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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攀缠》 15-20(第7/16页)
家主易圳都不怵的姑娘。
在子母扣上斜卡一只蜻蜓坠饰,代薇没再接话,拿过手机拍了张照片,递给伴娘看:“这样可以吗?”
“哇!黛露你是什么心灵手巧贤惠女神,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小姑娘解了眉头忧愁,自顾自欣赏着照片,代薇却稍稍陷入思考。
她想起很多个凌晨半夜,接到玛格丽塔的电话,向自己倾诉婚前恐惧和焦虑。
也想起彩排礼那日,因为家主易圳的姗姗来迟,玛格丽塔反应极为强烈。
她跟易淏委屈控诉时,都说过什么来着?
“下马威”、“不待见”、“不承认她的地位”、“欺负她家里没人”……
同时又联想到易淏的家人:
孤僻冷漠的哥哥、傲慢自高的二叔、表里不一的小姑,以及还有很多她见过的没见过的易家人。
远嫁异国本就是勇敢。
这座奢华如金丝笼的庄园,这个立场诡谲的家族,的确很难不令人感受到压力。
代薇敛眉,暗笑自己当个看客,还总忍不住唏嘘感慨。
所幸,她能做的也只有感慨。
*
钟楼敲荡第九声。
红色尖顶古堡双扇大门缓缓敞开。
来宾携伴入场。
入口是一座空心月弧型小喷泉,名为“情人眼”。
泉眼中心高托起一座暗红神秘的小型火山,凌傲屹立于水汽下,山巅站着一尊厄俄斯女神像,通身由粉水晶嵌白金雕刻而成,高达56cm。
小火山由维苏威火山岩切割堆塑。
欧洲这座唯一的活火山原石,赋予了它同样磅礴的生机。
高温射线技术让黑石裂隙瞬时亮起灼烫的红,燃盈又熄隐,似有律动和呼吸。
曙光女神赤着双足,不惧热意,润美柔和的轮廓,是出自挪威国家雕塑大师弗礼娅之手的典型代表。
定型线条简明流畅,全身细节却无一放漏,小到错杂的发丝,垂下的睫毛,大到流苏裙摆,一丝一线都是筑白烫金镶合。
馆藏百年,鲜活如新。
“你是从炽烈岩焰里升起的,无畏的黎明。”
寓意如此。
——来自哥哥易圳的新婚贺礼。
迎宾区、签到区、合影区三位一线。
宾客们脚踩冰蓝长绒毯,绿植藤蔓铺天盖地缠绕四周。
无数悬浮花灯细碎坠挂,全部选用新娘玛格丽塔最钟情的百合灯型。
如神明在此晕开的一笔银河,甜腻盘亘在这方喷涌的雾绿中,映彻爱情来时的花路。
婚策师寄语:「相爱是一亿场春秋的花期。」
绕过三区,九根巨高罗马柱横矗在宾客眼前。
九辆立体花藤马车牵连罗马柱,由六彩镂空精灵灯驾驶,三层高低间错的手工甜品架搭设车内,供来宾们任意享用。
婚策师寄语:
「超脱九大行星在太阳系共生的时间,我们的爱恋在永恒纪元,永不抵达终结。」
罗马柱后是水潭路,水潭上墩有不规则的年轮木桩。
中华古学讲究,数鹿并驰为“平坦之路”。
因此随宾客踩下的重力,木桩上的白鹿浮雕会依次亮起,鹿角自动向前延伸,延伸的方向便是婚礼主场。
场景转换的视觉体量感,被瞬间烘高到极致。
九点五十分。
宾客满围入席,司仪控场,婚宴即将开始。
“摄影部到位。”
“摄像部到位。”
“灯光组到位。”
“音控组到位。”
“……”
“黛露,所有人员全部就绪。”
代薇再次站上内场制高点,举起对讲机,紧盯秒表倒计时:
“训鸽师准备。”
“三、二、一、开笼。”
尾音落掷。
灯光给到主舞台中岛区双侧,两座铂金丝笼同时启闸。
九百九十九只白鸽旋即飞窜出笼。由于训鸽师的哨声巧妙湮入乐曲中,呈现给大众的效果,是上千只白鸽仿佛注入意识般,沿着预定轨线乖顺飞出古堡彩窗。
引来席间哗然喝彩一片。
代薇满意勾唇,用对讲机下达二次指令:“场务组准备,点烛。”
百盏流苏宝石烛台在下一秒燃起星火。光色流泻,骤然挑亮古堡原有的复古纹理油画吊顶,张扬磅礴与贵气。
仪式区星火簇拥。
司仪隐身台下,易淏站在主舞台中央,虔诚等待。
钟声卡点。
代薇低声提示:
“A区开烟雾,B区弱灯,音控组准备,长镜头准备。”
玛格丽塔轻挽父亲的手臂,步步登上中岛区,六名芭蕾舞者在舞步中为新娘托提着婚纱裙摆。
中岛区与仪式区间隔一扇时钟宫门。
指针停止打摆,宫门对向拉开,易淏手持鲜花与钻戒,洇湿目光,在乐曲舒淌中缓缓走向玛格丽塔。
画面精致华美,仿若中古世纪的宫廷电影,神秘致幻,只留在胶卷上审阅。
婚礼流程铺展得有条不紊。
一切都很顺利,新人在万众瞩目地欢呼声下深情拥吻。
代薇撑在温凉的扶栏上,放眼经由她一手缔造的梦境,她告诉自己已经认真写完了这份答卷。
而转身离开现场走向后台时,听见小花童用稚嫩的声线告诉妈妈“长大我也要一场这样的婚礼”,则是给她的最高附加分。
宾客的夸赞清晰入耳。
易圳略挑眉梢。光丝跌落他眼底,拨却孤清,淬留几分微不可觉的笑意。
他虚眯起眸子,习惯性地凝向对面高台。
不断在宾客口中获得赞许的女人,却消失了。
易圳收紧眼尾,视线逡巡了一圈,试图捕捉那件黑色西装裙。
可还是没有。
反倒无意瞥过二层看台区时,身着樱纷和服的女子突兀闯入他的余光中,正朝他悄悄挥着小手,笑容娇甜无比。
易圳情绪很淡。
并非刻意冷淡,只是不在意,连半分眼神也吝啬施舍。
“哟,星野家的千金也来了啊。”
二叔易钧本就听不惯众人对代薇的无脑热捧,恰巧又瞅见这一幕,正是机会说两句,
“我看这婚策师也不怎么样,你看看,人家远道而来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被她孤零零安排在那么远的位置,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小姑易勉之听不下去,问声劝他:
“黛露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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