮趴在办公桌上,唇角向下,反复刷着同一条微博的评论。

    好多人喜欢他。

    终于有人看见他了。

    她好开心。

    但也好不开心。

    施婳觉察到小阮心情的微妙,便不再吭声,不去打扰她。

    但不过须臾,她好似隐隐明悟了什么。

    那种又酸又涩的情绪,分明也……令她熟悉-

    忙碌工作之余,施婳也开始频繁的抽空回老宅去探望贺爷爷。

    除了轮休日,中午也时常回去陪爷爷吃个午餐。

    老爷子每次见了她都眉开眼笑,身子骨的状况似乎也比之前稳定了不少。

    听荣伯说,老爷子最近睡眠还算可以,清早一起床就喜欢去花园待着。

    一待就是大半个上午。

    之前还只是喜欢养花弄草,最近甚至辟出一片菜地,种了些黄瓜豆角蒜苗胡萝卜。

    贺爷爷高兴,施婳也开心。

    生活明明按部就班,她暗自庆幸自己也算找到了“婚后”的平衡,日子本该就这样平静无澜地过下去。

    可这一日下午,她忽然接到澜姨的电话,热络亲切地关心了好一阵,然后突然提出:想去你们新房住上几天,不知道少夫人介不介意。

    澜姨是贺砚庭最重要的亲人,待她也是挑不出错的好,她自然是不介意的。

    只是澜姨不仅自己要过来住,还要带上连姨。

    说是雁栖御府开府的时间太短,游妈虽然能干,但尚且没有掌事经验,有很多事情没能打理妥当。

    所以她们两位都惦记着,想过来帮忙好好打理。

    连姨是老宅的老仆欧了,施婳自从来到京北,衣食住行都受她照拂,和连姨很亲。

    两位都是她不能拒绝的长辈。

    她只能应下了。

    只是这样一来,有些事就不得不找贺砚庭商议。

    这夜下播后,她是自己开车回家的。

    最近她装得忙碌,有意闪避,贺砚庭恰好也于前日出差,今晚应该是刚回来。

    她上了楼,看见书房门缝中亮着光,就猜到贺砚庭此刻正在书房。

    她趿着拖鞋,硬着头一步一步踱至书房门前,抬起手腕,轻轻敲下。

    白腻的手腕纤细柔软,食指与中指弯曲的关节敲击在柚木门扉上,发出敲冰戛玉般清脆的声响。

    “进。”

    屋内,男人覆了薄霜的低沉音调不疾不徐地传出。

    门不曾落锁,施婳略微施力便推开了。

    脚步缓缓地迈入,印象中,这好像还是她头一回踏进他的书房。

    相对于她的促狭不安,端坐于书桌前的男人要从容得多。

    他视线微垂,并未正眼看她,目光似乎落在重要的文件上,神色冷淡而肃穆。

    饶是沐浴过后换下正装西服,只穿着一套黑绸睡衣,也依旧散发出矜贵儒雅的气质。

    他在家中与在外面的形象,对施婳来说好似没觉出什么不同。

    都是叫人远远遥望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罢了。

    这几天没有频繁接触,两人之间莫名添了几分生疏。

    施婳望着冷白灯光下男人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心里不禁生出虚幻之感。

    太不真实了。

    他们两人天悬地隔,原本不该像此刻这样同处在一个屋檐。

    他穿着居家睡衣的模样也不该被她看见。

    大概是她出神了太久,男人疏冷的声线缓缓响起:“有事?”

    施婳无声吞咽了下,尽量言简意赅又实事求是地讲明了目前的情况。

    转述过澜姨的话后,她又忍不住嘟哝:“我倒是觉着游妈将家里大小事宜都打理得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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