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拒绝感化反派: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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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双眼睛,当即觉得恐惧不已、晦气临头,觉得他跟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夜将他扔出了村子外头。

    把那灾星扔了,爹的病就好了,那些黑衣人也不会再找上门了。他悠哉游哉过了好几日,正自满自己为爹、为村子做了一件好事,一柄剑便杵到了脖子前头,那白衣人满面寒气道:“你把他扔哪儿了?!”

    刘仄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老刘房间里头跑,嘶声道:“爹!!爹!!!救命啊!!!救——唔唔——?!”

    一束灵力悄无声息地缠住他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生生拖了回来。是宿淮双出的手,指尖随意勾着,仿佛灵力那头缠的是什么死不足惜的小玩意。

    江泫差点气昏了头,勉强找回几分理智,撤了剑,按住宿淮双的手。

    刘仄愚昧,对他出手完全没什么用处。况且此人虽愚且恶,却罪不至死,为今之计是要先找到乌序的行踪。从刘仄口中只能问出大致的方向,林海滔滔,过了几日,早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林中生灵无数,若是近处用灵识寻觅倒还可行,走得远了便如大海捞针。

    江泫不精卜算之术,只能强行开乾天盘先试试。此前乾天盘曾被岑玉危用来寻他,指示方向异常灵敏,是因为天陵提早在里头刻了灵旨;此时没有灵旨,单凭一个名字找人,实在是有些困难,乾天盘开盘之后指针茫然地转了两下,徒劳地停住不动了。

    一计不抵用,便换下一计。刘仄似乎也知道自己捅了什么大篓子,魂不守舍地瘫坐在地上,一脸蠢相看得萧弦心中生厌,上前狠狠地补了一脚,又将其踩倒在地,毫不收力地碾了几脚。

    嘴被灵力堵住了,刘仄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却连一点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那边宿淮双已经拉着江泫出了矮瓦房,按住了他准备拔剑取血的手。他将这两只手拢在手心,道:“我去找,很快就能找到了。”

    江泫的动作一顿,立刻抬起头,道:“怎么找?”

    宿淮双道:“我带着你走。”

    下一个问题还没问出口,江泫的手中就被塞进了一柄剑、一束红艳艳的东西。是宿淮双将送生的剑穗拆下来了,连着送生一块递进了江泫手里。

    送生的剑穗,以前是挂了明水坠的。明水坠碎掉之后,便只剩一条空荡荡的红穗子,宿淮双照常地将它缠在送生上头,这会儿取下来递到江泫手中时,用珍惜的力度轻轻摩挲了一下,道:“你就在这里等我。等到剑穗飘起来,便朝着它指引的方向走。”

    江泫心中一跳。趁着宿淮双还未撤走,他猛地翻手抓住对方冰冷宽大的手掌,道:“你要去哪?我并非……”

    宿淮双微微笑道:“我知师尊自己就能找到。只是此前分别后新学了些东西,想给师尊看看。不想看吗?”

    江泫迟疑片刻,道:“若你回不来,便不想。”

    宿淮双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原封不动地回来。”

    他的承诺情真意切,江泫这才慢慢松开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送生。黑衣青年的身影慢慢虚化,如同水中倒影一般越来越淡,在江泫面前彻底消失不见。

    那日他在棺中眠,宿淮双出现得突然,心中有惊,更多的却是喜。今日亲眼看见人在自己面前消失,心中怅然居多,怔在原地,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萧弦靠在门边上,阴阳怪气道:“摆出那副表情做什么?他回一下神境而已,又不是死了。”

    江泫受这一嘲,登时回过神来,冷着脸拂袖进了屋。进屋便见被踩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刘仄,眉头抽动片刻,从随身的乾坤袋里翻出一瓶丹药,扔给了门边的萧弦。

    萧弦接了一看,又随手将它扔了。江泫不再理会这里的乱象,灵识轻轻漫过矮房,探到了一层薄薄的灵力屏障、和在里屋安睡的老村长。

    他收回灵识,提了把椅子在院中坐下。送生被摆在他的膝头,指尖缠着那条红穗子,就这样开始等。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状态有些不好。

    江泫在想乌序的情况怎么样了。此前那个村民说他“又聋又哑又瞎”,是单纯的没反应、不说话,还是真的被元烨弄得瞎了、哑了?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此前中的到底是不是柊山神身上的毒?要如何解?林海之中妖兽出没,他到底走到哪儿去了?

    越是想,焦心越发泛滥。然而他也知自己急不得,现在出去找,若是碰错了方向,还要花上更多的时间。于是默念了两遍静心咒,打算做点别的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等剑穗的反应。

    他取出了那块半成品面具,用刻刀仔仔细细的勾出要修刻的形状。身后的萧弦也好一会没说话,不一会进了屋,将丹药瓶子踹到刘仄面前,也提了把凳子出来,用净尘术上上下下清理了好几遍,这才撩开衣袍坐下,视线落在江泫的背影上。

    他真的很瘦,身为剑修,一千个里头挑不出一个他这么瘦的。但肩平背直、仪态美观,平时言行举止也不拖沓,一定程度削弱了因清瘦体型带给人的文弱感。可他一坐下来,长发静静散在身后,周身无端缭绕上一层病气。

    萧弦的视线从乌瀑一般的长发滑到他的手臂,又顺势挪到袖口之底、缠在手臂上的一截白绫之上。

    冷不丁的,他开口问道:“不是本体也会受伤么?”

    江泫没有回头,道:“我是本体。”

    萧弦嘲道:“唬谁。你不是上清宗的峰主么?本体能下山?”

    江泫手中的动作一顿。半晌,他问道:“峰主为何不能下山?”

    “明知故问。”萧弦道,“又不是我不让你们下山。”

    江泫不语。

    萧弦知道神境,似乎也知道上清宗一些不可告人的内情。然而他是一只死了很多年的鬼,苍梧山周结界之牢固,就算是再厉的鬼、再狠的妖,都突不破。没有邀请、没有宗门玉令,任何东西都进不了上清宗。

    进不了上清宗,就不会知道夔听的存在。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萧弦生前是上清宗的弟子。夔听锁死后不会留魂,那么他也不会是锁,只有可能是谁的亲传弟子。

    如此想着,江泫也如此问了。萧弦原就知晓他会猜到,四仰八叉地靠着椅背,答非所问道:“看你样子,不怎么老。何年生的?”

    江泫道:“九序寅年生。”

    萧弦道:“哦,师弟。我是八序卯年生,八序丁又年死。”

    短命程度令人扼腕叹息,活了二十三岁便死了,从几千年前一直被遗留到现在。然而江泫观他模样,不像是一直飘荡世间,更像是近百年来才苏醒的,因此这句“师弟”他断然不认,召衔云向后钉了一剑。

    萧弦轻飘飘的偏头躲过了。他难得不想发作,拔了剑丢回去,又躺回靠椅上。

    “哎。你师承何人啊?”

    江泫刻纹的手一顿,眼前浮现银发人模糊不清的影子。八序时,让尘应当还没有离开上清宗,长尧也还未葬身雷劫。若萧弦是在那时拜入上清宗,应当知道这两位的尊名。

    再略作联想,那一年序的上清宗,有一位死得最轰轰烈烈的弟子。

    江泫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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