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宜两两: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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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人,温度更低了些。寒风刺骨的似乎能割破人的脸颊,呼吸时口鼻处会冒出浓白的烟气。

    岑叙白给黎月筝拉开车门,手搭着车子上沿,手掌轻轻护住黎月筝额头。

    然而,他却在关上车门的瞬间迟疑了下?。

    冷风顺着灌进来,黎月筝抬头看向岑叙白,发现?他正深深看向自己,眼?里有些过分复杂的情绪。

    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靠里的位置,这里黑暗,并不能被人轻易注意到。

    察觉到岑叙白的欲言又止,黎月筝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能理解岑叙白的安全感不足的,可是如何?填补,她却有些无从?下?手。

    气氛有些凝滞,岑叙白注视着黎月筝,竟莫名有种无力感。

    晚上秦曼在群里询问谁有时间去帮忙慈善晚宴时,岑叙白破天?荒主?动争抢了一次。其实他也说不好?,是想要这个拍摄机会的心情更多些,还是顾虑贺浔和黎月筝见面的心情更多些。

    老实说,岑叙白感受到自己有些卑劣。

    他并不是不信任黎月筝,而是不信任自己,不信任自己在黎月筝那边是否能够赢过贺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心里有杆秤,在反反复复衡量自己和贺浔,哪里不及他,哪里能比得过他。

    回想黎月筝出事,那股后怕持续了很久,之?后便越发想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岑叙白逐渐清晰的事实是,他的心脏在黎月筝身上扎得越来越深,从?黎月筝那里想得到的也越来越多。

    他想,他并不纯粹,甚至愚蠢。

    直到贺浔的出现?,才?发现?自以?为的「得到」是多没用的东西。

    那时贺浔提醒他对黎月筝的感情不过分郑重,后来想起,难承认却也必须承认。反复告诉自己来得及,却在每每看到贺浔时心有忧虑。

    见岑叙白一直不说话,纠结片刻,黎月筝温声?叫他名字,“叙白,我——”

    话声?未完,男人的身躯突然压下?来。黎月筝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下?,后背抵住座椅。

    这瞬间的后退让岑叙白猛然回过神来,后背一僵,喉间轻轻吞咽了两下?。而后,他在碰到黎月筝那刻收回冲动,转而,唇轻轻贴了下?黎月筝的额头。

    短暂触碰后,岑叙白再?次看向她。

    “去吃饭,外面凉。”

    到底是没多说什么,黎月筝回答他,“好?。”-

    回到家时已致深夜,黎月筝拿了换洗衣物径直走到浴室。

    热水浇到身上,急速冲落在地板,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缓缓放松下?来。明?明?这一晚也才?几?个小时而已,黎月筝的体力却仿佛连轴转了几?天?般透支。

    浴室内渐渐朦胧起来,雾气缭绕,磨砂玻璃板覆了层水雾。

    水流盖过五官,发丝也黏在脸上。黎月筝双手贴住脸颊,往上拨了下?。掌心顺着浸湿的头发往脑后摸过,却在移到耳垂时慢慢停住。

    黎月筝缓缓睁开眼?,湿淋淋的眼?睫遮住瞳孔,好?半天?没有动作。

    手指碰上右耳耳垂,无意识缩动了下?。那里的触感似乎还在,温热的唇,还有男人低沉的气息。

    眼?前模糊,仿佛又回到了几?小时前那片黑暗里。

    宴厅内突然停电,黎月筝的眼?睛几?乎瞬间失去识物的能力。当时猛然被人扶住,她还没反应过来。

    香槟塔倾倒,鼻息间都是酒水的味道,像是被笼罩在酒液里。

    只能依稀感觉到,那人是个男人。

    她有夜盲症的事,在场的人只有岑叙白知道,要穿到那位巨星面前去拍照也提前同他说过,所以?黎月筝自然而然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岑叙白。

    发现?不对劲,是男人牵住她手的时候。

    那是只宽大的手掌,掌心处有薄茧,力量感重。牵她的时候,有种莫名的侵占感,力道虽不让她感到疼痛,却总有股要把她按进血肉的意思。

    黎月筝的指腹能碰到他的手背,在疾步行走的同时,皮肤来回摩擦。

    那时她发现?,那种最初落到他怀抱中的熟悉感并不来自岑叙白。

    记忆深处无数次,有人用手掌贴过她的皮肤,手指摸过发丝,五官,用力又小心地拥住她的身体。

    像砂石卷过,留下?的痕迹粗糙又深刻。

    她收手拉停男人,甚至故意地叫了别?人的名字。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僵硬,沉重到觉得压抑。

    可局面无解,时过境迁,总是得有人要做出决定。

    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除了那道深沉的呼吸声?,就连轮廓影子都看不分明?。

    但黎月筝无比清晰,这个人只会是贺浔。

    那时在喧闹的暗色里,她忽而后知后觉一件用十年才?明?白过来的事。

    过了再?久,离得再?远,甚至模糊样貌,声?音,气味,贺浔好?像从?来没有消失过。

    那是一种属于她自己的本能反应。

    她的眼?睛看不见,但是骨骼和心脏记得。

    第25章 噩梦

    霓虹缭绕的深夜, 一辆黑色布加迪行驶在吵闹渐消的路上,随风带过飘落的枯叶,啪啦敲打在路边。

    车后排, 贺浔闭目靠着座椅, 双腿搭着, 两手交握放在膝上。

    一旁的简征姿态散漫地搭着车窗,食指指腹沿着手机边缘摸过,轻轻叩动手机屏幕。他轻瞥贺浔一眼, 唇上带过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是我说, 你还真是够狠的。”简征调侃一声,手机兀地?收回掌心, “亲自把你二叔搞进去?,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闻声,贺浔没?什么反应,阖着眼睛, 声音没?有?温度, 反问他:“你觉得我该留什么情面??他应得的, 时间早晚问题。”

    “倒是你。”贺浔的声音停了下?, 终于偏头朝简征看过来,“蹭车蹭上瘾了?”

    简征自然是有?司机的,只不?过方才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 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硬是跟着贺浔坐上了这辆布加迪。

    “顺路送一趟,用?不?着这么不?耐烦吧。”简征挑了下?眉尾,想到什么, 玩笑中?带了几分试探,“有?闲心摸着黑去?找姑娘, 没?心情让朋友蹭个车?”

    方才发生了什么,简征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贺浔那?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竟在停电的瞬间让简征看出几分慌乱。

    今夜本没?他什么事?儿,闲来无事?过来看个热闹,谁知道还真让他寻摸见个感兴趣的。

    那?时灯光熄灭,他其实并不?意外,一晚上风平浪静,不?搞出点事?来才不?是贺家人的作?风。

    他夜间视力向来不?错,所以想也没?想就寻着前排位置而去?。本是打算问问贺浔什么情况,谁成想随着手电筒的灯光打过去?,却看到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也不?知急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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