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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求鸾》 完结+番外(第11/21页)
其实朝中事宜她也有所了解,这三年朝中也有她的人盯着,不会平白让江相压过皇帝的风头。
说到最后,少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忽然想起一件事,嗓音激动。
“说起来,今日好像还是谢大人回京的日子,地方官回京,皇姐,你说我给他任什么职位好呢?”
“谢大人?”元妤仪一时不知他说的是谁,疑惑地反问。
朝中有几个谢大人?似乎没几个。
陈郡谢氏在四个世家中中规中矩,论起势力,不及琅琊王氏,名望上又比不过杏坛讲学的崔家,但胜在家大业大,倒不求仕途坦荡。
元澄兴高采烈地说,“正是宣宁侯的公子……”说到这儿,他话音一顿,又严谨地补充。
“陆夫人前不久携子和离,严格说来,这个谢大人也不该是谢家人了……”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少年挠了挠头,终于找到合适的身份,沉声道:“反正就是陆老祭酒的外孙,三年前父皇撑着病体钦点的状元郎。”
元妤仪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先朝最后那个状元,只是彼时父皇病重,宫中大小事宜全交给了刚及笄的她,是以没有多关注这个谢公子。
“这人叫什么名字?”少女问。
“皇姐你……”怎么会不认识。
元澄咽下后面的话,是他糊涂了,皇姐避居三年,谢大人又不在京中,二人不认识才是正常的。
谢大人再风光,可皇姐压根不记得他。
“姓谢名洵。”
元妤仪轻嗯一声,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思忖片刻,脑海中倏然闪过今日的场景。
他们才刚有过一面之缘,记忆还新鲜,是以少女点头道:“原来是他啊。”
元澄好奇询问,得知前因后果,脸上是按耐不住的激动,“那朕得挑个好职务,以示对谢大人的赏识。”
元妤仪含笑看了少年一眼,笑道:“我看他倒不像沽名钓誉之辈,但他既是陆家子孙,陛下也可以问问陆老祭酒的意思。”
姐弟二人又说了两句,元妤仪便回了瑶华宫。
殿中烧上了暖烘烘的地龙,宫外红梅开得正盛,少女推开半面窗子,慵懒地给瓶内红梅剪枝。
只是想到今日街上的事,她有些走神,手上的动作也微微怔愣。
被人当街刺杀时,朱雀街上人仰马翻,一团狼藉乱状。
沈清护在马车边,和两个刺客缠斗。
却被一个伪装成寻常百姓的刺客钻了空子,持剑从隔壁茶楼跃下,长剑插入车顶三寸,迎着公主头顶刺来。
正在元妤仪下意识想要躲避时,车顶又响起重物滚落的声音,连带着那把长剑都落在地上。
那刺客没死透,赤手空拳跃上马车,直奔着还坐在马车里的靖阳公主而来。
他想挟持她做人质。
然而有一人的动作比刺客更快,青年横空射出一柄短匕,须臾间挡住刺客去路,又在他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元妤仪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双膝以下的小腿冰凉发麻,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僵硬。
透过晃动的车帘,她看到一个青年也落在车辕上,右手扼住方才想要刺杀的死士脖颈。
元妤仪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几步外,她却清晰地看到青年端正的身姿,宽肩劲腰,被玄色绸裤包裹的长腿立在车辕上,潇潇风姿格外耀眼。
青年神情冷漠,将断了气的刺客扔下车,又拔出插在车壁上的短匕,朗声道:“兖州知县谢洵在此,何人造次!”
只是个七品地方官,他却格外有底气。
他的身影隔着朦胧纱幔,在元妤仪面前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仿佛是一道墙壁,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外面是杀红眼的刺客和公主府侍卫,青年却岿然不动,只持剑站在马车边。
片刻后,刺客显露颓势。
谢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车厢内似乎还有人,他原想直接掀帘看看,但秉着不能失礼的念头,还是敲了敲车厢。
“阁下可还好?”
嗓音清润,宛如青玉。
元妤仪循声回望,瞥见他搭在车厢上曲起的手,修长的指骨上还伸着淡青色血管,像裂开细小纹路的和田玉。
“阁下?”外面的青年又出声问了一句。
元妤仪回神,温和笑道:“多谢大人,我无事。”
她的话音刚落,谢洵原本与她咫尺相隔的手腕瞬间收回,声音也不如方才底气足。
怔愣许久,他才轻咳两声,答道:“举手之劳,不必谢。”
也没人说这马车内坐的竟是个女子啊。
谢洵在兖州待了三年,见惯了那群官员出行的豪奢花哨,下意识将这翠盖马车内的主人也当成了一个上年纪的官员。
岂料回答他的是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刚回京的谢大人难免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京兆尹护卫军赶到现场,有序疏散百姓,平定当下乱状。
如今负责京畿治安的人正是谢家旁支的公子,弃文从武的谢霄。
谢洵见到熟人,神态自若地唤道:“堂兄。”
然而对面那位披甲执锐的京兆尹却仿佛没听到,只是瞥了这位堂弟一眼,脚步匆匆地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谢霄毕恭毕敬道:“臣京兆尹谢霄,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谢洵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震惊,转头看着那辆马车,眼睛凝望着那道垂下的纱幔。
堂兄尊称里面的人是殿下,可晟朝只有三位公主,琼宜、舜城,以及尚未婚嫁的靖阳公主。
会是他猜的那个人吗?
元妤仪并未下车,更谈不上责怪京兆尹护卫不当,这天下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两只手恐怕都说不全。
从三年前,她就坦然接受了人生中会出现的各种意外,罔论今日一次躲不过的刺杀。
少女的嗓音有些惫懒,但没有责怪之意,“谁都不能预见今日之事,京兆尹不必为此自责。”
谢霄神情复杂,沉声应是。
眼前的公主是牝鸡司晨、野心勃勃的人,本应恶毒刻薄,可显然她与传闻有出入。
君臣之间的表面寒暄很干涩,元妤仪也没有在大街上继续话题的想法,只是令等在外面的沈清驱车入宫。
车轮缓缓轧过青砖路面,微风拂过,卷起一角朦胧的纱幔。
到谢洵两步之外时,马车又停顿片刻。
“今日多谢你相助。”
元妤仪缓缓抬头,只看到不远处青年象牙白绣云纹的衣袍,腰间系着一枚双环玉佩,往下一双玄色皂靴。
他立在原地,脚步丝毫未动,只朝前一拱手,低声道:“殿下过誉。”
他们只说了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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