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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野鸢尾之春》 30-40(第10/17页)
李垚的声音戛然?而止,谈桐的眼泪却似没有尽头,一滴又一滴,发丝吸饱了水,泪水便流进耳朵,又洇湿了枕头。
而谈桐却好似对此毫不知情?。
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像是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没有丝毫生?机,唯有眼泪在证明?她的存在。
李垚和谈桐认识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先离开,留谈桐自己消化情?绪。
房门?被轻轻带上,谈桐的眼泪也突然?决堤。
她庆幸李垚离开,否则她不知如何和她解释突然?崩溃的情?绪。失去一个心心念念的角色确实?值得难过,长时?间停止工作对演员也是致命的打击,但她经历过无数比这还要艰难的困境,这些并不值得她悲痛欲绝。
令她绝望的是反复承受无妄之灾的不幸,和被迫背负不幸还要拼命向前?的痛苦。
如果没有《帝王恩》就没有现在她的成名,可没有这部剧她也不会被连绵不绝的疼痛折磨,以至于眼下止痛药的药效刚过,又开始痛得生?理性反胃。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对于身体?上的伤痛都有着最原始的恐惧。
无论是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还是关注她的粉丝和观众,总是喜欢吹捧她的坚强,她的努力?,她的拼命,给她烙印上一个个撕不掉的标签。
可是她也会觉得累,严重缺少睡眠和休息让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变差,躯体?的不适会让她失眠,她的身体?和精神就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一步步恶化。
最为可怖的是,她对此束手无策。
她被架在火上烤,停下来就会失去一切。而继续拼命下去,前?方的路依旧未知。
当年她为了逃离这种不确定性放弃体?育选择了表演,如今看?来,她的选择似乎是正确的,但不过是殊途同归地掉入了新的陷阱。
或许是命运听到了她的呼唤,选择了“调剂”的方式让她被迫停下来。
她哭笑不得,她没有办法拒绝命运的安排,却无法避免地感到委屈。
她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再强大的个人在命运的波涛中也不过一叶扁舟。
她侧着身,想蜷缩起来把自己缩成团,却发现因为腰伤根本做不到,只能以僵硬的姿势侧向一边,仿佛一截干枯的朽木。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段柏章。
他手中端着一个小号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黑芝麻糊,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变出来的。
他把保温杯盖好放到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弯腰给她擦眼泪。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显然?已经做过无数次。
谈桐的难过已经被尴尬冲淡了,她从段柏章手里抢过纸巾:“我自己来。”
段柏章看?着她三两?下擦干眼泪,问?道:“费林说你在拍摄时?候受伤过,那是第一次受伤吗?”
谈桐以为段柏章要劝说她做手术,好好养病,却没想到他竟然?想促膝长谈。
“嗯,就是威亚事故。”谈桐说话间还有浓重的鼻音,这让她无法将刚才?的痛哭当做无事发生?。
“你们这个行业没有工伤保险?”
“啊?”谈桐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段柏章讲了个冷笑话,她礼貌干笑两?声。
“那第二次呢?是什么时?候?”
谈桐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她张了张嘴:“是……后来也是意外。”
第二次受伤同样和圈内的腌臜相关,却是她不能回忆的噩梦。
若也是像饭局上的那一巴掌还好,会让她恐惧,也会让她愤怒,但不会让她回避。但那次不一样,因为那是她主动跳下的深渊,是自甘堕落的象征,是耻于提起的过去。
见段柏章还要追问?,谈桐抢白道:“你先给我讲你的车祸,我就给你讲我第二次受伤。”
“还有这么谈条件的?”段柏章笑了起来,但笑意不达眼底。
“我想怎么谈就怎么谈。”谈桐也故作轻快,心里却如同压上一块巨石。
段柏章凝视着她,谈桐闭上眼睛装睡,但也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炙热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段柏章突然?开口:
“那我们都先保留自己的秘密,等想说的时?候再聊。”
麻烦
若不是生病, 谈桐还真不知道有如此多的陌生人这么关心她。
她在片场意外受伤的消息只瞒了几个小时,次日开始,就用各种各样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想来一探究竟。
有的伪装成清洁工试图混进国际部病房区, 有的在护士站套近乎伺机偷窥护理?记录,还有的甚至想买通医护人员盗取患者信息。
谈桐不堪其扰, 和李垚商量了一番后,又在段柏章的安排下,最终在手术前两天的深夜换到了私立医院的VIP病房。
私立医院的隐私保护做到了极致, 谈桐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安心养病。
安定下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给廖古亭打视频电话, 询问排练的进展。
段柏章带着餐食走进病房,先看到了被她用奇思妙想的方式挂在天上的手机, 手机上是微信视频界面, 视频那端是京华大学?的大剧场。
这几天有了廖古亭这位专业导演的尽心指导,她们的进步飞快。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 彩排结束后就要回去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首演。
此前杨思天想带着同学?来医院探病,被谈桐拒绝了, 她要她们专心演出。这部剧同样满载着谈桐的心血, 她不希望留下一点点遗憾。
首演前一天,这些未经世事的学?生们都很紧张,廖古亭便让谈桐安慰她们几句。
谈桐想了想, 说:“别怕失误,失误也没事。我?人生第?一次登台演出就忘词了, 在台上挂了一分钟。”
“还遇到过刚要上台道具坏了,只能无?实物表演, 虽然我?信念感挺强的,但观众都要笑疯了。”
“还有一次灯光程序出了问题,我?只能边说台词边追着灯光跑,还要尽量不让观众发?现。”
“还有对手演员走位错了,我?台上疯狂给对方使眼色,但对方完全get不到,下台还问我?是不是眼睛难受。”
谈桐盘点着自己演出生涯的舞台事故,丝毫没注意到一众学?生越来越惊恐的眼神?。
段柏章打断了她,他说:“我?猜他们可能不想听你的恐吓,更想听一些安慰。”
“我?是在安慰啊?”谈桐这才看到杨思天的脸色已经惨白?。
她尴尬笑笑:“总之!不会有问题的!我?把自己的舞台运借给你们用几天。”
“不必了不必了不必了……”杨思天火速挂掉电话,生怕晚一秒就要被沾上忘词、道具坏、灯光错、对手演员发?癫的“舞台运”。
挂了电话,谈桐不满地撇撇嘴,小声抱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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