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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待熟[gb]》 11、第 11 章(第2/2页)
恋爱的事她向来不和殷得麟说,但她也知道殷得麟会从秦奥那打听。
关于蒋溯,她却想和他说一说。
可不是现在,起码得解决当下两人的冷战,和蒋溯商量过未来,再和家里交底。
她搪塞着:“不是。”
另头,殷得麟稍稍安心,听秦家小子说她和一个穷学生动了真格,现下探她口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谈些小孩家家的恋爱罢了。
“我和你奶奶等你回家来吃晚餐,爸爸当初承诺的事,今天当着奶奶的面给你兑现。”
殷松梦倒是将十五号这个日子忘得一干二净,团圆日聚餐是铁律。
本想再找理由晚个把钟头回,听他要兑现承诺,这是她每日每日夜战的信念,也就应:“那我回来。”
老宅离学校半小时车程。
殷得麟掌勺,一桌子全是她爱吃的。
方丘一直板着脸。
他也是极为高兴,喝了几两白酒红光满面,满口夸耀:“我女儿是有天资的,花一个月就拔尖了!像爸爸读书那会儿。”
“妈,当初您老也应过赌约的,金桦海得给松梦,她这么聪明,管一个酒吧也不影响学业。”
“哼,我当然说话算话,就是不知道她这成绩有没有水分。”方丘可闷头懊恼着,怪当初应口太快,忘记丫头野路子多得很,指不定玩作弊那套,哪还真考个第三。
“妈!”殷得麟酒杯放得些重,“这话就太伤人了,松梦我最清楚,她就是小、贪玩,但也不屑于搞歪门斜道,你说老秦家那小子会作弊还差不多……”
“秦奥讷?诶我看他就乖得很,”方丘扭过头来和他争,“常来看我,嘴巴又甜,奶奶奶奶的叫,昨天电话里还说去了南舟市,说不能来看我,惦记我身体,惦记给我带特产。你女儿才欠管教,抽这个打那个,她怎么不窜天!”
“南舟”二字令进食的殷松梦侧了侧耳。
“小孩子打架那都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再说是那些小子欠收拾,先欺负我女儿,”兴许喝得有点上头,他难得和亲妈犟一回,“我说妈,您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
“你还怪起你妈我来了!都怪你送她去学什么巴西柔术!学马术!养得不像个闺女!”方丘这下气得饭也吃不下了,哼了一声又一声,两只鼻孔都快成烟囱,可惜他儿子喝多了还在那一个劲儿给女儿夹菜,欣慰地傻笑。
话题扯远,但殷松梦乐得旁观,还给她爹倒酒,让他再醉点。
反正金桦海归她,她爹事后酒醒了肯定会从别的地方贴补方宙辉,藉以宽慰方丘。
至于方丘的臆测,她一个字也没辩,问心无愧就行,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说一百遍也白搭。
说着说,方丘又教训起儿子来:“你都四十好几了,也该娶妻成个家,可别像我,老了连个说话的老伴都没有,只能讨后辈嫌!”
“妈我怎么会嫌您,我一辈子都感恩您把我养大,”他停了停,叹了叹气,“我还结什么婚讷,松梦都这么大了。”
“松梦小,你说她还小,她大了你又说她都这么大了!合着你是要单一辈子?”时过境迁,方丘不禁也闪过一丝悔意,要当初没嫌松梦生母家庭差,娶进门,不定现在便是子女双全,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了。
“我还指望抱孙子呢!”她估计临死也就这点夙愿了。
“有松梦我就满足了,咱仨也是个家!您看,每月不都能团团圆圆一回吗?”
方丘是不知道他儿子患上弱精症的;殷得麟视其为疮疤,自然不会揭于人前,哪怕是他亲妈。
而殷松梦是无意发现过那张诊断书的。
她坐在那,一匙汤舀出来,倒回去,热变成凉。
听着挺没意思的。
汤匙淹回碗底,她说:“爸爸、奶奶,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步出餐厅,老宅黑油油的瓦檐比记忆里矮了不少,十五号,月圆夜,老树枝梢的月亮却瘦瘦窄窄,碎瓷片似的锋锐。
她去车库开车回京大,风从两边的窗户灌进来,把她从老宅布下的幢幢灰影里剥离。
发给蒋溯的信息仍不见回复,她总算可以趁现在把电话拨过去。
机械的背景音响了很久,就在她产生蒋溯生她气不可挽回、生病了、抑或是在洗澡没听见电话等等一系列猜测时,电话通了。
“是我。”她说。
“嗯。”回应参杂鼻音,似乎嗓子也是哑的。
难不成真生病了?
“你还在宿舍吗?”她想去找他。
“在。”
不过他紧接,几乎是毫无缝隙地又说:“我不想见你。”
他的回应向来不露情绪,从没这么急迫过。
“蒋溯你别生我气了。”
她说:“我不该推开你。”
“我来找你好不好?”
有些事,即使是他,或者任何人,她也不会想告诉,都久远到已经烂在记忆里了,何必再挖出来。
但如果对方是蒋溯的话,她会尝试解开心结,不为别人的错误给自己戴上枷锁。
蒋溯沉默着。
“我马上到!”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掐断电话。
京大学生住宿条件极好,双人寝,两张床各占一边,中间空出过道通往露台,不过那扇玻璃门的帘幔拉得紧紧,室内没开灯,阒黑里,隐约可辨撑坐在床边的轮廓,低着头,夏季短袖布料就贴着骨骼的走势,清瘦而压抑。
期末完,他该提分手了。
他喘不透气,分不清是感冒还是别的。
她推开他跑去吐的画面的确在他脑海反复强调,尤其是她叽叽喳喳说话时,他愈发沉默。
他告诫自己,那是报复游戏出现了瑕疵,他腾生的挫败感而已。
可当她耐性告罄,静心复习不再凑过来时,他整个人心不在焉,坐在图书馆彻夜,也只是坐着而已,字、公式、题……飘成乱码,考不考第一,他从来都不在乎。
可她就那么在乎,她要考前三,要金桦海,这些,就那么迫切。
期末的日子越逼越近。
她去泡咖啡对视那一眼,他喉咙干得发沉。
拉住她,把她摁在腿上,吻她!咬她!
他疯了,这个念头把他吓了一跳。
“笃笃笃——”
他昏沉的脑袋偏向被敲响的寝门。
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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